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呢?”


    白詩翠指著時而哭時而笑的胡光耀。


    她總覺得胡光耀似乎也和別人不太一樣。


    他難道不是第二個清醒者嗎?


    薑諾搖搖頭:


    “他?他不算。


    他隻是糊塗又清醒著,他不是最清醒的,


    應該是最痛苦的。”


    “他痛苦?”


    白詩翠不明白。


    身為村長的兒子,胡光耀為什麽要痛苦?


    “機關裏躲在巨石後麵偷聽的人,是他,


    他或許從一開始就知道村長所為。”


    薑諾說道。


    胡光耀,鍾成海,村長……


    這三個人必有某種聯係。


    “他和村長的關係不好。”


    秦軒點頭,池塘邊的村民們都走了,胡村長也不見了人影。


    看到兒子在這裏發瘋,他根本沒有前來製止。


    父親和兒子的悲喜,並不相通。


    胡光耀似乎聽到了幾人的話,他像是喝醉了酒一般的走了過來。


    “下雨了,下雨了,


    鬧劇就該……停止了吧?”


    胡光耀望著天空說道。


    “鍾成海,和你是很好的朋友,


    他一直都知道你的心事吧?”


    薑諾說出這個名字時,胡光耀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


    “是了,他一直都知道,


    是我告訴他的,


    我明明,不該告訴他的。”


    胡光耀迴答道。


    “他知道化工廠的事,知道池塘水變臭的原因,


    更是知道你的痛苦,所以他去找了他們,


    希望能說服他們,


    與化工廠結束合作,對嗎?”


    薑諾繼續問著,胡光耀點點頭:“他是去了。”


    “他是去了,


    但再也沒迴來過,


    他也不會迴來了。”


    “看來他真的死在了你們家中。”


    秦軒遺憾搖頭。


    村長家地下的淨水室裏,就是鍾成海遇害的現場。


    隻是他的屍體不知被藏匿到了何處。


    “那瘋子的妹妹呢?”


    薑諾又問。


    “她跟著成海,看到了他進了我們家,


    你們說,我爹他們還會放過她嗎?


    他們不會,他們誰都不會放過,


    要是和他們終止合作,村子不但沒了錢,


    他也做不成村長了。”


    胡光耀有些害怕地蹲了下去,捂住了腦袋。


    “所以你一直都知道?”


    白詩翠好像明白薑諾的話了。


    因為知道得太多,又不願意完全變得麻木,所以他才痛苦。


    “你也在以你的方式進行反抗,


    隻是你沒有鍾成海的勇氣。”


    薑諾說道。


    胡光耀從一出現,就在默默引導著他們。


    他帶著他們找能拍照的地方。


    帶著他們來到清水塘,理所當然地遇到了釣魚翁。


    他帶著他們去了枯草叢林。


    或許是想要讓他們盡快離開村子。


    隻是因為知道那裏有不少人被害死,出於恐懼心理,他還是逃跑了。


    “就算是有勇氣,也不行。


    水庫裏的水都已經被汙染了,


    他們封堵了水庫,清水村就沒水用了,


    可就算是水庫開閘放水,那些水仍然不能再用,


    清水村,完了,


    完了的……”


    胡光耀抬起頭,盡情地讓那張蒼白的臉沐浴在細雨中。


    說出來的這一刻,他隻覺得心中無比輕鬆。


    他張開手臂在池塘裏邊跑邊大聲喊道:


    “完了,完了,讓我們一起走向滅亡吧!


    一起毀滅,就不會再痛苦了……”


    “可是瘋子……希望他永遠不要知道真相,


    這也是幸福。”


    白詩翠認為,最可憐的人是瘋子,


    可是最幸福的人,也是瘋子。


    “他會知道鍾成海在哪裏嗎?”


    高源對薑諾已經心服口服。


    原來很多細微線索,她從一開始就沒有放過。


    薑諾微微搖頭:


    “他不知道,亦或許他已經猜到了,


    但是不能告訴我們。”


    規則約束著每一個人。


    當天晚上,隻能在各自房間裏的四人幾乎整夜未眠。


    村子裏哀嚎聲綿綿不絕。


    被終止審判的顧大嫂迴到了小院。


    小院的大門敞開,一個中年男人帶著兩名年輕男女走了進來。


    他們與顧大嫂相擁而泣。


    一家人手牽手走向了門外。


    伴隨著痛苦的呻吟聲,有村民爬向門外,看到了站到村子正中央的四人。


    霍將軍說,四人在村子裏站了一整夜。


    直到天亮才離去。


    天色微亮,空氣無比清新。


    小院裏,一道通關出口出現在了幾人麵前。


    “我還是第一次遇到出口在我麵前,但我卻不打算走進去的情況。”


    高源說道。


    以前哪一次不是喜大普奔地衝向出口的?


    可這一次,他要完美通關五星副本!


    “你真的不進去嗎?


    鍾成海的屍體還沒有找到哦。”


    白詩翠似笑非笑地問。


    “要是我沒猜錯,他們倆已經知道答案了,對吧?”


    高源指著薑諾兩人說道。


    他們對這出口完全沒有興趣的樣子。


    一看就是要去幹大事了。


    “不確定,跟上吧。”


    秦軒見薑諾朝門外走去,拍了拍高源的肩膀說道。


    他也猜到了一處地方,但不知是否和薑諾所想的吻合。


    清水村的人像是一夜之間都消失了一樣。


    路上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不過薑諾並不在意,她的手上拿著一塊藍色的布料,這是今天早上出現在她的門口的。


    霍將軍說這是顧大嫂留下來的東西。


    這塊藍色的布料,和紙人鍾成海身上的顏色一模一樣。


    上麵濺上了深淺不一的血跡,還有泥土以及一些幹碎草屑的痕跡。


    顧大嫂在此之前受到某種約束不能走出小院。


    她昨天所去的地方隻有池塘。


    所以這塊布料是顧大嫂在池塘裏發現的。


    王二妞的日記裏提到,幹晚活迴家的丈夫看到有人往池塘裏扔大包垃圾。


    薑諾猜測,那並非是大包垃圾,而是屍體。


    那日她在瘋子家中,紙人的腦袋掉了下來。


    裏麵腥臭的水草也是暗示。


    鍾成海的屍體,很有可能就在池塘裏!


    當幾人趕到池塘,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鍾成海的藍色紙人竟然獨自出現在了池塘裏!


    它靜靜地坐在審判柱旁邊。


    紙做的身體看起來已經破了多處。


    風吹過搖搖欲墜的身體,發出哭一樣的聲音。


    “鍾成海的屍體,應該就在這石柱下麵。”


    薑諾說道。


    顧大嫂隻來過這裏。


    胡光耀對著石柱說話。


    最大的可能,是因為鍾成海。


    身旁的秦軒似乎早有準備,已經在一旁擺好了要挖坑的工具。


    他也猜到了這裏,但也是靠薑諾之前給出的線索,以及前日被他抓住並揍到變形的男村民口中推測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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