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兩個黑衣人抬著五公主離開,另一個則獨自一人同去。


    三公主和她的一個宮女就站在假山後麵等著他們迴來,腳下還散落著五公主的衣衫。


    宮女收迴視線悄悄退了出去,沒有驚動假山後麵的兩人。


    她站在路邊,準備返迴前院引人來此時瞧見了從遠處走過來的一大一小。


    那被牽著手蹦蹦噠噠的小孩是佑安公主!


    宮女有些猶豫,因為佑安公主太小,哪怕讓她看到了三公主的密謀她也不一定能明白。


    正這樣想著時,她定睛仔細看了看牽著佑安公主的那個少女。


    沒記錯的話,這女孩也是尚書府的,應該是表小姐。


    宮女迴頭,將身上帶著的玉佩丟進草裏,而後朝著那兩道即將往另一條路拐去的身影走過去。


    此時正蹦躂著的小卷還在和白婉柔說話,偶爾冒出的幾句童言童語惹得白婉柔抿著唇笑。


    正走著時,她們麵前突然出現了一個男人。


    此人正是被派來保護卷卷的霜降。


    “霜降叔叔!”小家夥開心地喊了他一聲。


    霜降傾身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腦袋,而後看向白婉柔開口道:“表小姐,東西我來提吧。”


    白婉柔手裏提著的是剛才在後廚準備好的食盒。


    “霜降叔叔,我們要去給嫂嫂送好吃的!”


    霜降提上食盒笑著跟在她身後,“好,我保護你們。”


    在岔路口,一個神色匆匆的宮女跑了過來。


    見到卷卷後,她急忙跪了下去,“見過佑安公主,殿下萬福。”


    三人因此停了下來,卷卷牽著白婉柔的手道:“起來吧姐姐~”


    宮女並沒有站起來,她聲音驚惶道:“殿下,奴婢方才將我家殿下的玉佩弄丟了,就在前麵的草叢裏,現在不敢迴去跟殿下說,求公主救救奴婢!”


    她話說完後,小家夥疑惑地問:“你家殿下是誰呀?”


    宮女答:“是太子殿下。”


    “哦哦!”聽到是太子,卷卷聲音軟乎乎地安慰她,“沒事啦,太子很好說話噠!”


    “奴婢想迴去告訴殿下,讓他派人來找,可是奴婢擔心自己走之後殿下的玉佩被人撿走。”


    這確實是個問題,卷卷小腦袋瓜靈光一閃,想到了個辦法:“那姐姐你先在那裏等著,卷卷給嫂嫂送完飯之後迴去幫你和太子說一下!”


    宮女一愣,而後麵上流露出些許糾結,“這、奴婢已經出來很長時間了,若是在這裏待了太久怕殿下擔心。”


    似乎是怕卷卷再想什麽歪點子,她緊接著道:“求小殿下去前麵幫奴婢尋一下玉佩,人多的話一會兒就找到了,不耽誤時間的!”


    卷卷迴過頭看了一眼霜降,問他:“霜降叔叔,你覺得呢?”


    爹爹交代過她不要隨便幫助別人,要幫的話也要先詢問一下身邊跟著的大人。


    小家夥看了一下,這裏最大的人就是霜降叔叔,於是去詢問起了他的意見。


    霜降眼神銳利地看著宮女,把宮女看得一陣心虛。


    這個蹩腳的借口自然瞞不過他,但是霜降在前廳的時候確實在太子身後見過她。


    看著宮女極力想引他們去前麵的樣子,霜降收迴了視線,對著卷卷輕聲道:“那就去吧小主人。”


    太子身邊的人不會傷害小主人,引他們過去應該是想給他們看什麽東西。


    三人來到宮女口中丟失玉佩的地方,蹲下來在草中尋找。


    不過霜降並沒有讓卷卷和白婉柔去找,他把手中的食盒交給白婉柔,一個人蹲下身在宮女手指的地方找著。


    天色太暗,草裏幾乎瞧不見東西,萬一有什麽蟲子或者尖銳的石頭傷到兩個女孩就不好了。


    霜降將手探進草叢裏,不一會兒觸及到了一塊溫潤堅硬的圓形,他拿起來,果真是一塊刻著龍紋的玉佩。


    他攤開手心問宮女,“可是這塊。”


    宮女點點頭,低聲迴,“正是。”


    將玉佩交給宮女的霜降拍了拍手,心中還在疑惑難不成是自己猜錯了時,餘光瞧見兩道黑影一晃落在假山後麵。


    他眼神瞬間淩厲起來,迴頭示意卷卷和白婉柔噤聲,慢慢離那個假山近了些。


    側耳,他聽到了說話聲。


    “怎麽樣,放進去了嗎?”


    “放進去了,不過新娘子會武,他沒有逃出來,栽那裏了。”


    “好,你們換迴太監的衣服去人少的地方待著,想辦法把薑心柔的衣服帶出去,不能被任何人發現,若是出了事就將嘴裏的毒藥咬碎,本宮要是被連累了,當心你們的親人。”


    幾道對話聲結束後,假山後麵走出了兩個女子,正是三公主和她的宮女。


    她倆急匆匆地往前廳走去了。


    在暗處聽到了全過程的三人瞪大眼睛。


    ——


    “太子哥哥!五妹失蹤了!”三公主跑進宴廳內,動靜引起了不少人的關注。


    太子本不欲搭理她,但在聽到薑心柔失蹤後還是同她說了話。


    “怎麽迴事?”


    “剛才五妹衣服弄髒,我和她一起去廂房換衣服,結果她把我迷暈,我宮女把我叫醒來後就找不到她人了。”


    正好這時魚西珩走了過來,在三公主說讓所有人一起幫忙找的時候以一個合適的理由製止了她。


    剛才三公主說的那話本就漏洞百出,太子和魚西珩還沒有傻到聽信她的一麵之詞。


    宴席上已經差不多快要結束,魚西珩和魚時緒要留在這裏送人,於是林夫人帶著幾個人去後院找五公主的下落。


    三公主眼中劃過一抹陰冷,似乎是因為事情沒鬧大而不願意。


    但林驚月已經帶著穀雨幾人去了,她隻能跟上去。


    一路上,三公主一直在隱晦地將他們往新房處引,眾人也如她的願走了過去。


    院子外,他們和正要出門找衣服的君韶對了個正著。


    林夫人看到她出來還愣了一下,而後跨進院子門走過去拉著她的手,關切地問,“韶韶,怎麽出來了?阿緒還在送客,你再等等,他待會兒就過來了。”


    君韶臉色僵硬著,“母親......我......”


    她實在不知這件事該怎麽說出口。


    跟在後麵的三公主在這個時候從她倆身側擠進去,不知什麽時候走到了臥房門口,而後尖叫了一聲。


    “啊——五妹,你、你怎麽在這裏!”


    這句話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林夫人麵色一變,似乎是想到什麽一般,牽著君韶大步走過去。


    在看到那大紅色喜被包裹下的五公主時,她眼前一黑,身子搖搖欲墜,差點要氣昏過去。


    還好君韶站在旁邊按著她手上的穴位,要不然她非得一頭載地下不可。


    跟在後麵來的太子也看到了這一幕,同樣的,他也宛如驚雷劈過,整個人呆愣在原地。


    五公主臉色發白,用喜被遮著自己的身體,若不是沒穿衣服她現在都下去一頭撞死在牆上了。


    三公主壓下上翹的嘴角,故作驚訝道:“天呐五妹妹,這可是人家新婚夜,你竟然爬上了人家的新床!”


    “不是、我沒有......我沒有......”五公主哭著搖頭,淚眼朦朧地看向臉色黑沉的太子,顫抖著說:“大哥、你相信我...我是被人陷害的!”


    三公主嘖了一聲,抱著手臂在旁邊看熱鬧一般,“你就算再喜歡也不應該這樣,你不會是想用這種方法逼著人家將你收為平妻吧?”


    聽到這話,林夫人眼前又黑了黑。


    她還牽著君韶的手,想也沒想就迴頭,聲音拔高,溫婉的麵上是嚴肅的神情,“殿下慎言!事情如何還不知曉,另外,我家阿緒不會娶平妻,也不會納妾!”


    說完,她側眸看著君韶,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安撫著,“韶韶放心,母親給你做主。”


    在未嫁人之前,林驚月也以為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直到嫁給了魚西珩。


    如果哪天魚西珩要納妾,她肯定是接受不了的。自己都接受不了,當然不會這樣為難兒媳。


    反正這個家裏大多數事情都是她說了算,所以她能看著君韶的眼睛跟她保證。


    “不管是爬床還是陷害,不論對方身份如何,阿緒的妻子隻會有你一個!”


    君韶點頭,而後從牽手改為攬著她的手臂,心中的怒火熄了一些,暖洋洋的。


    林驚月叫來了穀雨,吩咐道:“去叫阿緒過來,韶韶受委屈了,他應該在場,順便把這件事同西珩說一下。


    今晚府中的暗衛都問問,把見到過五公主的人都帶過來,我親自問。”


    穀雨離開之後,林驚月又讓采春帶著人去將庫房閑置的床抬過來。


    她滿臉歉意地看著君韶,“明日母親讓人重新給你和阿緒收拾一個院子出來,今日天色太晚了,成婚又累,怕耽誤你們休息。”


    君韶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沒事的母親,換張床就好了。”


    在聽到要調暗衛的時候,三公主眼神慌亂了一瞬。


    不過她做得很隱蔽,應該不會有暗衛瞧見。


    當務之急還是要趕緊把薑心柔的罪給定了,讓她翻不了身!


    “我怎麽聞著屋內有點香,貌似是從五妹妹你身上散發出來的,不會是什麽髒藥吧?”


    她這話說完,大家這才察覺到這不同尋常的香味。


    君韶冷聲說:“是催情藥。”


    三公主笑了,“在自己身上抹了藥爬床,妹妹為了愛情真是大膽呢。”


    這話說完,門外突然衝進來一個紅紅的喜慶小團子,像狂奔的小兔子一樣一頭撞在三公主腿上,把來不及防備的三公主撞倒在地。


    軟糯的小奶音裏滿是憤怒,小家夥黑溜溜的眼睛幾乎要冒出火來


    “壞女人!你敢破壞我大哥和嫂嫂大婚!你把卷卷惹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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