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荷沒想到,自己越是臨近那城門處的時候,就越是緊張。


    她不斷迴頭看身邊的沈傾墨問道:“別人真的看不見你嗎?”


    沈傾墨迴道:“看不見。”


    沈惜荷又問:“那你真的不會被發現嗎?”


    “不會。”


    “那你……”


    沈傾墨實在是被問得有些煩了,連忙打斷她道;“行了,你在緊張什麽,就算你被發現了我,我也有法子幫你脫身。”


    “真的?”


    “真的!”


    聽莫君漓這麽說,沈惜荷這才放下心來前去城門口排隊。


    哪知道自己剛走到隊伍末端,就被一人捂住嘴強拽到角落裏去了。


    沈惜荷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被人發現了,要被強擄走。


    “唔唔……”


    “誰啊……啊”


    她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心裏急得不行。


    可哪曾想她一抬眼,瞧見的竟然是莫君漓。


    瞬間,目光呆滯了幾分。


    莫君漓見她不鬧騰了,這才把手鬆口。


    壓低聲音道:“是我。”


    沈惜荷也同樣壓低聲音,可語氣卻難掩激動:“莫君漓,真的是你?”


    她又朝著莫君漓身後看了看,卻隻能瞧見他孤身一人。


    “霍雲霄呢?”沈惜荷焦急地問。


    這是她目前最想知道的事情。


    莫君漓都沒有事兒,那霍雲霄會不會也平安了?


    “此事兒說來話長,鎮北王他現在……”莫君漓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把這事兒告訴沈惜荷。


    “他遇到危險了對不對?”沈惜荷揪住他的衣領質問。


    莫君漓無奈點頭,“抱歉,我也不想這樣的,可是我們遇到了意外,他被困在裏麵了……”


    原本莫君漓是不打算告訴沈惜荷這事兒的,怕她受到打擊,萬一動了胎氣就不好了。


    可現在他卻驚覺,沈惜荷的小腹平平,板車上都還帶著一個嬰兒,而且從她的話語中,也不難判斷出,沈惜荷應該是知道了些什麽消息。


    於是他也沒有了隱瞞的必要了。


    便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講給了沈惜荷聽。


    原來是他們剛摸到那邊陲的監牢中後,在那邊隱秘潛伏了幾日,隨後便趁著監牢那邊送新的犯人進礦山時一起跟著去,並且順利的摸到了礦區真正的入口。


    他們在附近觀察了幾日,這礦區每天都在死人,而且那些人死法不一,有些人是被重物砸壓沒了人形,有些像是中毒而亡,人被抬出來的時候麵部青紫色,表情也是痛苦至極。


    總而言之,這裏麵是沒有人是因為勞累而死。


    這一發現,也就意味著這裏麵一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後來據他們仔細探查,才知道這金礦竟然是在一處西涼古墓的背後。


    那古墓機關重重,人無法進入,也繞不開,隻能強行挖開。


    隻是每次一派人進去挖,總會觸碰到某種機關,進去的人都會死傷一大片,毫無進展。


    後來便見礦區來了幾位遊方道士,並且抓了不少童男童女,提出在礦區附近打生樁,以此來鎮壓那古墓裏的東西。


    而他們實在是不忍心那麽多小孩子被活埋在那礦山裏,便想著去救人,那曾想剛一靠近那礦山,就發生了地裂山崩之事。


    莫君漓身邊的護衛死傷慘重,不少人也因此失了聯係,唯有他一人僥幸逃出。


    至於霍雲霄,他則是親眼瞧見了,被那大地裂開的口子瞬間吞沒,等他再想迴身去救時,那裂縫已經合上了。


    至於那裂縫下麵通往何處,霍雲霄是否還活著,他一無所知。


    如今好不容易跑出來,就是為了去尋沈惜荷,給她報信。


    沈惜荷聞言,並沒有選擇全信莫君漓。


    而是看了一眼一旁的沈傾墨,似乎是在問他,莫君漓說的話是否屬實。


    沈傾墨掐指一算,迴道:“若是被困在地底下,難算方位,倒也說的通,他應該說的是真的。不過你放心,人還沒死。”


    沈惜荷這才打消了疑心。


    莫君漓卻瞧出了一絲不同尋常。


    他試探性的問道:“你剛剛在瞧什麽呢?”


    順著沈惜荷的目光,隻是一片空曠,什麽都沒有,可偏偏沈惜荷在與人擠眉弄眼,好像在跟誰說話傳遞消息似的。


    沈惜荷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搖頭道:“沒什麽,我隻是剛剛眼睛不舒服,眨了眨眼睛而已……”


    莫君漓實在是看不出有什麽門道,這才勉強相信。


    然而沈惜荷卻像是反應過來了什麽,連忙問道:“我都易容了,你怎麽還能把我認出來啊!”


    莫君漓笑著說道:“其實一開始我也沒認出來你。”


    原來莫君漓逃出來後,又返迴了沈惜荷之前所住的村莊,得知沈惜荷竟然追隨他們去了,便又連忙往迴趕。


    隻是剛到此處城外,就瞧見沈惜荷的畫像被貼的到處都是,就連沈惜荷易容前的模樣都被貼出來了,很顯然是沈惜荷在霍啟安麵前暴露了。


    於是莫君漓便賭,沈惜荷應該還沒有進城,便在城外開始等沈惜荷。


    苦等一天後,也就是在剛剛,他發現一個動作很是奇怪的女人推著板車。


    看樣子推板車並不熟練,又瞧見那女人一直在自言自語,走近一聽,那女人說話的聲音與沈惜荷簡直如出一轍,他便壯著膽子把人給劫了過來。


    沈惜荷這才恍然,她雖然換了容貌,但是嗓音沒變,若是熟悉她的人,還真能分辨出來。


    既然能與莫君漓成功接頭,沈惜荷自然是要求莫君漓帶著她去尋霍雲霄。


    莫君漓見沈惜荷態度堅決,倒也沒再阻攔。


    隻是兩人現在還麵臨著一個難題,那就是莫君漓是沒有身份牌的,他根本混不進去。


    於是沈惜荷想要故技重施,再去盜竊一個身份。


    不過這個身份也不能隨便偷盜,因為城內也會大規模的盤查身份。


    若是被熟人發覺異常,隻怕是也難以跑掉的,所以再盜一個身份,最好是一家人,方便一起行動。


    兩人來到沈惜荷綁那女子的小木屋裏,沈惜荷把那女子叫醒,又給她嘴巴裏塞了一顆藥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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