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盡?”


    霍啟安瞬間像是醒了酒一般。


    他扔下手中的喜秤,就要轉身離去。


    坐在床上的宋盼兒自然是忍不了。


    新婚夜她幻想過一萬種可能,想過悶聲不響的沈氏會給她使絆子,可唯獨沒想過那大房的長嫂會在她新婚夜鬧自盡。


    明明宋氏之前說過的,她是府中貴妾,沈氏不能生育,她日後生下孩子母憑子貴,才是侯府中真正的女主人。


    若真就叫人攪和了新婚夜,她還如何在府中抬起頭?


    宋盼兒又想起她娘交給她的話,既然做了妾,就要把那些倫理綱常,世俗規矩都通通拋到一邊。


    隻有守住了夫君的心,才是最最要緊的事兒。


    於是,宋盼兒自己掀開了蓋頭,直接衝上前,伸手從背後環住了霍啟安的腰。


    “夫君,你別走。”


    “今兒是咱們的新婚夜,您別去好不好?就留下來陪陪妾身?”


    說著,宋盼兒的手直接伸向霍啟安的胸口,將他的領口扯開。


    一雙細嫩的手往裏探去,霍啟安隻覺得舒服至極……


    表妹如今才二八年華,正是貌美水嫩的年紀。


    燭火下,她那嬌嫩的小臉上滿是期待,小心翼翼挽留夫君的樣子,讓人看了便會心生憐意。


    “府中有那麽多人,老夫人,婆母,還有姐姐……都能處理的。”


    宋盼兒不僅嬌美可人,嗓音更是如黃鸝一般。


    一開口,就勾的人心癢難耐。


    霍啟安摟著她的腰,步步深陷,被宋盼兒扯著腰帶一路往床榻上引。


    正寬衣解帶之時,門口的小月見裏麵半天沒有反應,便立馬又喊了一嗓子:“侯爺,求您去看看大少夫人吧!”


    “她是真的要尋死,沒有您她活不下去的……”


    “她說她為了您付出一切,您不能對她這般無情……”


    小月也不想把這些惹人閑話的事情喊出來,可是沒辦法,都是她的主子逼的。


    畢竟她主子今夜那失控發瘋的樣子,她屬實不敢賭,萬一她真想不開自盡了……


    霍啟安聽見這話,瞬間所有興致化為泡影。


    這林秋蓉是在威脅他!


    若是今夜不過去瞧上一眼,是不是她就要把那些他們之間的事情都宣揚出去?


    霍啟安冷著張臉穿好衣衫,往外走去。


    宋盼兒還上前想去挽留,卻被他推開。


    見霍啟安就這樣走了,宋盼兒氣的把床榻上的那些花生蓮子都扔了一地。


    此時,恰好有丫鬟端了一盆洗腳水進來。


    “宋姨娘,侯爺叫奴婢伺候您洗漱,讓您先睡,別等他了。”


    宋盼兒深吸一口氣,也隻能無奈作罷。


    她將腳泡進腳盆中,看著那丫鬟問道:“你可知,你家那大少夫人是犯了何事被關了起來?”


    對於霍家這位大嫂,宋盼兒進府之前是有些了解的。


    聽聞她嫁入侯府沒多久,她丈夫霍啟平便遇到山匪被砍死了,年紀輕輕便守了寡。


    世人都說她膝下無子,又守寡多年未曾改嫁,是女子忠貞的楷模。


    後來再聽聞她的傳言,便是郡主府上,她作詩舞弊被抓包,以及她冒名領功勞的事情被揭穿。


    反正風評一下子就變得非常的差勁。


    而此次她嫁入侯府,就從未見過她出現,所有人提及她時,都是嗤之以鼻。


    可為何侯爺還是那樣一副極其重視她的樣子呢?


    丫鬟一邊給宋盼兒洗腳,一邊迴道:“奴婢也不清楚,隻知道上一次從靈隱寺迴來後,大少夫人就被老夫人下令給關了起來,任何人不得靠近。”


    “不過府中關於此事的流言五花八門,有的說是大少夫人是克星,不宜接近,誰接觸了誰倒黴。”


    “有人也說,是那次大少夫人在一處莊子上惹了禍,被一莊家漢子占了身子,被人撞了個正著,老夫人覺得她丟盡了侯府顏麵,這才把她關起來了。”


    宋盼兒撇了撇嘴,一臉嫌惡道:“就這樣一個賤貨,死了便死了,侯爺為何這般看中?”


    那丫鬟欲言又止,眼神閃躲。


    宋盼察覺出端倪,然後讓自己的陪嫁丫鬟從自己的首飾匣子裏挑了個值錢的物件遞給那洗腳婢。


    “隻要把你知道的說出來,這東西我就賞你了!”


    那丫鬟顫顫巍巍的接過,眼底露出一副貪婪的神色。


    將東西收好後,那丫鬟才小聲說道:“雖然奴婢也不清楚侯爺為何那般重視大少夫人,但是以奴婢的猜想,這其中肯定有貓膩。”


    宋盼兒一聽,瞬間來了興趣。


    她壓低聲音,“你說……”


    丫鬟也環視四周,確認無人後才開口:“奴婢是粗使丫鬟,曾經也在大少夫人院中當過洗腳婢。”


    “那時候奴婢就經常瞧見,深夜裏侯爺還在大少夫人房中。”


    “而且這種事情不止一次,侯爺每次都是悄悄的來,然後又趁著無人時悄悄離去。”


    “至於他們夜裏在房中做什麽,那奴婢便不知道了。”


    宋盼兒聽聞,眼睛都瞪得老大。


    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同處一個屋簷之下,能做什麽?傻子都想得到!


    宋盼兒像是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幸秘,捂著碰碰跳的胸口,“此言當真?”


    那丫鬟點頭,“當真!”


    “奴婢還記得有好幾次,侯爺準備歇在了侯夫人的院中時,就屢屢稱病,把侯爺叫走了。”


    “說起那侯夫人,倒也可憐,她一直敬重這位長嫂,得了侯爺的囑咐,說什麽長嫂如母,要恭敬待之,還讓侯夫人每日都去給她那長嫂敬茶侍奉!”


    宋盼兒蹙著眉問道:“這些反常之時,府中的長輩可曾知道?”


    丫鬟點頭:“知道啊,就是因為知道,還都幫襯著,那大少夫人才擺足了姿態,沒事兒就折騰那侯夫人。”


    宋盼兒聽到這兒,哪能還不明白這其中的貓膩?


    這哪裏是給長嫂敬茶,分明就是大房在欺負小妾般的姿態。


    而更讓她詫異的,還是這侯府中所有人,怕都知道這段不堪之事。


    顯然,這光鮮亮麗的侯府,內裏的陰私簡直爛到極點。


    她突然覺得,這沈氏這般軟爛好拿捏的性子根本就不足為懼,反而是這所謂的長嫂,才是隱藏在暗處的對手!


    宋盼兒的家中也是關係複雜,她爹娶了不少個小妾,但依舊是吃著碗裏看著鍋裏,就喜歡那些風韻猶存的寡婦。


    就如同她母親說的,男人都是有劣根性的。


    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


    顯然讓侯爺迷戀的,就是這偷來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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