鹿一鳴下意識地抓住繡帕,舉到鼻下,用力嗅了一下,然後抬頭觀望,唿吸不禁一滯。


    路邊的一幢閣樓上,一個麵容姣美的年輕女子正倚在窗前,香扇半遮,羞羞答答地伸著手,如蔥玉指著他。


    鹿一鳴反應極快,舉著繡帕晃了一晃。


    年輕女子微微點頭。


    鹿一鳴點了點頭,心中突然生出大膽且瘋狂的衝動,他把繡帕舉到鼻下,再次用力嗅了一下,然後小心翼翼地收進衣袋裏,仰頭對著讓他怦然心動的年輕女子咧嘴一笑,轉身大踏步離去,走時還揮了一下手臂。


    年輕女子先是一呆,繼而玉頰飛紅,恨恨地跺了一下腳,罵了一句登徒了,身子卻探出窗外,望著鹿一鳴離去的背影出神。


    這個男人有點壞,不過,她除了有點著惱外,更多的是羞赧,卻沒有一點怨恨的感覺。


    按理,瞎了一隻眼的男人,應該讓她感覺害怕心慌什麽的,但她不僅沒有這種感覺,相反還覺得這個男人格外的英武威猛,還有一種灑脫不羈的痞氣。


    雖然痞痞的,但卻莫名的吸引人。


    嗯,他剛才轉身揮手動作,好像還挺灑脫的呢。


    這個男人怪有意思的,可惜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明天會不會再來?以後還有沒有緣分相遇?


    想到自己親手縫製的繡帕被他帶走,心頭莫名地狂跳起來,臉頰有點發燙。


    “小姐,明天就是秋末詩會了,你還沒做好準備呀?”一名年輕俏麗的侍婢端著一小籃子的水果進來。


    “本小姐身子不舒服,不想去了。”年輕女子愣了一下,才懶洋洋說道。


    她姓王名秋韻,十六歲,京師有名的小才女,尚未婚配,父親王景泰是工部正四品郎中,王家是書香門第,家風頗嚴,她也被父母教育成了溫婉端莊的淑女。


    但是,隻有她自己心裏清楚,淑女隻是表麵,是她裝出來的,骨子裏還是有一絲想反抗的叛逆。


    王秋韻本來對明天的詩會很期待的,關鍵是能夠出去玩,整天呆在家裏,真的無聊死了,參加詩會廟會什麽的都是想出去玩的借口而已。


    但不知為什麽,她突然感覺有點失去了參與詩會的興趣,莫名地感覺那個怪有意思的獨眼男子明天還會來,她也弄不清楚到底什麽原因,反正就是女人獨有的直覺吧?


    這一夜,她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裏總是那個獨眼痞男讓她臉紅心跳的邪魅笑容。


    鹿一鳴也失眠,他迴到軍醫院病房後,迴想了一下剛才的事情,竟被自己的大膽和瘋狂給嚇出了一身冷汗。


    說老實話,他都沒有想到自己當時竟然如此的大膽瘋狂,調戲那位讓他一眼怦然心動的美麗女子,現在再給他吃一百個豹子膽,他都沒有這個膽量勇氣了。


    好吧,調戲都調戲了,如果有什麽麻煩,他也隻能承擔了,誰讓他一時腦子發熱了呢,不過,說老實話,他並不後悔。


    那是看一眼就讓他心動的小仙女,如果他不做點什麽,那才後悔呢。


    鹿一鳴承認,他戀愛了,這是他的初戀,不過,可能還沒有開始就結束了,唉……


    他躺在病床上,滿腦子的胡思亂想,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時間,他在迷迷糊糊中睡著了。


    鹿一鳴做了一個夢,在夢裏,他和小仙女在花園裏幽會,他牽著小仙女溫軟的小手,小仙子偎依在他懷裏。


    清晰地感觸到彼此的體溫,兩人的唿吸都不免地變得急促起來,心跳得厲害,慢慢地,兩人偎依得很緊,最後變成了摟抱,再然後……


    鹿一鳴醒來的時候,天空已經放亮,他感覺褲襠好像有點異樣,伸手一摸,不禁嚇得打了個哆嗦,麵龐漲得通紅。


    昨夜那個綺夢很香豔,然後他就尿褲子了,可臊死人了,幸好沒人知道,不然真沒臉見人了。


    哎呀,書裏不是說春夢了無痕的麽?怎麽他就有痕跡了?


    難道書上說的是騙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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