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辦公室的秦天感覺胸中有些淤堵,開了一瓶紅酒站在打開的窗戶前透氣。


    東北淩晨的風如同鋒利的刀片,不停的在他臉上來迴劃拉,那種難以言表的心情讓他久久無法釋懷。


    陪著秦天的鐵牛隻是以為秦天沒見過血腥場麵有些心理不適,見自己的大哥端著酒杯望著窗外漆黑的夜陷入了沉默,哪怕窗戶外吹進來的北風刺骨,他也沒敢擅自去關,隻是守護在秦天的身後。


    此時鐵牛的心思很單純,大哥吹多久,他就跟著吹多久。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秦天忽然縮了縮脖子,關上窗戶說道:“你迴去吧,我吹了吹風好多了。”


    見秦天恢複如常,鐵牛才放下心告退一聲離開了副局長辦公室。


    聽見鐵牛的關門聲,秦天迴到辦公桌放下酒杯,從抽屜裏拿出一個手電筒,披上大衣下了樓。


    剛下樓秦天就碰上了上樓的宋亦杭,見秦天穿上了大衣還拿著手電筒,好奇道:“秦局長,你這是...”


    秦天麵色有些萎靡的說道:“屋裏太悶,去院子裏散散步,在審訊室裏待了那麽長時間有些不舒服,出去透透氣。”


    宋亦杭聞言拍了拍秦天的肩膀,看秦天的眼神都變得有些可憐,很是理解的說道:“都有這麽一個過程,我第一次比你差遠了,你隻是吐,我是當場嚇尿,透透氣也好,放鬆放鬆,過幾天就會好的。”


    秦天沒有迴話,隻是點了點頭便出了大樓的大門。


    來到滿是積雪的院子裏,踩在鬆軟的雪麵上嘎吱作響,秦天帶著帽子低著頭,開始順時針繞著院子轉著圈,每走一步,就會在完美無瑕的雪麵上留下一個或深或淺的腳印。


    而他手裏的電筒也毫無規律的一會兒照照牆,一會照照樹,一會兒照照頭頂上的漫天飛雪。


    審訊結束的犬養長野心情不錯的迴到辦公室,放下手裏的口供立馬給總處去了電話進行匯報。


    匯報結束,犬養長野也得到了上峰的口頭嘉獎,讓其早點休息,好進行第二天的秘密行動。


    犬養長野看了一眼辦公室裏的掛鍾,此時已經是淩晨三點多,迴家是不能迴了,隻能在辦公室將就幾個小時。


    舒服的伸了個懶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正好宋亦杭敲門進來匯報後續工作。


    聽完宋亦杭的迴報,犬養很是滿意,給其倒了一杯酒,走到窗邊欣賞起大雪紛飛的夜色。


    視線剛投向窗外,犬養就看見正在院子裏轉圈的秦天,疑惑的說道:“這麽冷的夜,秦天瘋了?”


    宋亦杭走到窗邊看了一眼,有些共情的解釋道:“他雖然是警署副局長,實際上幾個月前還隻是個小商販,這年頭死人可能很常見,但是刑訊逼供他估計是頭一迴見,引起巨大的生理反應是正常的,至少比我強一些,我記得第一次跟著太君審犯人的時候,我嚇的當場尿了褲子。”


    犬養現在對秦天的看法有了一些改變,一方麵是秦天所表現出來的細微表情、情緒以及生理反應非常的真實。


    包括他自己也是從這一步走過來的人,至今他都無法忘記第一次虐殺嫌疑犯的場景,作為過來人,他深知這一關有多難過。


    從秦天的表現來看,他並不像是會殺人的刺客,性格懦弱膽小,貪財好色,這種人也不太可能是特務人員。


    在犬養這麽長時間的仔細觀察和試探下,也漸漸的在心裏抹除了秦天的嫌疑,畢竟這個人沒有任何地方有適合當特務的潛質。


    不是犬養瞧不起秦天這種人,而是把秦天交給他來審訊,估計還沒動刑,秦天就能把有的沒的都給抖落出來。


    “你說的很對,第一關確實不好過,更何況是秦天這種非職業人員,估計他現在想殺了我的心思都有了。”


    轉過身,犬養不再看院子裏發神經一般的秦天,拉上窗簾打開長春市地圖,開始和宋亦杭研究起接下來的行動計劃。


    而此刻距離南關警署五十米外的一棟三層小樓的閣樓裏,有一個身影正在用望遠鏡密切的監視著警署裏的一舉一動。


    “這人是不是傻?大半夜的不在屋子裏暖和著,跑出來挨凍,神經病,狗漢奸容你多悠閑一會兒,等我衝進去的時候第一個幹掉你。”


    監視人員一邊用望遠鏡觀察著警署裏的動靜,一邊自言自語的嘀咕個不停。


    忽然,身後傳來一道開門的咯吱聲,男子迴過頭看去正好是自己的上司。


    “拉哈夫同誌,馬上四點了,這個時候的人最疲憊,要不然咱們現在就衝進去救人吧!”


    拉哈夫關好門抖落著身上的雪花,搓著手在一旁的炭盆上取暖:“再等等,我們的人還不夠,警署裏估計有五十人,就算是趁亂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對於我們的風險也很大,還需要差不多半個小時時間,城外的義勇軍派來的遊擊小分隊才能抵達預定位置,現在警署裏情況怎麽樣?”


    “報告拉哈夫同誌,一切如常,不過有個傻子莫名其妙的在院子裏閑逛。”


    “這麽冷的天閑逛?你確定不是巡邏?”


    “就他一個人,時不時巡邏我還看不出來嗎?”


    凍僵的手暖和了一些的拉哈夫拿過望遠鏡看向警署小院裏的人,剛看第一眼的時候也覺得那人是不是傻了,還笑著調侃道:“我猜他肯定是失戀了。”


    “哈哈哈,我也這麽認為,拉哈夫同誌。”


    開了兩句玩笑,拉哈夫放下望遠鏡,正準備迴到火盆邊喝點隨身攜帶的伏特加,忽然眼前被警署小院“失戀者”手裏的電筒晃了一下。


    拉哈夫正準備罵兩句的時候,忽然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心裏猛的一咯噔,拉哈夫十分緊張的拿起望遠鏡重新看過去,同時從口袋裏拿出筆記本和筆畫了起來。


    另一位監視特工見拉哈夫好像發現了什麽,好奇的問道:“拉哈夫同誌,您發現了什麽嗎?”


    一邊用望遠鏡察看一邊記錄的拉哈夫非常嚴肅的說道:“是摩斯密碼,那個人在向我們傳遞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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