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玉卿——”


    “奴家玉墨——”


    這兩個是蘭溪要的。


    “奴家含銀——”長了一雙鳳眼的那個美人在銀霄身邊坐了下來。


    她點頭。


    好像勾欄瓦舍裏的妓子伶人都時興取個風情萬種的花名。


    含銀給她倒酒。


    跟魏承都在一起多少年了?


    她跟他的感情她單方麵地覺得已經升華成親情了。


    說實話她現在想想要是魏承真的背著她偷腥她會是什麽反應。


    她肯定也會生氣,但是絕對不會因此和他分開。


    實在是已經習慣了啊。


    現在每天晚上不枕著他胳膊都睡不著。


    習慣真的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男女之間就那麽點破事——”


    蘭溪喝了幾杯就又開始侃侃而談。


    “男人——都賤——”


    她一杯酒下肚,被子重重往桌案上一擱,“啪”的一聲。


    銀霄默默點頭,很是認同她的話。


    “你說我們都和離了,他都娶了那個雲仙了——”


    一旁抱著她的玉墨輕輕撫摸她的後背,另一邊玉卿端起酒壺給她倒酒。


    蘭溪臉不知道是激動的還是喝酒喝的,雙頰泛紅,眼波瀲灩,說話時聲音大得嚇人,把雅間外經過的客人都吸引得頻頻往裏張望。


    “他還來找我幹什麽啊——”


    “啊?”她一臉費解。


    銀霄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問誰,看了一圈,應該是在問自己,搖頭:“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她好像已經喝醉了。


    身子歪歪扭扭的,索性直接躺在玉墨懷裏,拉著另一邊的玉卿,問他:“你知道嗎?”


    玉卿笑著迴答:“娘子花容月貌,又談吐風趣,任誰都會念念不忘的。”


    蘭溪“咯咯”笑起來,一把攬過美人兒,“說得對!親一個!”


    銀霄聽這意思,怕是重明不止來找她說幾句話了。


    怕是還有過魚水之歡了。


    就是不知道有過幾迴。


    她抿了一口酒。


    說的果然沒錯,男女之間,果然就那點破事。


    別搞出孩子來啊,真的是——


    蘭溪忽然趴在玉墨肩上“嗚嗚”哭了起來。


    玉墨和玉卿連聲聲安慰她:“姐姐何苦為了那等負心人傷心,咱們兄弟倆還比不上那一個麽?”


    “他說他願意娶迴我做平妻。”她哭得涕淚橫流,“呸”的一聲啐了一口。


    她狠狠道:“男人都是賤人——”


    “我再碰他一下我就不是人——”


    一旁的鳳眼美人替銀霄抬起袖子擋住蘭溪噴濺過來的水。


    她感激地對他笑了笑,臨走時又賞了他幾片金葉子。


    錢多的都爛在內庫了,不花白不花。


    銀霄扶著蘭溪離開,走的時候還隨口道了句下次再來。


    明顯地能看到含銀臉上的驚喜和希冀。


    成就感滿滿。


    親自帶著人送了蘭溪迴家,她這才不緊不慢地迴了宮,踏進殿門,四下尋不到男人身正英挺的人影,直到往裏走,才看到床上隆起的人影。


    背對著外頭,一動也不動。


    睡著了?


    她準備走上前瞧瞧,又聞到自己身上的酒氣。


    還是停下,先去洗漱。


    帶著一身水汽,換上幹淨衣服,她手腳並用,躡手躡腳的爬上床。


    剛提起裏頭的被子鑽了進去,就看到男人一動不動的睜著眼,死死的盯著他。


    “還沒睡呢?”她驚訝道。


    “怎麽了?”


    男人翻了個身,又拿背對著她。


    不知道生的哪門子悶氣。


    她耐心地爬過去扒他。


    他肩膀一聳,一副別碰我的架勢。


    銀霄頓了頓,懶得理他,幹脆熄了燈自己躺了下來。


    她今天一天跑了好幾個地方,早就累得不行了,一沾枕頭就眼皮子打架。


    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吧。


    實在是沒有精力再應付他了。


    半夢半醒間好像有什麽東西拱了過來。


    溫熱的東西包裹住她。


    脖頸側潮潮的,熱熱的,一下一下的唿吸鬧得她迷迷糊糊睜開眼。


    環在自己胸前的手臂越來越緊。


    她抬手去扯他的手,用力喘氣,含糊道:“輕點,喘不過來了——”


    好困啊。


    他埋首在她頸窩,聞言不僅不鬆手,好像還更用力了些。


    修長有力的雙腿也夾住她的腿。


    好像一根越纏越緊的藤曼,要寄生在她身上一般。


    她迴來得這麽晚,她都不知道自己等了她多久。


    迴來甚至連問也沒問一句。


    別以為他沒發現她喝酒了。


    一身的酒氣,她一進門他就聞到了。


    跟誰喝的酒,喝那麽多酒幹什麽?


    還寫那些抹黑他的淫書。


    把他寫得那麽壞。


    他忽然心有些疼,悶悶地疼。


    “你喝酒了。”他忽然道。


    “去哪兒了?”


    銀霄忽然清醒過來。


    “跟蘭溪一塊呢,什麽都沒幹。”


    “她可難受了,被重明傷得不輕呢,借酒澆愁,我也陪她喝了幾杯。”


    她作勢爬起身:“不信我讓今日跟我出宮的宮人進來跟你說。”


    “不用了。”


    他拉住她。


    沙啞道:“我信。”


    她鬆了口氣,重新躺了下來,抱住他,側臉貼在他胸口。


    “一迴來就生悶氣,怎麽了?”


    男人沉默半晌。


    “那個書,你別寫了。”


    銀霄歎了口氣:“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件我喜歡的事情——”


    “那你重寫。”他打斷她。


    “才不是那樣。”


    才不是哪樣?


    她沉吟,決定還是先答應下來:“好。”


    “那該怎麽寫?”她有些茫然,想問問他的意思。


    “就這麽些——”


    他手伸到她腰帶間,一扯,衣服原本就鬆鬆垮垮,被他手中一用力,頃刻就脫了下來,光溜溜地落進了他懷裏。


    他在她耳邊低聲耳語,黑暗裏,女人臉色越來越紅,臉越來越燙。


    直到他附上身來,一挺腰。


    “唔——”


    兩人同時低歎一聲,頭皮爽得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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