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現在願意叫你一聲姐,不是因為何家,是因為你疼過我,幫過我。我的新衣服是師父給我的,你想要,不行。我不能給你。”


    小夢眼裏的光,漸漸地黯淡了下來。


    她無法理解,為什麽招娣還是這樣執迷不悟。


    “你當真不給?你要是不給,那咱們的姐妹情份,也沒有了!以後你都別叫我姐姐!”


    何招娣的聲音裏,帶著一絲清冷。


    “姐……”


    小夢不可置信地盯著招娣。


    “給我!”


    何招娣向她伸出手來。


    她這樣堅定決絕的模樣,卻從來不敢這樣反抗王翠花。


    小夢低下了頭,就在她轉身準備迴屋的時候,白微走了進來。


    “招娣,新衣服是我給小夢的,那就是她的。誰也搶不走。”


    “師父!”


    一看到白微,小夢奔到她的懷裏,眼淚簌簌落下。


    她不明白為什麽姐姐會變成這樣?


    如果新衣服是給姐姐,她是願意的,但是給何成材,打死她,她也不願意!


    “招娣,告訴你娘,以後小夢所擁有的一切,與何家,沒有半分關係。你迴去吧。”


    白微朝著招娣揮了揮手。


    她以前還會心疼何招娣,可是她現在這般強橫,竟然拿姐妹的情份,逼著小夢交出她的新衣服。


    看著她的眉宇之間,似乎都有了一絲王翠花的模樣。


    白微還是第一次用這樣的態度對待何招娣,在這之前,她對她一直是客客氣氣的。


    甚至當初那一對兔毛護膝,都是白微先給她的。


    “我……”


    何招娣看著白微,但是白微卻隻是朝她揮揮手,示意她離開。


    她不再說話,隻是低著頭,似乎又變成了那個軟弱無害的小女孩。


    何招娣低著頭往院門外走,她看著自己那破洞的布鞋,想著小夢那雙兔毛靴子。


    她猛地一迴頭,一把跪在了白微麵前。


    “白微姐姐,您能不能……也收我做徒弟?”


    她是真的後悔了!


    當初白微想要收留的,明明是她。


    可是她沒有答應,反而是夢娣,義無反顧地留了下來,才過上了如今的好日子。


    “師父……”


    小夢也是一愣,沒想到招娣會直接跪下來。


    白微走上前,將招娣扶了起來。


    “招娣,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出的決定負責。”


    當初她問過招娣的意見,是她自己想要繼續留在何家。


    她已經收了小夢帶離了何家,一不可再二。


    何家六個女兒,她總不能都帶在身邊吧?


    她沒有天生的助人情節,會幫小夢,是因為她自己懂得爭取,逃離命運的桎梏。


    招娣不一樣。


    她的眼底是羨慕,是後悔,不是看透。


    “可是白微姐姐……”


    招娣的眼淚滑落,她是真的後悔了。


    “小夢,去拿幾截臘腸來。”


    白微也不是真的冷硬心腸,她讓小夢去取了臘腸。


    小夢迴到廚房,看著放著的臘腸,她細細一想,最終也隻拿了兩根。


    這些好東西,最終隻怕還是會落進何成材的肚子裏吧,她才不能便宜了那個小饞鬼!


    “師父,給。”


    白微看著小夢取來的臘腸,隻有兩根,她也知道這丫頭心底在想什麽。


    這兩姐妹之間,終究還是起了隔閡。


    “招娣,這臘腸給你。我已經收了小夢,也不會再收徒弟。但是你隻要夠聰敏,將來能幫我辦事,我也能幫你些許。這兩根臘腸給你,你拿迴去。如果給你娘呢,她會給何成材吃。但你偷偷收著,你和妹妹可以分來吃。怎麽做,看你。”


    白微將兩根臘腸,放在了招娣的懷裏。


    招娣聞著臘腸那油香,她的肚子都在咕咕作響。


    就這一個月,她都沒有吃到過葷腥,看到這臘腸,她是真的饞。


    “姐,你自己留著,聽見沒!”


    小夢忍不住多說了一句。


    但是招娣沒有迴應她。


    “謝謝白微姐姐。”


    招娣朝著白微一點頭,她小心翼翼將臘腸放在走廊上的窗沿上。


    跟著她迴到院子裏,拿起掃帚,就將隻掃了一半的落雪,掃得幹幹淨淨。


    她聽得很清楚,隻要能幫白微辦事,她就會給她好處!


    看著招娣在院子裏掃雪,小夢本來想去幫她,卻被白微拉住。


    “小夢,你多煮一碗麵,再加個雞蛋。”


    白微叮囑了一句。


    小夢迴到廚房裏煮起麵來,隻是在放雞蛋的時候,她將自己的雞蛋,也放進了招娣的麵裏麵,這樣一來,就有兩個雞蛋了。


    在小夢的心裏,她還是心疼自己的大姐。


    等到招娣將院裏的雪掃完,小夢也做好了麵,她將麵端進屋裏,白微把招娣叫了進來。


    “招娣,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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