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摁在地上的這兩人明顯不服氣的,他們還在狡辯道:“這也並不能證明什麽,萬一是那抱盒子的宮人,他忘記撥動機關換石頭呢?”


    總之,他們是無論如何都不肯承認自己就是串通在一起的內奸。


    畢竟剛剛的事兒都是空口無憑,沈惜荷並沒有完全能指認對方的確鑿證據。


    沈惜荷勾唇一笑,一副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樣子。


    她迴道:“你當真以為,你不承認,狡辯就有用嗎?”


    “你們當真以為,對付你們這種狡詐的奸細,我就隻有這麽一點手段嗎?”


    “你們太小瞧人了。”


    “特別是,小瞧女人。”


    許是沈惜荷的眼神太過淩厲,眾人隻瞧了一眼,那氣勢瞬間就被壓了下去,不敢再與其對視,更不敢再過多的質疑。


    甚至有人在心中暗自嘀咕,怎麽這沈惜荷明明是個商賈女,雖說之前做過一段時間的侯夫人,可那渾身的氣勢和周遭的氣場卻如此的強,不像是個深宅婦人有的,竟然壓得他們這些見慣了大人物的謀士都不敢再抬頭?


    那種感覺就像是鎮北王站到了他們跟前一樣駭人。


    然而這是連沈惜荷自己都沒有發覺,她跟霍雲霄相處久了以後,身上總會不自覺地沾染跟他一樣的氣息和習慣。


    見眾人不再有異議,沈惜荷一揮手,立馬就有宮人端著一盆盆清水上來。


    有人不解,“這是什麽?”


    沈惜荷指了指眾人的掌心,迴道:“剛剛你們摸過的那些石頭,雖不能真的驗明真心測試謊言,但是卻可以知道你們究竟有沒有摸。”


    “那裏麵的每一塊石頭,都被我塗了特製的藥粉,隻需遇水便會顯性。”


    “所以你們之中,有誰是作弊,自然一目了然。”


    於是每個人的雙手,都放置了銅盆之中,用水一點點浸潤後,觸摸過石頭的那個手掌心,果真出現了一團紫色的印記,即便是狠狠的去搓揉,都難以搓掉。


    然而剛剛被綁的兩人中,其中有一人的雙手都是幹幹淨淨的。


    所以這足以證明,那個人他根本沒有摸石頭,可他卻偏偏畫出來了石頭的模樣。


    而另一個手中有印記的人,卻在此時喊冤道:“我真跟他不是同夥,或許他就是胡亂蒙對了呢?總不能因為這個來冤枉我吧?”


    沈惜荷點頭,煞有其事道:“的確是有這種可能性。”


    那人剛想鬆一口氣,卻又聽沈惜荷說道:“可奇怪的是,你雖然手中有一團紫色印記,可你的手指尖留下的氣味顯示,你剛剛分明是沾染了不少雄黃。”


    “雄黃可以驅蛇,你倒是聰明,所以才敢壯著膽子去拿那石頭。”


    那人有氣無力地辯解道:“我最喜好的就是雄黃酒,這沾染上了不也很正常嗎?”


    沈惜荷眼底閃過一絲輕蔑,“你真當在座的眾人是任由你玩弄的傻瓜嗎?”


    “這世上哪有那麽多巧合,接連的巧合,隻能說明那是蓄意謀之!”


    眾人也反應過來,特別是剛剛還為這兩人辯解的人,也是羞愧地低下了頭。


    因為沈惜荷口中的被人肆意玩弄的傻瓜,就是他們。


    那兩個奸細見眾人不再願意相信他們,也深知自己辯無可辯,便隻能作罷承認了一切。


    他們的確是雍王派來的奸細,可雍王隻交代了他們要把巫蠱娃娃趁著其餘人不備時,塞入東宮隱蔽之處,其餘的計劃他們一概不知。


    而他們收到這個任務時,便買通了東宮裏的一名內侍。


    讓那內侍在太子的酒水中加了令人昏睡的藥,以至於讓眾人以為太子是醉酒了,他們再便以送太子迴寢宮的由頭,進入了太子的寢殿內,把巫蠱娃娃塞進了床底下。


    而這兩個奸細,太子曾經很是信任,甚至把他們當成好兄弟一般,不拘泥於君臣之禮,卻沒想到他的真心換來的卻是別人的利用和算計。


    太子冷眼看著二人,這才吩咐天鷹把他們抓下去嚴加審問。


    背叛的滋味讓他心裏是萬分難受的,緩了許久後,他才對沈惜荷說了一聲謝謝。


    至於接下來東宮要怎麽做,他便願意把這一切都交給沈惜荷。


    隻因識過沈惜荷的手段,也知道她是有些本事的,便也不再擔憂,於對眾人宣布道:“今日東宮一切事宜,都依照沈姑娘的意思來,眾人不得有異議!”


    太子原以為沈惜荷找到了巫蠱娃娃以後,隻要他審問那兩人,讓他們說出實情上報給皇帝,便能度過此劫難。


    可沈惜荷卻並不讚同這樣的方法。


    她解釋道:“天象的危機,讓皇上已經對太子您不再信任,您即便是把此事稟告給皇上,他也不一定會信任。”


    “甚至皇上會更加覺得,您是為了掩飾真相,故意做局汙蔑雍王,屆時咱們便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太子聽沈惜荷的分析,倒也覺得有幾分道理。


    “你且說,孤該如何做便是!”


    沈惜荷見太子如此信任她,便也不再瞻前顧後,直接把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道:“其實太子,既然雍王想以此害您,咱們何不將計就計,引君入甕,再來個甕中捉鱉的好呢?”


    “既然他們用天象之說,來設局困人,咱們同樣可以用這樣的法子來對付他!”


    “若是皇上得知,這所謂的天象之局並不是那麽的可靠,那麽他便該懷疑,這究竟是誰的別有用心了。”


    太子眼底閃過一抹期待:“你這提議聽上去倒是有幾分意思。”


    一切布置交代妥當,隻需要那些人找上東宮,便可以把這場戲徹底拉開。


    宮外眼線甚多,沈惜荷不能留在東宮太久,做完她能做的一切後,便要準備告辭離開。


    走之前,太子給了柳枝一盒子銀票,有些不好意思道:“孤也沒什麽能給你做謝禮的,唯有這些銀票,想要補償給你們沈家,若不是以為幫孤,沈家也不會為了躲避風頭,變賣了京城的產業去了江南。”


    沈惜荷喜滋滋地拿過了銀票,她雖不缺錢,可卻覺得錢才是這個世上最實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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