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那為首的人越走越近,白嬌嬌連腿都開始發軟,眼淚開始不住的往下流:“救命啊!救命啊!王爺……王爺快來救救我啊……”


    從一開始的叫喊,到最後像是在祈禱一般,她一邊推著窗門,一邊顫抖的呢喃,已經不敢去看越漸逼近的殺人兇手。


    然而就在她絕望之時,窗門“噠”的一聲,開了!


    白嬌嬌神情頓時欣喜,下一秒便要順著窗戶跳出去,卻“哧”的一聲,是長矛沒入她咽喉的聲音。


    她睜著眼睛,張著的嘴巴愣是發不出一個字,房中的士兵不知何時已經堵在了窗外,她才剛把窗門打開,長矛便取了她的性命。


    “為……什麽……?”到死,白嬌嬌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死,為什麽這些人會屠殺白府?


    她又做錯了什麽?


    隻聽見“嘭”的一聲悶響,長矛被拔出,白嬌嬌的身體重重摔在地上。


    龍旗軍沒停下腳步,像個隻會執行命令的殺人機器,冷冷的看了地上的屍體一眼,便轉身四下搜尋還活著的人。


    白府這邊動靜很大,府中的慘叫聲連著城中的百姓都聽得十分清楚,街道不知何時湧現一大批軍隊。


    馥城城防已被龍旗軍控製,城中陸府,監督府,史記監事,各司各職的官員府邸,全都被龍旗軍圍了起來。


    大半夜的,鬧得城中人心惶惶,百姓個個都閉緊門戶,不敢窺探分毫。


    而餘南卿,此時人在府衙。


    馥城府尹姓姚,叫姚字應,年紀約莫有四五十,光看模樣十分敦厚。


    聽到餘南卿來了,姚字應不得不大半夜的從床上爬起來,將官服穿戴整齊出來迎接。


    本以為餘南卿半夜前來,是為了明天跟白嬌嬌的婚事。


    他懂,這麽多天餘南卿對這件事都閉口不談,這最後一天了,總該有些東西要囑咐。


    心裏是這麽想的,哪裏知道,等他換好官服出來一看,除了餘南卿,滿院圍的都是黑壓壓的士兵,叫他心頭猛地一顫,直覺大事不好。


    此時,餘南卿坐在內堂,一身繡著金紋的紫金玄袍將他襯得冷意逼人,他就這麽淡淡的坐在主位上,每翻動一下桌上的批文,姚字應的心髒就跟著突一下。


    “王……王爺……”除了一開始的恭禮問候,餘南卿一言不發,就這麽靜靜的守在堂內,叫姚字應一時摸不著頭腦:“不知王爺半夜前來,是為何事?”


    他鬥膽問了一句。


    難道是為了白嬌嬌的事而來?


    可是想到外麵滿院的士兵,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這個時候,說多錯多,他最好還是三緘其口,除非餘南卿自己提起,否則不該問的別多問。


    不得不說,姚字應十分懂得什麽時候進,什麽時候退。


    話說出口,堂中又是一片安靜。


    餘南卿似乎完全沒有理他的打算。


    就在姚字應以為會繼續這麽寂靜下去的時候,餘南卿開口了,聲音不急不徐:“本王初到馥城時,隻覺馥城繁華熱鬧,四季如春,如同人間仙境。”


    姚字應緊張的咽了咽口水,想說什麽,卻被餘南卿打斷:“嗬,姚大人不必緊張,對本王來說,現在也是,本王很喜歡這裏。”


    就是因為這樣,他才看中了馥城,想要跟蘇挽煙在這裏生活。


    姚字應連忙笑應:“謝王爺厚愛,都是托了王爺的福……”


    “本王初見姚大人時,便覺得……姚大人是個為國為民的好官,城中宗卷無不明冤案,百姓安居樂業,這都多得姚大人治理有方。”


    若換作平時,姚字應聽到這些恭維的話,心裏多少都會有些得意。


    可今日說這話的餘南卿,語氣裏總有一絲猜不透的心思,再想想經他過手的案件……


    姚字應背後莫名起了一身冷汗,莫非……是餘南卿知道了什麽?


    不應該啊,那些案子他都處理得非常幹淨,而且也都給了銀子打發了,再說……一年才掩那麽一兩個案子,次數也不多……


    有些年代還非常久遠……


    餘南卿才來馥城多久,一年的時間,中途還迴了趟京城,他不可能查出什麽蛛絲馬跡才對……


    姚字應都不知道,他在想這些的時候,額頭已經起了一陣虛汗。


    若非他心理素質夠強,這會兒怕都已經癱在地上了。


    姚字應強壓下心裏的彷徨,擠出一個笑臉恭首:“王爺過獎,都是下官應該做的。”


    說完這話,堂中又陷入一片寂靜。


    越是這樣,姚字應心裏就越忐忑。


    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姚字應感覺自己的腳快站不住的時候,外麵傳來了一個響亮的聲音:“報——”


    一個身著玄色鎧甲,臉上戴著玄紋麵罩的人從門口快步進來,手裏捧著一個精致的木盒子,上前單膝恭首,將木盒子奉過頭頂:“王爺!這是從白以尋房中搜出來的,請王爺過目!”


    一聽到這話,姚字應心底頓時猛地一沉。


    什麽?白以尋?


    從白府搜出來的?是什麽?


    姚字應眼睛瞪得老大,直勾勾的看著那首領手上的盒子,白家發生了什麽事?


    餘南卿他做了什麽?


    不過短短一瞬,姚字應唇色煞白,連手都開始顫抖。


    想到外麵把府衙圍得水泄不通的軍隊,姚字應完全不敢想,難……難道……


    餘南卿淡定抬眸,目光直直的看向姚字應,驚懼的模樣毫無遮掩的落在眼裏,不由揶揄一笑:“姚大人在緊張什麽?”


    姚字應氣息一窒,冷靜!


    冷靜冷靜!


    目前還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有可能隻是試探而已,就像他們用白府的事試探他一樣。


    是這樣,一定是這樣!


    姚字應穩了心神,恭首:“下官隻是好奇,王爺半夜前來,難不成是……為了白府的事?”


    他所指的,是白嬌嬌的事。


    本來他不想問的,可這個盒子是怎麽迴事?為什麽說是從白以尋房間搜出來的,他要探清楚餘南卿究竟想做什麽才行!


    “姚大人既然好奇,那盒子裏的東西,不如由姚大人先過目。”餘南卿笑著,目光又落在桌子的批文上,漫不經心的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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