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帶著特密局一眾手下剛離開不久,光田和竹的辦公室裏就來了好幾個人,這些人都是各科的科長或者主任,還有警察廳的正副廳長。


    警察廳大院突然出現這麽大的事情,眾人頭頂都彌漫著一層漆黑的烏雲,包括警察廳的正副廳長連秦天的麵都沒見上。


    “吳廳長,淺野副廳長,其他人都是一樣,稍安勿躁,大家聽我說...”


    光田和竹有些無奈的在空中壓了壓手,以此製止眾人的喧鬧,隨後很詳細的將特密局的事情說了一遍。


    眾人從光田和竹嘴裏聽見鬼見愁這三個字的時候,每個人都是一臉驚恐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各個都是那種跟見了鬼似的表情。


    “不是吧,光田處長,當真是鬼見愁,您不是在拿我們開玩笑吧,鬼見愁來黑河做什麽?”警察廳的廳長吳有才已經五十來歲,頭發都白了一半,他現在的心態是得過且過,可不想因此晚節不保。


    副廳長延續了滿洲整體的特色,副職都由東洋人擔任,淺野上岸身為副廳長,職級隻比光田和竹差半級,雖然隻是副職,整個警察廳他才是真正的主事人,而吳有才其實隻是一個擺設。


    “是啊光田君,為什麽鬼見愁會來到黑河,我聽新京的一個朋友說他應該還在養傷才對,秘密來到黑河,如果是真的話,恐怕會有大動作。”


    光田和竹看向說話的淺野上岸,語氣帶著一絲提醒道:“淺野,吳廳長以及各位都不用懷疑,此事我在之前就有所耳聞,而且剛剛迴來的時候給北部參謀部去過電話,那邊證實了這一點的真實性,並且提醒我慎重對待此事,不然的話北部參謀部不會為我們兜底說話的,你們應該知道,鬼見愁半年前在津門抓獲了在滿洲潛伏了好幾年的頂級特工老酒,順帶解決了幾個潛藏在新京重要部門的紅色特工和若幹敵特組織,在諜情方麵,他一個新國民,有可能會成為第一個非原本國國籍掛上少將軍銜的人,這是什麽概念,諸位應該都明白。”


    當初土肥圓和阪西承諾過秦天,隻要在津門立功,協助華北國計劃的順利實施,他們二人就會聯名給參謀本部提交申請,晉升秦天掛上文職少將軍銜。


    要知道從佐官到將官有著一道常人無法逾越的鴻溝,在東洋體係內,無論是文職軍銜還是武職軍銜,普通人混到大佐已經是極限,再往上,如果沒有深厚的背景,就算有超乎常規的功勳,也很難跨越這道體製屏障。


    然而現在的情況是,土肥圓和阪西還真的實現了他們的承諾,但是參謀本部批不批又是另外一件事了。


    但對於大眾來講,光是這個提名,就足以讓人敬佩了。


    光田和竹剛剛提到這一點,眾人都是恍然大悟的表情,對待鬼見愁這三個字,都從恐懼變成了真正的敬畏,如果參謀本部批準,這裏的所有人,看見秦天都得立正敬禮高唿一聲將軍。


    稱唿一個新國民將軍,或許心裏有些別扭,但作為圈子裏的人,很少有人會不服,據說那些不服的世家弟子現在的情況都不太好,而上麵對此一點反應都沒有。


    “光田君,咱們這裏你最大,接下來我們該怎麽應對才是啊?聽說這個鬼見愁在新京橫行無忌,管你多大的背景,但凡落入他的手裏,都沒有好果子吃。”吳有才明顯有些急了,他這個老油條,雖然手裏沒什麽太大的權利,但幹一些小事還是不成問題的,這要讓鬼見愁發現,晚節不保不說,這身子骨恐怕都得折在這裏。


    與吳有才一樣,其他特務處各科室的人就沒有手裏幹淨的,明裏暗裏誰沒撈過錢,就算不是主動的,也被動受過賄,從他們焦慮的臉上,光田和竹隻是苦悶的獨自搖頭,這事兒他真沒轍,隻能被動應對。


    如果來的是任何一個其他的人,他都不會有這種渾身有勁但使不出去的感覺,總會有辦法去應對即將發生的一些問題,畢竟黑河這個地方新京鞭長莫及,加上有個北部參謀部在中間擋著,多少有點自治的意思。


    在黑河隻要經營了兩三年的人,上上下下誰沒有一點背景和關係,真要遇見啥事了,無非也就是破財消災。


    現在這種局麵,管你是誰,麵對鬼見愁就是無解。


    “如果是其他的的事情,我可能還能提點意見,這件事,我真的愛莫能助,別看我是個處長,但在秦彥龍一麵前,我屁都不是,他可是有大佐軍銜在身,我也才中佐級別,隻能聽從命令,我隻有一句話提醒大家,接下來的幾天,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不要反抗,一切聽從對方的指令,還有,如果輪到你們身上,私下裏有什麽事最好主動交代,可別怪我沒說,到時候吃虧的是你們自己,帝國的規矩擺在那兒,就算不是通敵,隻是行賄受賄,都有可能被送去特殊處理,好自為之吧各位,都散了,沒事別瞎逛。”


    說完,光田和竹揮了揮手示意讓大家都迴到各自的位置,別杵在這裏礙事,他是真的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對於這些人隻能是愛莫能助了。


    在眾人唉聲歎氣即將散去的時候,光田和竹似乎又想到了什麽,突然開口道:“另外,你們若是有關係的,最好提前打個招唿,但千萬別拿這些關係當什麽擋箭牌,在鬼見愁麵前,拿什麽關係背景出來隻是自尋死路,說不定你們的這些關係還會被牽連,我的意思是提前通個氣,真到轉圜不了的地步,或許還能保一條小命,言盡於此,各位自求多福吧。”


    光田和竹說完旋轉了一下椅子,背對著辦公室的門口,抬頭看著牆上掛著的膏藥旗和天皇畫像,默默的在心裏做著祈禱。


    與此同時,秦天這邊已經開始進行分批次調查,警察廳和特務處的機要室檔案室成為了重點關注的對象。


    幾堆人高的檔案資料被放在秦天麵前的會議桌上,李恩熙帶著組員開始對所有人的檔案和各種文件進行梳理篩選工作,秦天看似歪著身子坐在首位眯著眼,實則也在掃描著桌子上堆積如山的文件。


    這次搞這麽大的行動,秦天相當於在黑河明牌了,雖然和土肥圓的意思有些相悖,問題也不是很大,畢竟他已經低調了這麽長時間,如果一直潛藏下去,意義也不是很大,隻要秘密行動過多,也不會再是什麽秘密。


    與其被人一點點挖出,倒不如以雷霆手段鎮壓黑河各個方麵,這樣他才能夠打草驚蛇,發現更多的問題。


    同時,他這麽做,也能夠反向保護潛伏在黑河的己方陣營間諜,讓他們早做準備,如果不幸被發現,有他在,也能通過許多方式避免被甄別出來。


    他既是行動人員,也是可以做決策的裁判,可操作的空間還是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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