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包間外的貴賓卡座區早已被戒嚴,這裏和包間一樣都被用作臨時看押和甄別嫌疑人的地方。


    而剛剛傳來槍聲的地方,恰好就在貴賓卡座區中的一個半封閉卡座裏,這種卡座由一米五高的特製木箱隔斷,上方有細密的珠簾進行裝飾,從外麵或者隔壁去觀察,基本上隻能看見人影的大致動作,無法看清卡座裏的具體情況。


    這種設置雖然沒有包間隔音,但夜總會持續都有歌舞表演,音樂早就蓋過了普通距離說話的聲音,想要聽清楚別人說的話,如果不湊到耳邊很難聽全聽確切。


    現在的夜總會早已關閉了舞台上的音樂,除了剛剛槍聲響起時造成的騷亂,現場並不是很吵鬧,加上士兵快速穩定住局麵,在秦天被邀請到二樓現場的時候,整個大廳基本上已經恢複到比較安靜的狀態,除了有些低沉複雜的議論聲和外麵的嘈雜槍聲外,整體來講還算安靜,人和人相距數米之遠交流並無問題。


    抵達現場的時候,槍擊者已經被抓住,而且在畏罪自殺之前被擊中持槍的手臂,導致奪來的手槍脫手,在逃跑的時候又被擊中大腿最終被捕,關鍵是這個人秦天比任何人都熟悉。


    此人正是秦天同批次的戰友,翻牆三人組之一的寧嘉。


    很可惜的是,此時寧嘉已經被蒙上了眼睛被憲兵帶走,兩人擦肩而過完全無法交流。


    一邊地板上躺著的是營銷經理周雪晴,太陽穴中槍一擊斃命,嬌軀躺在血泊之中仿若盛開的玫瑰,鮮豔卻又紅的有些發黑。


    擦身而過的人,是前不久才相見的老熟人,秦天雖然有所懷疑寧嘉的身份多樣,至少不會認為他會是叛徒,隻是一晃神的時間,一個自己的助手,一個老熟人,一死一逮捕,這種局麵之下,任何人都會有所動容。


    秦天也不例外,周雪晴的情況秦天一直有所關注,所以並不驚訝,但寧嘉的突然出現,完全超乎了他的意外,在之前的掃描中,他並未發現寧嘉的蹤影,這個家夥怎麽會在這個時候跳出來,而且還冒著暴露的危險開槍擊殺了自己的手下玉蝶周雪晴?


    如此突兀的變故,秦天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正在他思考可能性的時候,大河川一已經發完脾氣打完人朝秦天所在的位置走了過來。


    “龍一君實在不好意思打擾你和愛莎小姐的休息了,請你下來也沒別的事情,隻是想確認一下,剛剛被帶走的那人,是不是之前在警察廳後廚工作過的人。”


    麵對大河川一很是輕鬆的隨口一問,秦天半秒鍾都沒有猶豫,點頭嗯道:“我剛剛也納悶兒,這個廚子的手藝還不錯,剛去警察廳的時候,還吃過兩天他做的飯菜,說實話水平不錯,非常的地道,前不久整肅警察廳的時候以前的這些人我全部換了個遍,一個都沒留下來,這才多少天,怎麽搖身一變成為搶手了?”


    說完,秦天裝作一副後怕和無辜的模樣,有些不解的問道:“真是這廚子開槍殺的人?”


    “很多人看的清清楚楚,這廚子身手不錯,趁我們一位小組長不備奪了配槍,目的十分明確且準頭極高的一槍命中那名營銷經理。”


    秦天哦了哦摸著下巴上的胡子像是在思考什麽:“警察廳的一個廚子,為什麽會擊殺夜總會的營銷經理,莫非是情殺?也不對啊,就算是警察廳的廚子,除了生活好點,薪水也就那麽點,不可能在這裏消費的起,難不成...”


    後麵的話秦天沒有說完,大河川一也沒有追問,隻是點了點頭確定道:“還需要迴去審訊,這裏麵的故事恐怕很複雜,既然龍一君已經確認了那人身份,後麵就不打擾你和愛莎小姐休息了,剛接到外麵的消息,肅清任務可能會持續到天亮,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隻能請龍一君和愛莎小姐迴三樓辦公室再忍耐幾個消息了。”


    沒有別的事情,秦天也沒理由繼續留在這裏或者打聽寧嘉的去向,隻能先迴三樓經理辦公室想辦法。


    等秦天和愛莎離開,明穀孝一才從不遠處的一個卡座裏走出來,負責看守這一條卡座的人正是他的特務科,被奪槍的人也是他手下的一名組長。


    請秦天下來,也是因為明穀孝一說過一些寧嘉在警察廳大院的事情,他們兩人雖然沒什麽交集,但作為後廚的班長,經常給領導們送餐或者開小灶,在警察廳大院裏其實也算是個許多人都知曉的一個人。


    特別是秦天剛去警察廳就任,這個人就去送過幾次餐,而且還單獨和秦天在房間裏相處過一段時間,這件事並不算什麽秘密,稍微一打聽就能知道。


    “你確定這個槍擊者寧嘉和龍一君獨處過幾次?”大河川一冷聲發問道。


    “將軍,屬下能拿小命擔保,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明穀孝一滿臉都是嚴肅認真的模樣,心裏卻是一副小人得誌的奸笑。


    這次提前肅清行動,上麵故意沒有安排特務處和警察廳,卡在行動開始前的半小時才下達了命令,街麵上本來就在過節,警察廳幾乎動用了所有警力,特務處也被抽調了一些去配合維護治安,總負責人是吳有才,和秦天一點關係都沒有。


    保安局則是在特高課的提醒下做好了提前準備,當時隻說是有大行動,所以多了幾個小時的準備,而這個時候的秦天還在和愛莎逛街。


    這次打了一個小報告給大河川一,明穀孝一知道不可能因為自己的一麵之詞就能威脅到秦天,但至少開了一個好頭,秦天想要解釋清楚和寧嘉的關係讓人足夠的信服,恐怕沒那麽容易了。


    就算扳不倒他,也能狠狠的惡心一下他,發泄一下心頭的恨意。


    然而,大河川一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快速反應,問了個問題後便不再說話,並且離開了現場搞的明穀孝一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在大河川一看來,秦天的表現沒有任何問題,微表情,情緒,動作,說話的語氣等等,至少他看不出任何破綻。


    他不經意間的提問就是要打秦天一個措手不及,而且沒有直截了當的問兩人在房間裏幹嘛,秦天也很自然的進行了迴答,同樣也沒有說兩人單獨在房間的事情。


    這種反應才最真實,如果秦天在這個時候答非所問主動說起兩人在房間裏單獨相處的事情,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做法反而會讓大河川一產生懷疑。


    當然,就算大河川一不懷疑,也不代表他會放過對寧嘉的審訊,至於和秦天到底有沒有關係,拿到真正的證據後交給北區參謀部就行,他還是那個策略,非必要,不和秦天產生任何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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