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秦天願意合作,寧嘉開心的搓了搓手,保證道:“天哥放心,別說約法三章了,十章都可以。”


    秦天沉吟了分把鍾,終於開口提出了要求。


    “第一,除了你,包括你舅舅在內,任何人都不能知道我的具體身份,你必須嚴格保密。”


    “第二,你們安排來的人,不能搞任何破壞行動,從而影響到我的整體形勢,一旦被我發現有人在背後搞小動作,我會毫不猶豫的將其消滅。”


    “第三,如果你們有重大行動,我希望提前告知我,若是突然出現什麽大事,我沒有提前之情,可就沒有什麽人情大義可言,我隻會按照我的行事準則去做事,到時候出現任何問題和損失可別算在我的頭上。”


    約法三章的內容盡管有些不近人情,寧嘉看來也屬於正常,畢竟秦天是國民政府和東洋的雙料間諜,而且還是頂尖的王牌間諜,他所做的任何事絕不是隨便胡來,一定會有更高層次的設計。


    在這種大局和戰略上,任何人都算不了什麽,隻要阻礙了他的計劃,不管是外人還是自己人,都是可以被處理掉的。


    同樣是潛伏間諜,這一點寧嘉還是清楚的,換做是他坐在秦天這個位置上,也一樣會約法三章。


    “天哥你放心,我一定會反複叮囑舅舅,他不是那種思維僵硬的人,肯定會妥善處置,我也能給你保證,絕對不會影響到你,就算將來出了什麽事,這個責任都由我來背。”


    秦天嗯了一聲,彈了彈煙灰,語氣重新放平緩了一些:“老寧,不是我故意刁難,你我雖然走的路不同,但目前來看都是在為抗日舍身往死的奉獻自己,雖然各為其主,但也算的上是同一陣營,我不希望我對你們的幫助和寬容,變成壓死我自己的最後一根稻草,不管任何時候,我都會在必要的時候做出十分精準,但不一定會讓人滿意的決策,會發生什麽事我提前說好,別到時候來個欲加之罪,我可沒那麽好的脾氣,想對付我,就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


    “不會的不會的,有我在,我敢拿人頭擔保,絕對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真要出了,你不出手,我豁出去也會替你解決麻煩,我雖然很讚同他們的主義,但並未完全加入到他們一方,隻是因為舅舅的原因,我現在的情況很尷尬,天哥你放一百個心,就算我死,也絕對不會為難你。”


    聽完寧嘉的一番真誠表態,秦天掐掉煙頭,起身很親熱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似乎又迴到了以前一起翻牆逛窯子的狀態,語氣也變得非常的不正經。


    “老寧你都這麽說了,我還能說什麽,隻是這不是咱倆的私事,關乎到的層麵不同,先小人後君子,也是為了避免以後出現意外引起雙方的猜忌和懷疑,咱倆可是一個戰壕裏迎風尿三尺的戰友,我是絕對信任你了,這事兒就這麽決定了,不過可能還得花上一些時間,至於光田和竹嘛,等我離開這裏之後你們再動手。”


    “明白,天哥,我有分寸的。”


    言罷,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了一起,算是雙方達成了寧嘉提出來的交易。


    接著寒暄了幾句,寧嘉帶著空餐盤離開,迴到後廚十分安穩的待著,這期間他絕對不會給秦天找任何麻煩。


    為了讓光田和竹安心,秦天對特務處的審訊和甄別工作放了不少水,一方麵他得和一些管理層提前拉好關係,不能做的太絕,當然,該立威的還是會立威,一天下來,特務處裏的貪汙腐敗等份子被揪出來十多人。


    其他沒有事的人,或者問題很小的人,秦天都放了他們一馬,刑訊方麵雖然大家都很一致,但真打和假打還是有實質上的區別,外人可能看不出來,但被刑訊的人自己不可能不清楚。


    秦天在區別對待的時候也很有講究,對那些刻板的軍國思想嚴重的認真辦事的人十分嚴苛,反而對那些思維活泛,思想不那麽固執的人網開一麵,讓他們自己感受到有不同的待遇,全是因為這位鬼見愁,從而在他們心裏種下一枚種子,為後續入主警察廳大院做好準備。


    三天時間,甄別完警察廳和特務處,也導致這兩個機構停擺了將近一周的時間,就算秦天帶人離開了這個大院,完全恢複各個部門的職能基本上都花費了好幾天。


    從警察廳離開,調查報告在秦天審閱簽字後就遞交給了北部戰區司令部和新京,因為死了一個淺野上岸,北部司令部還讓特高課的人進行了全麵複查。


    最終的調查結果和秦天提交的報告並沒有什麽出入,這件事才算徹底告一段落。


    本來北部司令部會派人去接任淺野的職位,沒想到命令還沒發出來,新京的命令就送到了司令部,警察廳副廳長的職位由秦彥龍一臨時兼任。


    如果說特密局突然出現在黑河,對於北部司令部來說雖然很不爽,但至少能夠忍受,那麽讓秦天坐上警察廳副廳長的職位,就很有點不把他們當人了。


    不管怎麽說,好歹北部戰區陳兵十幾萬,參謀部和司令部都承擔著防禦蘇俄的重要任務,派一個特密局來,不就是不信任他們的行為,現在還明目張膽的插手黑河地方權力機構,這種行為很讓人惱火。


    自從華北國計劃被內閣確定批準後,陸軍就分為兩個派係,一個是主北派,這批人大部分都在北部戰區,他們心裏認為國民政府就是一隻弱雞,隨時都能拿捏,真正的敵人是蘇俄這個宿敵。


    想要實現帝國的偉大目標,率先解決遠東地區的蘇軍才是正途,而且從現在的國際形勢來看,歐洲方麵已經有很濃的火藥味了,到時候蘇俄首尾不相顧,正是螞蟻吃大象的好時機。


    另一批人則是主張向南入侵,這些人被稱為南派,他們的理由也很充分,整個東亞和東南亞根本就沒有任何國家能抵擋得住他們的火炮,而且向南發展地域遼闊資源豐富人口眾多,最關鍵的是立於海軍的發展和對海洋的控製。


    相比和與蘇俄為敵,去啃一個硬骨頭,不如去捏軟柿子,無論是國民政府和還是東南亞各國,都不是帝國的一合之敵。


    因此,南北派戰略上的主張不同,在很多事情上也有矛盾,秦天的突然出現,和警察廳的任命,確實有點在挑動北部戰區的神經。


    與軍隊裏的高層一樣,黑河地區各個勢力在得知秦天入主警察廳後,他們也非常的不爽,秦天的正式露麵,比他藏著掖著要可怕的多,畢竟一個特密局才多少人,而現在秦天的人手可是翻了幾倍。


    這意味著什麽,那些既得利益者心裏再清楚不過。


    俗話說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秦天正式露麵,也就意味著原來劃分好的蛋糕不僅僅要重新分配,很可能大家都沒的吃。


    與其所有人都沒得吃,不如豁出去將這個鬼見愁趕出去,於是黑河暗地裏人頭攢動,一股強大且複雜的暗流漸漸形成。


    剛進入警察廳的秦天,已然成為了眾矢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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