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君漓的一番話,直接點明了其中的關鍵。


    流風一臉驚喜,連忙給莫君漓拍起了馬屁,“主子,原來您剛剛任由她打屬下,竟然是為了試探她!您果真是料事如神!屬下簡直佩服的五體投地。”


    莫君漓隨意地搖頭道:“倒也不完全是,她想找你撒氣,我便成全她而已。”


    瞬間,剛剛還一臉激動的流風,臉色漲紅成了豬肝色。


    他嘀嘀咕咕道:“主子,您這也太不厚道了!”


    主子不過與那婦才相識一晚,怎麽就忍心舍得那他來給那婦人出氣?


    好歹他也曾中心耿耿的跟了主子多年,怎麽就是這樣的待遇?


    沈惜荷卻再也忍不下去了,這身後的主仆倆,聊著這些完全不避諱她,甚至拿她完全不當外人,簡直是過分!


    若不是為了接下來的計劃,沈惜荷怕自己真忍不住暴怒。


    直到三人走到了一處亭間,沈惜荷上隨意地坐在了那亭子裏的石凳上,然後擺弄起了放在那裏的茶具。


    然後在對方的注視下,她開始清洗有些積灰的茶具,然後從一旁的山泉水中接了一壺水,再點上了一旁的小爐子開始煮茶。


    她悠閑至極,又怡然自得,就連莫君漓和流風都麵麵相覷,看不懂她究竟在做什麽?


    直到半晌後,茶煮沸騰後,沈惜荷主動給這兩人添了一杯茶水。


    可兩人遲疑地沒有端杯喝茶。


    沈惜荷輕嘲道:“怎麽,是這茶水你們不滿意,還是怕我這個弱女子給你們下毒啊?”


    一旁的莫君漓看不透此時的沈惜荷,他明明從沈惜荷的眼底看出一抹憤恨之意,若她真想在茶水裏下毒,又為何暴露得那麽明顯?


    於是他試探性地說道:“你怎麽能算是個弱女子呢?你可是師出藥王穀的神醫,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給人下毒,在下惜命,自然是不敢輕易嚐試的。”


    莫君漓這個人,身為北齊攝政王,疑心病是非常嚴重的。


    他已經經曆過太多次的下毒陷害,所以麵對沈惜荷的茶水,他也並不是能完全相信的。


    沈惜荷勾唇一笑,極其輕蔑道:“你就這麽膽小?還以為你是個什麽梟雄人物,在我眼裏,不過就是個膽小如鼠的無能之輩!是個狗熊吧!”


    “你這女人,怎麽說話的呢?竟敢如此出言不遜!”流風急了,想上前跟沈惜荷理論。


    沈惜荷直接迴懟道:“我說的是你家主子,你這就急了,可真是一條忠心耿耿的好狗。”


    “你覺得我說的話難聽,那我還有更難聽的話,你要不要聽啊?”


    此時的沈惜荷,早已經沒有了昨夜的沉穩,反而做出一副要潑婦罵街的姿態,隨時是躍躍欲試的準備著。


    流風被氣的不輕,還真想上前跟沈惜荷理論,可卻被莫君漓拽住了。


    莫君漓看向柳枝,凝眸問道:“你這樣的激將法,是不是太明顯了點?”


    “你故意說的那麽些難聽的話,不就是為了想我喝下這杯茶嗎?可是你的演技著實不太好啊!一眼便能讓人看穿你的心思。”


    莫君漓以一副過來人的口吻對著沈惜荷提著意見說教著。


    沈惜荷麵色微微閃過一絲慌亂,隨即又恢複正常,然後冷笑道:“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卑鄙,會用這種無恥下作的手法去害人嗎?”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用這麽拙劣的方式下毒,你當我是腦癱嗎?”


    “我不過是見你們跟著我走了那麽遠的路,想著或許你們該口渴了,便想著給你們煮杯茶水解解渴而已,可你們不僅不領情,還無端地猜疑我,你們分明是自己心眼小,是你們自己心髒,所以看什麽都是髒的!”


    沈惜荷說這話時的情緒很真實,一點也看不出表演的痕跡。


    莫君漓也微微迷了眼,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過於小心了?


    見莫君漓的態度似乎有些鬆動,沈惜荷便直截了當地當著莫君漓的麵,把桌上擺放的三杯茶全部都一飲而盡。


    她晃了晃空空蕩蕩的茶杯,嘲諷之意愈發明顯:“可瞧好了,我喝了以後,也不見有事兒?”


    “那你們再怕什麽呢?兩個慫包!”


    流風畢竟年輕氣盛,又常年跟在莫君漓身邊,任誰見了他不都得給他幾分薄麵?可如今被一個婦人這麽言語羞辱,他實在是忍受不了。


    他怒道:“誰慫了?我們隻是不想中了你的計而已!”


    “誰不知道這藥王穀出來的人都是醫毒雙絕,我們憑什麽相信你沒有歹心?”


    本來沈惜荷把他們故意帶到這偏僻的林中就已經很是怪異,在這個地方四下無人,若是沈惜荷真的下毒,他們連求援的機會都沒有,所以隻能小心再小心。


    沈惜荷又自顧自地倒了一杯茶推到二人麵前,“想要證明你們不是慫包,那兩位就請吧!”


    莫君漓見對方都已經羞辱到這個份上了,若是再推脫下去,的確是麵子上過不去,不免會被人嘲笑。


    於是乎他揮手示意,讓流風把驗毒的銀針拿了出來。


    沈惜荷看見那銀針,勾唇諷刺一笑:“喲,連辟毒針都拿出來了,嘖嘖,真是惜命如金啊!”


    莫君漓對沈惜荷陰陽怪氣卻並不在意,隻淡淡說道:“沒辦法,行走江湖,總是要以防萬一的。”


    沈惜荷聳聳肩,眼底一點波瀾都沒有。


    “隨便你們驗,若是能驗出毒,算我輸,隨你們處置。”


    見沈惜荷這副信心十足的架勢,莫君漓都開始有些迷糊了,不由的懷疑,這沈惜荷當真沒有在這茶水裏下毒。


    流風自然是不信邪的,“事出反常必有妖,你這麽希望我們喝下這茶水,必然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沈惜荷讚同的點了點頭,其實這流風的警惕性還是挺高的,他也的確猜得很準,她之所以這麽急切地想要這兩人喝下這茶水,也的確是報有別的目的的。


    隻是她的目的,這兩人怕是一時半會還猜不到,然而他們的各種警惕防備,不過是自作聰明,甚至聰明反被聰明誤啊!


    他們越是這樣,沈惜荷眼底越是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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