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因為早晨的事情,生我的氣了嗎?對不起,我向你道歉,但是早晨……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在裏麵。”


    梁清然找了個機會,跟楚景瀾道歉。


    楚景瀾:“……”


    “早晨的事情……你還記得?”


    他以為她這麽淡定地跟他說話,是忘記早晨發生的事情了,沒想到竟然都記得。


    “這才中午,我記憶力沒有那麽差。”梁清然小聲地迴答。


    楚景瀾立刻紅了耳根,語氣慌亂地說:“我關著玻璃門呢,你肯定什麽都沒看清楚。”


    “本來就沒看清楚,所以你別生氣了。”梁清然勸他。


    楚景瀾心想,我生氣又不是因為這迴事。


    不過,真正的原因,他也不可能告訴她。


    隻能繼續紅著耳根說:“我沒生氣,你想多了,我……天生就這樣,你要是不喜歡看我這樣,可以不看。”


    “沒有不喜歡,你這樣挺好的。”梁清然笑著說。


    楚景瀾聽她說喜歡,心念一動,嘴角不受控製地揚了揚。


    “我們今天要去做什麽?”


    過了一會,楚景瀾又問。


    梁清然說:“去我媽媽的墓地,遷墳是大事,我要跟管理方協商好。”


    “嗯,我陪你去。”楚景瀾說。


    他還打電話,訂了一束菊花和康乃馨,還有一些祭拜的祭品。


    跑腿小哥送過來的時候,梁清然都驚呆了!


    “為什麽買這些?”


    “既然去了,總要去你媽媽的墓前祭拜,見個麵。”楚景瀾迴答。


    梁清然提醒說:“墓園也有賣,不用特意帶過去。而且,你這樣一路帶過去,就不怕不吉利嗎?”


    之前她帶著鄭逸去祭拜她媽媽的時候,本來也想帶一些祭品過去,被鄭逸拒絕了。


    鄭逸說,他媽說了,不能把祭品放車上,不吉利。


    所以,原本的祭品沒能帶過去,都是在墓園那邊買的。


    “我不信這個。”楚景瀾迴答。


    梁清然感動的目光閃動晶瑩,想要跟他道謝。但是想到他說過,不許跟他說謝謝,所以又忍下來了。


    不過,三個人收拾好,剛把東西放到汽車的後備箱裏。


    沒想到一直住院的梁老太太突然出現,帶著女兒和孫女、外孫女,攔在他們車前麵。


    梁老太太往地上一坐,就開始嚎叫:“老天爺啊,沒有王法了。兒子被人害死,當娘得沒辦法,眼睜睜地看著家產被外人搶走了。”


    梁清然和楚景瀾沒想到,她會突然出現,而且還這樣撒潑耍賴。


    梁清然氣得臉色漲紅。


    看著圍觀過來的人,忍不住爭辯說:“我爸爸是怎麽死的,你心裏不清楚嗎?身為親媽,你對我爸爸這個兒子,又有多少感情?現在說他被人害死,他生病的時候,你不是嫌晦氣,都沒去醫院看過一眼嗎?我爸爸的遺產交給我和小風,怎麽就是外人了?要說外人,你才是外人。”


    “你這個不要臉的小賤人,你根本就不是我們梁家的種。不知道是哪個野男人的種,你卻繼承我兒子的遺產,你不是外人誰是外人?”


    “你才不是梁家的人,我姐姐就是。”


    梁清風本來被梁老太太嚇得往姐姐身後躲,可是聽到這句話,生氣地衝出來用力推了她一下。


    梁老太太本來是坐在地上撒潑,被孫子一推,直接倒地上了。


    “哎呦喂,沒王法了。孫子打奶奶,這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老太太喊得更厲害了。


    周圍的人議論紛紛,對梁清然姐弟指指點點。


    梁清然氣的大喘氣,眼淚忍不住落下來,但是卻又不知道該怎麽反駁。


    猛然想到楚景瀾跟她說過,她一定是爸爸的親女兒,爸爸才會這麽愛她。


    於是,又大聲地哭著反駁道:“爸爸把一半的遺產都交給我,我就是他的親生女兒。如果不是,他為什麽對我這麽好?你們就是欺負我們姐弟兩個沒有爸爸媽媽了,想搶我們的財產。”


    “小然,你是不是梁家的種。雖然你爸爸不在了,但是我們這些姑媽還在,伯伯們也都還在。不如你跟我們去做個鑒定,就能知道你是不是梁家的種了。你如果真是我哥的女兒,我們無話可說,遺產你跟小風繼承。如果你不是,我們梁家把你養大已經仁至義盡,你有什麽臉要遺產?”


    梁清然的小姑突然站出來,大聲地對她提出要求。


    “是呀,做個鑒定不就知道了?”


    “就是,不敢做鑒定,肯定有貓膩。”


    其他人也都在一旁,跟著附和。


    他們家的這個新聞,鬧得太久了。


    這些吃瓜群眾們,也都想知道一個真相。


    梁家這些人和梁清然,誰是受害者,他們不關心。


    關心的就是梁國棟這個企業家,大好人,是不是真的喜當爹,給別人養了二十多年的孩子。


    梁清然咬唇,眼眸裏的水霧越發濃重。


    “爸爸說過不用做鑒定,他也知道我是他的女兒。”


    她堅持這句話,無論如何都不肯答應做鑒定。


    “我看你是不敢做鑒定吧!真不要臉,鳩占鵲巢了二十多年,還要繼承舅舅一半的遺產。”李梅馬上出言斥責她。


    一直不說話的楚景瀾,終於開口了,說:“上一次沒拘留你們,是沒有證據。這一次,非要把自己弄進去才甘心?”


    梁老太太正哭著,聽到這話頓時止住哭聲,趕緊扭頭看向女兒們。


    李梅說:“外婆,別聽他瞎說。他就是個當兵的而已,真把自己當人物了?公安局又不是他家開的,還能被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來了我也不怕,我有理。”梁老太太理直氣壯地說。


    楚景瀾搖了搖頭,也沒有說話。


    片刻後,警察真的來了?


    “楚上校。”


    負責人過來跟他打招唿。


    楚景瀾點頭,對他說:“這裏的事情交給你們處理。”


    負責人點頭。


    馬上一揮手,讓兩個女警,硬是把楚老太太從地上拽起來。


    “你們幹什麽?憑什麽抓我外婆?他當兵就了不起?你們就護著他?”


    李梅沒想到警察真的來了,還不由分說地幫楚景瀾。


    立刻上前大吵大鬧,還煽動群眾,指責楚景瀾以公謀私。


    負責人馬上對她嗬斥,說:“辱罵軍官,誹謗軍嫂的行為,是觸犯刑法中的侮辱罪和誹謗罪。就憑這個,還不該抓你們?”


    “什麽軍官,軍嫂?”


    李梅傻眼了。


    不就是個當兵的,怎麽就跟軍官軍嫂扯上關係?


    “看來還是法盲,全都帶走,給她們詳細普法。”


    負責人一揮手,讓民警將她們幾個都帶走了。


    圍觀群眾沒想到,楚景瀾和梁清然這麽大來頭,想到之前聽到趙奎被抓的流言。這下相信,梁清然是嫁了個大人物。


    於是,也不敢再繼續圍觀,馬上灰溜溜地跑了。


    “上車。”


    楚景瀾等人都走了後,看到梁清然還站在這裏不動,提醒道。


    梁清然迴過神,趕緊上車。


    梁清風最高興了,崇拜地看著楚景瀾說:“姐夫,你真厲害,一下就把她們攆走了。”


    “有理走遍天下,不用害怕壞人。”


    楚景瀾摸了摸他的頭說。


    梁清風點頭。


    不過,小家夥早晨起床太早了。


    沒一會,便在後麵趴在姐姐的腿上睡著。


    梁清然給他拿了一床毯子,蓋在身上。


    其實,她也沒想到楚景瀾會這麽輕易解決麻煩。


    原本在她看來是天大的麻煩,他總能這麽輕易地解決。


    “我知道你不想讓我跟你說謝謝,但是我還是想說,謝謝你。”


    梁清然誠懇地說。


    楚景瀾從後視鏡裏看到她認真的表情,勾了勾唇道:“你想謝就謝,以後不說你了。”


    “我家的事……你都聽說了吧!我不是想要故意隱瞞你。”


    梁清然又語氣訕訕,低聲說。


    楚景瀾說道:“嗯,聽說了。還是我之前說過的話,你不用在意別人說什麽。沒有人比你爸爸更清楚,你是誰的女兒,所以不用在意外人說什麽。”


    “他們已經不止一次,逼我去做鑒定了。”


    梁清然垂著眼眸,喃喃地說,“可是,我不能去做。不是我不舍得爸爸的遺產,是……如果……如果我不是,他們會爭取小風的撫養權,我不能把小風交給他們。”


    “你不用想那麽多,你就是你爸爸的女兒,你爸爸知道,你知道,為什麽要證明給無關緊要的外人看?”楚景瀾說。


    梁清然很感動。


    他知道她的身世,也沒有看不起她。


    想到鄭逸一家,聽說了這件事,鄭逸媽媽快要氣瘋了。


    跑到他們家侮辱她和她媽媽,非要退婚。


    她問鄭逸,是不是也是這麽想的。


    鄭逸沉默了。


    雖然後麵跟她保證,絕不會跟她分手。


    但是後來,他還是偷偷訂婚。


    她跑去質問他。


    他說:“對不起,小然。即便我願意相信,你是你爸爸的親生女兒,可是人一旦有了成見就很難消除,我真的沒辦法,無視那些流言蜚語。對不起,是我懦弱,是我對不起你,但我真的沒辦法。”


    “到了。”


    車站停下,楚景瀾提醒。


    梁清然將思緒從迴憶中拉迴來,輕輕地搖晃著小風,把他叫醒。


    楚景瀾先下車,去後備箱裏拿祭品。


    梁清然下車後,也和他一起拿東西。


    “你看,幸好我們提前準備了,這邊的不新鮮。”


    楚景瀾和她提著過去,看到這邊賣的鮮花,遠沒有他帶過來的新鮮。


    於是,表情略有些驕傲地對梁清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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