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地這麽大意!


    那……煙兒以後想起他時,豈不就隻記得他的不好?


    望湘樓的掌櫃已經笑意吟吟的上前恭首:“見過王爺,見過娘娘,房間已經準備好了,這邊請。”


    蘇挽煙理了理起了褶皺的裙?,斂下臉上尷尬的神情:“有勞。”


    “……”煙兒不理我了。


    他追著她的腳步,抿唇輕聲:“煙兒……你生氣了?”


    蘇挽煙睨了他一眼,放慢了腳步,待前麵的掌櫃遠離了些,才掩嘴道:“不瞞你說,其實挺好玩的。”


    餘南卿眸光一亮,蘇挽煙忙打住:“但是下次不許這樣了!”


    丟臉死了!


    真的丟臉死了!


    餘南卿聞言,抿唇靜默。


    煙兒害羞了?


    那下次……換個沒人的地方?


    蘇挽煙把三層的雅房全訂了下來。


    這樣不僅清淨,也為了更好的‘釣魚’。


    掌櫃給她安排的房間,麵向護河城,抬眸望去,能將舉行龍舟賽的河段盡收眼底,而龍舟賽的開幕點更是在望湘樓樓前。


    掌櫃也很會做生意,特意在窗前布下寬敞的茶台,蘇挽煙跟餘南卿倚窗而坐,邊品著清茶邊觀看龍舟賽的開幕式。


    龍舟開幕,先拜河神,各鄉各長叩拜上香,再上龍頭,點龍睛。


    完成後擂鼓開賽,這裏的開賽並不是比賽。


    算是提前預熱,讓前來觀看的百姓能一睹風采,所有龍舟隊齊發,不論輸贏,不爭先後,但口號要響。


    雖然不是正式的比賽,但誰又想讓別隊比下去?


    龍舟賽事的製度一年比一年完善,蘇挽煙曾聽說,往年激烈的時候,開幕式就誰都不服誰,比到一半開始打架的案例比比皆是。


    蘇挽煙在樓上看得清清楚楚,樓下的百姓扶著石欄,小一些的孩子差不多半個身子都伸了出去。


    那些隊伍的口號一響,百姓也跟著喊。


    若是其中哪一支是出自他們村裏的,那喊得就更兇了。


    上午是開幕式,比賽到下午才正式開始,而望湘樓已經開始了預盤。


    不僅是望湘樓,就是街邊擺得簡簡單單的茶館,都開了賭盤。


    像望湘樓這種,下的銀子肯定就多些,像街邊小茶館的那種,下的錢肯定就少,就是一兩個銅板也是可以的。


    這莊家贏下的錢也不是全收進自己口袋的,有一部分需要捐獻出去,用於救災濟民。


    除了熱鬧的百姓,還有掃興的城防軍。


    五步一崗,十步一哨的在巡邏著,確保活動順利進行。


    蘇挽煙手裏捏著一塊酥餅,就著清茶吃著。


    茶杯才剛空,餘南卿就已經又給她斟上。


    桌上放著五六碟點心,都是蘇挽煙在吃。


    眼見餘南卿又把她的茶滿上,她把茶杯往自己邊上挪了挪:“你別老盯著我的茶杯行不行,你也吃啊。”


    “早上才用過早膳,不餓。”


    “那你叫那麽多點心幹嘛?”蘇挽煙其實也不餓,就是想試試味道而已,所以她每碟都吃了一塊。


    “怕煙兒餓。”餘南卿笑眯眯的說道。


    “……我也不餓。”


    “嚐嚐也好。”餘南卿笑道:“我特別喜歡看煙兒吃東西時的模樣。”


    那種很滿足,很幸福的樣子。


    若是可以,真恨不得將世間所有好吃的都堆到蘇挽煙麵前,光是看著她吃,餘南卿都覺得心裏被填得滿滿的。


    “……”


    就在這時,秋葉突然從門外進來:“娘娘,她們來了。”


    蘇挽煙眉頭微動,連龍舟都不看了,忙豎起耳朵。


    餘南卿好奇:“煙兒還約了別人?”


    “噓。”蘇挽煙拿起一塊點心塞他嘴裏:“先別說話。”


    餘南卿委屈,怎麽都沒事先告訴他?


    “你看這裏不是有房嗎?”雅房門口響起一個質問的聲音:“為什麽跟我們說沒有房?難不成你們望湘樓是故意的?哪有這樣做生意的?”


    “姑娘請息怒,這三層的雅房都已經有人訂了,實在是……”


    “有人訂了?誰?怎麽不見人?讓他出來,對方出了多少銀子,我家小姐給雙倍。”


    “這……這……”夥計一時為難,人家是王爺啊。


    縱觀全京城,也沒有幾個敢違背王爺的呀。


    “算了。”這時,另一個女音溫聲響起:“既找不到位置,咱們不如迴府吧,人山人海的,擠也擠不進去,怕是想看也看不得。”


    “嗯,來去我也不是很喜歡。”另一個女聲迴道。


    不是不喜歡,是現實不容她們太高調。


    若不是祖母心疼她許久沒看過龍舟賽,她也不會巴巴的過來人擠人。


    房中,蘇挽煙示意了一下秋葉。


    秋葉會意,走出雅房。


    不過一會兒,走廊便響起秋葉的聲音:“兩位小姐請留步。”


    方才在走廊議論的,是昌國公府與順國公府的千金。


    蘇挽煙了解到,昌國公府與順國公府兩家如今大不如前,為避免徹底沒落,所以兩家選擇了抱團。


    所以這兩家的人時常一起活動,就比如現在的代知宛跟許意暄。


    兩人都是國公府的孫輩,代知宛生在昌國公府,許意暄生的順國公府,因為年紀相仿,興趣愛好一致,所以每次出門兩人都會互相邀約。


    而他們兩家的信息基本都是共享的。


    代知宛跟許意暄本來是要走的,聽到有人叫,不由停下了腳步。


    秋葉上前福禮,笑道:“我是恭親王府的奴婢,這三層的雅房都是我們家娘娘訂的,原是想著清靜,可以在看龍舟賽時不被旁人打擾,方才二位的對話,娘娘都聽見了,若不介意,兩位小姐可以挑其中一間,到房中休息。”


    代知宛跟許意暄互相看了一眼:“是恭親王妃?”


    “正是。”


    代知宛忙垂眸:“娘娘仁心,臣女感激不盡,不知娘娘今在何處,臣女想當麵謝過。”


    “娘娘正與王爺一起賞龍舟,如今怕是不便,不過奴婢會把代小姐的話轉告娘娘。”


    代知宛神情起了抹喜意,又與許意暄相互看了一眼,像是得到了對方的肯定般,笑道:“臣女謝過王妃娘娘。”


    秋葉迴過禮,這才轉身迴了雅房。


    蘇挽煙很滿意,朝她豎了個大拇指,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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