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啟安不解地看向皇帝。


    他無非是想巴結晉王,最多算是個奉承,連結黨營私都算不上,這點小事通常貶官,斥責一番,何至於要配上全家性命。


    見霍啟安一副不解的樣子,皇帝直接給那太監一個眼神。


    太監秒懂,然後在禦書房裏翻找出許多冊子奏折,然後遞到了霍啟安跟前,還特意叫了一聲:“霍大人,請看看吧!”


    霍啟安連忙拿起奏折看了看,結果發現上麵的內容清一色都是禦史台控告晉王的。


    除了晉王目無法紀的罪名以外,其中最嚴重的就是晉王他貪汙受賄,以及結黨營私。


    其中與晉王有瓜葛的官員名單中,赫然就有霍啟安的名字。


    他大驚失色,忙喊冤枉,“皇上,臣真的冤枉啊!”


    “臣怎麽會跟晉王有瓜葛呢?”


    “若臣真與晉王有什麽關係,何至於不清楚晉王的處境,還在那種時候眼巴巴地上前趕著去討好呢?”


    皇帝知道霍啟安說的實話,可他偏偏不想為霍啟安洗清冤屈,實在是因為他對霍啟安這人的印象差到極致。


    要說霍家上一任侯爺,也就是霍啟安的父親霍霆華,這人是混賬了些,混不吝至極,吃喝嫖賭樣樣不拉,天生就是個爛人。


    但那霍霆華貴在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東西,所以也並不沉醉於操弄權術。


    可這霍啟安,卻偏偏是看起來儀表堂堂,風度翩翩,是個像模像樣的正人君子,可實際上這個人齷齪至極,是個極其虛偽的小人。


    這樣的人留在身邊用著,總歸是不放心,也心裏膈應。


    當初霍家有鐵書丹卷在身,他不好朝霍家動刀子,可如今那霍啟安沒了那保命符,也就能隨時對他動刀子了。


    慶帝冷笑道:“你話說的是不錯,你雖表麵上與晉王沒有關係,可偏偏大理寺徹查王府,發現你曾給晉王府送過許多銀錢器物,全都價值不菲。”


    “單憑這一點,你就能算得上是賄賂了。”


    慶帝又拿出晉王府查賬的賬本丟在了霍啟安的臉上。


    “自己瞧瞧吧!這數目,你想讓人不想歪都難。”


    霍啟安這才拿起賬本看了起來。


    隻見那賬本上白紙黑字寫下的數目,驚的霍啟安頭皮發麻。


    “怎麽會這麽多?”


    “怎麽可能,臣不過是送了些稀疏平常的東西……”


    當初他的確是為了淵哥兒能去青山書院啟蒙讀書而送了不少禮物給晉王妃,可那也絕對沒有這麽多啊?


    霍啟安心驚,當初這些禮物都是沈惜荷去送的,莫非是她在其中搞鬼?故意送了這些款項?


    可為什麽呢?


    她不是早知淵哥兒不是她的孩子,為何要送這麽多禮物給晉王府,還讓淵哥兒順利得到了那青山書院的名額?


    可明明她不希望淵哥兒去青山書院的,她明明隻是想毀了淵哥兒。


    再結合這一次他陰溝裏翻船,不也是因為受了沈惜荷的挑唆嗎?


    所有事情聯係到一塊仔細想,他就能覺察出許多不同,仿佛如今發生的這一切就像是沈惜荷提前能預料到的一般。


    那時晉王正如日中天,可也沒有後來這些事端,她若存心想設計陷害,又是如何預料到晉王會倒台的呢?


    這一切本就說不通,他越想越慌,心裏越覺得複雜。


    慶帝見他一臉愁容,笑問道:“怎樣,可還有話說?”


    霍啟安垂著頭,極其挫敗的搖頭,“微臣就算是冤枉的,隻怕皇上也不會相信微臣的。”


    慶帝沒有否認,“朕能保你一命已經算是對的起你祖父了。”


    “要知道,晉王他私開鹽礦,已經是罪不容誅,你若跟他牽扯上了,都該是連坐的。”


    “朕瞧著你那窩囊樣子,也不見得是個敢做此事的人,便隻將你削爵,你可服氣?”


    “臣認罪,謝皇上饒臣一命。”


    慶帝擺手,示意宮人將霍啟安待下去。


    ……


    此時的忠義侯府,還並不知道霍啟安如今的現狀。


    沈惜荷以要給鎮北王府挑選恭賀禮物之由,出了府門。


    她先去了京城裏最好的首飾鋪子,瑞寶齋。


    畢竟鎮北王霍雲霄也姓霍,他的婚事算是霍氏家族的大喜事,作為親戚自然是要準備一份豐厚的禮物。


    瑞寶齋曾經也是沈家的產業,可沈父聽了沈惜荷的話,便很快的將京城的產業全都出售轉讓舉家搬遷到了江南一帶。


    這瑞寶齋雖然已經換了主人,可原來的掌櫃是一眼就認出了沈惜荷,還是很客氣的上來招待。


    掌櫃笑眯眯地給沈惜荷端了一杯茶,“侯夫人,您今兒來瑞寶齋想要買些什麽?咱們店裏來了一批剛到的好貨,不知侯夫人您有沒有興趣。”


    沈惜荷接過茶,淺淺地抿了幾口,然後問道:“我來此挑一套頭麵,要最好的,價錢不是問題。”


    掌櫃笑道,“巧了不是,之前我們這來一款最好的赤金鑲紅寶石的頭麵,那寶石都是如鴿子蛋那般的大小,很是好看。”


    “小的這就去給您拿來。”


    沈惜荷點頭。


    既然是要送禮,那就不能小氣。


    很快掌櫃地把那套頭麵拿了出來,隻瞧著一眼,便知道這首飾做得極其精致,竟不比那宮中珍寶司做的遜色。


    可以說是民間能流通的極品成色了。


    沈惜荷很是喜歡,拿在手中瞧了瞧,確認不見瑕疵後開口:“就要這個了,初雪,付銀子。”


    那掌櫃曾經受雇於沈家,受了不少恩惠,在收錢時非要少收了兩成以表心意。


    沈惜荷知道,少收兩成銀錢,除開各項開支成本,這套頭麵他們並賺不了多少錢。


    她還是堅持付原本的價錢,可掌櫃執意不肯收。


    就在雙方僵持之際,有一年輕的小丫鬟進來了鋪子裏。


    看見沈惜荷手上拿著的那套麵頭就直接急急的一把奪過,然後驚唿道“掌櫃的,這頭麵你家夥計明明說好留給我家小姐,怎不守承諾賣給了別人?”


    沈惜荷沒想到還會有這種事,便微微蹙眉看向那掌櫃的。


    掌櫃也一臉懵,便叫來了夥計詢問,這才得知,原來一位姓尹的小姐,七天前曾經定過此套麵頭,說好的三天之內她們拿錢來取,可過了七天都無人來,夥計便以為那尹小姐不要了,這才擺出來重新售賣。


    尹小姐,沈惜荷心裏莫名想到了尹霜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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