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顏歡離開後,香芸看著自家小姐道:“小姐真要去大小姐那嗎?”


    “去,為什麽不出去?”


    香芸露出一絲擔憂,“都說大小姐現在瘋得厲害,院子裏的下人都不敢靠近。咱們要不還是別去了吧?”


    裴箋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那更要去看看了呢。”


    冬梅院的大門緊閉,香芸敲了好一會兒,裏麵的婆子才來開門。


    “哎喲,二小姐怎麽來了!”婆子也是個懂事的。現在裴清雲落了發,成了方外之人,那自然是要從族譜上除名的。裴箋又要記在洛氏名下,那她可不就成了府上的二小姐了嗎。


    “我來看看姐姐,終究是姐妹一場,我來送送她。”


    “哎喲,二小姐您心地可真好啊!”


    裴箋輕笑著進了院子,就聽到那些婆子道:“以前那位是怎麽欺負她的,多可憐啊,可想到二小姐還迴來看她!”


    “可不是嗎,我說這也隨了姨娘。那姨娘來府裏的時候也是安安靜靜的一個人,哪裏像太太,一點不順心就鬧得滿院子都知道。”


    “二小姐也算是苦盡甘來,能以嫡女的身份嫁出去!”


    聽著這些人的議論,裴箋推開了裴清雲的房門。


    原本裴清雲的屋子,因為有蕭家的聘禮在,用度十分奢華。蕭家收迴聘禮後,整個屋子光禿禿的,一點裝飾也沒有了。


    “姐姐,我來看你了。”


    屋內一點聲音也沒有,窗戶也關著。香芸走在裴箋前麵,為她開路。在內屋的床上看見了有些神誌不清,抱著話本子傻樂的裴清雲。


    裴清雲沒了頭發,卻還穿著豔麗的裙子,模樣似癲非癲,有些駭人。


    一看到裴箋進來,她的目光瞬間變得可怕起來,像是隨時會跳起來撕碎裴箋似的。


    “大姐姐,明日你就要離家了,我來幫你收拾東西。”裴箋的聲音輕輕柔柔,卻似一把溫柔刀緩緩紮進裴清雲的心髒裏。


    “離家?我為什麽要離家?”裴清雲恍惚地問道。


    “自然是姐姐出家了,要去庵子上住啊。”


    裴箋臉上帶笑,卻笑意不達眼底。


    “庵子?庵子!”平靜的裴清雲瞬間發起狂來,“我不要做尼姑!我不要做尼姑!我要嫁人!我要嫁給忠義伯!”


    香芸驚詫不已地看著尖叫的裴清雲,這還是以前那個盛氣淩人的大小姐嗎?


    忽地,裴清雲大哭起來。


    “祖母!我知道錯了祖母!我會乖乖嫁給忠義伯的,祖母不要絞我的頭發!嗚嗚嗚我的頭發!”


    裴箋嫌惡地看了一眼裴清雲,對方現在神誌不清,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香芸,我們走吧。”


    “小姐,我就說沒什麽好看的吧。明日她就要離府了,您馬上要辦喜事,可不要沾染了她的晦氣!”


    二人說著跨出門,屋內的裴清雲忽然大叫著開始撕書。


    “何子涵你個賤人!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你個賤人!是你害我!”


    裴清雲尖利的嗓音讓聽著駭然不已,她似乎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


    裴箋頓住腳步,她轉身看著神神叨叨的裴清雲,冷笑一聲。


    “你若是沒有貪念,誰又能害得了你?”裴箋受了她十幾年的磋磨,看著她如今的模樣,隻覺得她活該。“說白了,是你自己又蠢又壞,毀了你自己!”


    說完,她帶著香芸出了門。


    “嬤嬤,大姐姐如今神誌不清,明日離府還要麻煩嬤嬤費心照顧下。”裴箋對院子裏的管事嬤嬤道。


    香芸適時地遞上一個荷包,嬤嬤頓時眉開眼笑。


    “伺候主子是我們應該做的,還是二小姐您心善啊!”嬤嬤恭敬地將人送走,轉身對其他的嬤嬤道:“大小姐和那位還是一胎同胞呢,知道這事後都沒說過來看看她!”


    “哎,你可別亂說。大小姐現在還在祠堂裏抄家規呢。那位惹出了事之後,府裏亂成一團,誰還想得到她啊!”


    “也是哦。”


    幾個婆子還不知道她們的話,已經傳進了柳顏歡的耳朵裏。


    柳顏歡摩挲了下耳垂,二房的人裏,裴煥離家,和洛氏裴常勝離心;裴清雲出家送去庵子;裴順喜因為打人毀了名聲。


    三房裏,裴頌毀了容,張氏沒了管家權,可她的幾個兒子還擔著府職呢。


    進裴家已經大半年多,她對自己的戰果還算滿意。


    可柳顏歡不知道,此時的三房已經鬧得不可開交了。


    三老爺氣不可遏地將一塊硯台砸到大兒子身上,一塊硯台沒有多少重量,可裏麵的墨汁灑了裴承恩半張臉。


    “你知道我將藏香樓要到手裏費了多大力氣嗎!你怎麽管理的酒樓!那些人怎麽可能會都跑了!”


    裴承恩垂著頭一言不發地聽訓,張氏心疼地用帕子給他擦臉。


    “你說孩子就說孩子,你動什麽手啊!還有你也是,怎麽能放那些人走呢!鬼知道是不是被人花錢挖走了!”


    裴承恩聽著頭皮青筋直跳。


    今日一早,他如往常那般去酒樓裏查賬。可沒想到酒樓裏的那些掌櫃夥計全都收拾好了行李找他辭行。


    “東家,我家老母來信,她身子不好,我得迴去侍疾了。”掌櫃客客氣氣地遞上辭呈。


    他身後的主廚道:“東家,我姑母身子不好,我得迴去侍疾了。”


    二廚道:“東家,我姨奶奶身子不好,我得迴去侍疾了。”


    跑堂道:“東家,我奶身子不好,我得迴去侍疾了。”


    裴承恩冷笑:“這麽巧的嗎?你們幹脆說自己是一家子好了!”


    眾人異口同聲道:“是啊,新東家不知道嗎?”


    裴承恩一口老血堵在胸口,可偏偏他們簽的是活契,對方想走就能走!


    看著雙方的勞務合同,裴承恩這才發覺這是個裴鳶留下的大坑!


    像藏香樓這種檔次的酒樓,誰家不是用家生子來管理!就算外聘人員,也不可能簽個沒有時限的活契!


    裴承恩當即開出了高薪挽留這些人,尤其是主廚。


    和所以酒樓都有特色和招牌菜一樣,藏香樓的名菜是主廚的炭烤羊腿和鹽水鵝。


    這兩道菜每日要售出六百多份,可謂是藏香樓進賬的支柱。


    可他無論開出什麽條件,對方都拒絕了,甚至趁他不注意,全都出了京,找都找都找不到這些人!


    “父親,這件事真不怨兒子。兒子也沒想到二哥會留下這麽大的一個坑,如果不是母親得罪了二哥,那些人怎麽會跑呢。”


    裴承恩幽幽地看向張氏,直言她上次驚擾老太太後,不僅被奪了管家權,還連帶著三房陷入現在的窘境。


    張氏難以置信地看向自己兒子,她捧在心尖上的兒子,竟然這麽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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