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警署裏混了一天,快要下班的時候祁三爺打來了個電話,說晚上在歡樂地裏的醉香居請客,有好消息告訴他。


    掛掉電話,秦天思慮了盞茶光景,披上大衣開上車徑直去了歡樂地。


    醉香居聽起來很有意境,第一次來的秦天也被這座古色古香的小院給吸引住,從街麵上看起來像是一家曾經達官顯貴居住的院子,稍顯有些破敗並不引人注意。


    一踏進院門,才發現其中別有洞天,清一色的前清裝飾,容雍華貴不說,更顯小院主人的品味和身份。


    醉香居一共三進,一進院子最大,聽引路的管家介紹,這裏是歡樂地數一數二的消遣場所,頭進院開設的是大煙館,生意比起歡樂地其他地方都要好。


    二進是這片最好的窯子,不管從硬件還是軟件來講,都不比大馬路那邊的差,設施什麽的應有盡有,姑娘也是精挑細選帶著各種才藝的妙齡女子。


    比起一二進的熱鬧場景,一腳踏入三進院的時候仿佛到了另一個地方,清幽靜雅,檔次一下子拔高了好幾層,不管是園林布置還是亭台水榭,處處彰顯著尊貴。


    三進院裏的格局很是講究,一看就不是普通富人能擁有的宅院。


    院子最深處有一棟兩層多高的小型宮殿造型的主樓,朱紅大漆琉璃磚瓦襯托著這座樓曾經的輝煌。


    跟著管家來到主樓門口,秦天沒有著急進門,而是抬頭看了一眼門上掛著的牌匾,牌匾上居然是乾隆皇帝親筆寫的“醉香居”三個大字。


    看見乾隆的印章和落款,秦天立馬明白這座院子的主人擁有何等身份了。


    進入到醉香居內,早已等候在中堂會客廳的祁三爺滿臉笑意的迎了上來。


    “秦局長快裏麵請,喝完熱茶暖暖身子。”


    跟著祁三爺落座,自有丫鬟端上剛沏好的好茶放在秦天身邊的茶幾上。


    衝祁三爺點了點頭,秦天端著茶碗跟土包子似的打量著整個中堂,臉上表現出一副大開眼界羨慕不已的表情。


    “秦某頭一迴來這裏,沒想到外麵看起來不怎麽樣,裏麵卻別有洞天,著實把我給驚豔到了,這座宅子主人的身份不簡單吧祁三爺。”


    祁三爺滿臉驕傲的說道:“今兒個秦局長算是來著了,這座院子正是阿勒王爺膝下錦格格的宅邸,不過自從嫁給鄒市長後這座宅子就委托給了我,這裏的生意都是格格的私人產業,我隻不過是幫忙照看一二,偶爾接待貴客的時候會來借用一下。”


    秦天聞言放下茶杯自嘲的笑道:“我一個區區警署副局長算哪門子貴客,三爺所說的貴客應該另有其人吧。”


    祁三爺很有深意的點點頭:“秦局長當然是祁某的貴客,不過確實還有一位貴人要來,我也不與老弟繞彎子了。”


    祁三爺停頓了幾秒,看了一眼站在旁邊服侍的侍女,侍女們會意很恭敬的離開了中堂,隻剩下他和秦天兩人時才繼續說道:“鄒市長的大公子年前剛從東京留學迴來,過年的時候在王爺府我找著機會說了老弟的事情,你也知道,現在是關鍵時期,鄒市長公務繁忙顧不上咱們這些芝麻大點的事情,就讓大公子鄒雲初來負責名下的這些產業,今天早上我和大公子才從郭縣迴來,這會兒大公子正在裏間休息,咱們稍等一會兒就能見著他。”


    秦天隨著祁三爺伸出的手指看向中堂的左邊,心領神會的笑道:“不急不急,從郭縣迴來舟車勞頓,理應讓大公子好好休息,要不然我改日再來拜訪?三爺電話裏也沒說清楚,我這可是空著手來,一會兒見了大公子,拿不出見麵禮,這第一印象不就差了嗎?”


    祁三爺揮揮手說道:“不妨事,這是大公子交代過的,他知道你炒大洋的事兒,也想入上一股,而且大公子在東京生活了十來年,眼界思維都很開闊,可不像怎麽這些土老帽什麽都不懂。”


    與祁三爺聊了一會兒,秦天大概摸清了這個鄒雲初的底細,他母親也就是錦格格,有滿洲貴族的勢力,他爹鄒逢春又是滿洲政府的高官,現在缺少的是軍隊勢力。


    所以鄒雲初在東京上的是陸軍學校,現在迴來已經是吉林剿總司令部的一位參謀官,但是這小子心氣兒高,不願意在偽軍裏做事,想著進入到關東軍係統裏去。


    雖然有在東京生活十年和軍校背景,還是繞不過他是滿洲人的這個身份,關東軍清一色的東洋人,極少有使用外國人的案例。


    鄒逢春托了不少關係,始終沒有辦法將其送進關東軍,這件事不成功,鄒逢春也就隻能作罷。


    可鄒雲初這小子不信邪,進不了關東軍,那就退而求其次想辦法進入翻譯團,總之他千方百計的想要留在東洋人的軍事體係裏做事,而且把自己也當成了東洋人,屬於徹底賣祖宗的那一類人。


    若不是因為阿勒親王這層血脈,鄒雲初都恨不得花錢換掉國籍完完全全成為東洋人。


    現在想進入關東軍的翻譯團並不容易,鄒雲初也不想再基層部隊裏當翻譯,所以難度就提升了許多,到目前為止,都沒辦法進入到關東軍體係內。


    馬上滿洲國即將建立,長春會成為首都新京,據說會有許多核心機構設置在新京,例如關東軍參謀部、陸軍司令部、海軍司令部、憲兵隊司令部等等。


    鄒逢春雖然是市長,實際上也隻是滿洲國的官員,鄒雲初想進入這種純正東洋人的核心軍事機關工作,難度可不是一星半點,所要的能量以及財力是一般人無法想象的。


    現在鄒逢春沒有辦法,隻能在偽軍裏暫時當個參謀,然後想辦法賺錢去疏通關係。


    因此,秦天的出現,正合鄒雲初的心意,在他的心裏有一個認知,除了戰爭能夠迅速掠奪財富外,最快積累財富的辦法就是金融手段,而秦天炒大洋的生意恰恰是最粗暴的金融手段,跟戰爭掠奪有異曲同工之妙。


    加上之前坐莊黑市的常家倒台,隻是一些人偷偷摸摸的坐小莊,規模和秦天差不多,正好缺一個坐大莊的莊家。


    他鄒雲初有資本,有關係,有靠山,還和東洋人關係那麽好,這事兒他要是不做就相當於掉到麵前的錢不知道撿,那不純純的傻缺嗎?


    從郭縣一迴來,鄒雲初就讓祁三爺聯係了秦天,想要和他仔細聊聊這門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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