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錦顏聞言,本能的把劍護在身前,因這聲音太過寒氣逼人,又透著一股肅殺之氣,讓她不得不防。


    “你又是誰?!”當觸及這眼前一襲純黑墨袍,似那生死殿掌管人間生死的那尊閻王般的,衣袍華貴歸華貴,卻透著股讓人窒息的陰沉,尤其那張臉,眉若刀裁,冷入雙鬢,眼若寒霜似遠遠便能凍地三尺,唇薄如刃。


    這樣的男人一看就很無情冷血,與寧王不同,寧王是高高在上,貴雅若謫仙的疏冷,而這位卻是如地獄走上來的閻王爺般的森冷陰黑。


    “朗兒,告訴她我是誰。”這冷若寒石的男人,輕輕說了一句,端起桌上那同樣是漆黑玉石茶盞的杯子喝了一口。


    而這時,雲錦顏才看到,景善居然從他的背後走了出來,小聲的說了句,“嘛嘛,他……就是我爺爺。”


    撲哧,她忍不住被自己的口水給嗆著了!


    她沒聽錯吧?這眼前看起來不過才三十出頭的男人,居然是景善的……爺爺?


    好吧,就算這個時代男子成親大多都早,一般十幾歲當爹,等兒子成婚的時候也就三十出頭的,而景善也已經怎麽大了,不管怎麽說……眼前的如閻王爺的男人,看起來還是太過年輕了。


    那臉上根本不見絲毫皺紋,或許因為是麵癱,一年到頭也不見笑上幾次,這才如此年輕沒皺褶吧?


    忽而,這男人似鷹隼般犀利冷沉的目光一抬,看向了她,“什麽是麵癱?”


    噗嗤……


    雲錦顏這次沒忍住,驚訝的看向他,“你,你怎麽知道我在想什麽?!”


    這男人似沒聽到她的話,冰冷森寒的麵容,微微泛起絲波紋,繼而問著,“你說誰是麵癱。”


    景善輕輕拽了拽他的衣服,小聲說著,“爺爺,你別嚇著我嘛嘛好嗎?你若是把我嘛嘛嚇走了,我就沒有嘛嘛了……”


    說著,那可憐兮兮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閃爍著,瞅著他。


    按理說,這般可愛的孩子說這樣的話,都該是憐惜不已的,誰料這閻王男人卻忽而說著,“嘛嘛是什麽?娘親的意思?你娘親早就死了,那裏來的娘親,那裏來的嘛嘛?”


    這話,讓景善一下子忍不住氤氳了大大的眸子,閃著淚光看著他,“她,就是我嘛嘛,就是我娘親呀……”


    “軒轅朗,你的娘親豈是隨隨便便一個女人就能做的?再者,你現在長大了,更加不需要娘親。”閻王男人不客氣的拉開了他的小手,語氣冷硬說著。


    雲錦顏見此,細長的秀眉輕輕一挑,大步走了過去,將景善拽了過來擁進了懷中,“閻羅王,我告訴你,就算你是景善的爺爺,也不能如此幹涉他的人生,把他變成一個像你這樣的人。”


    “再者,的確不是任何人都能當景善的娘親,但重要的是我已經做了。就算日後他迴到了逍遙山莊,迴到了你身邊兒,他也依舊是我的兒子,你沒有權利逼他做任何他不想做的事!”


    她的話剛落,還來不及喘息,忽而覺得喉嚨一緊,她緩緩睜大了雙眼,望著這眼前扼住自己喉嚨的閻羅王,感覺唿吸一點點緊湊了起……


    “嗚嗚……爺爺你快放開嘛嘛!不要傷害嘛嘛!嗚嗚!爺爺不要!”景善看著他居然握住嘛嘛的喉嚨,立刻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大喊著!


    與此同時,原本在屋頂處守著的藍瞳,也聞聲落至了門外,當看到裏頭的一幕,立刻不顧忘記了沒有莊主的傳令不能入內一事,迅速走了過去!


    “莊主,請您三思!千萬不要傷了雲姑娘!”藍瞳失控的吼著,妄圖去插手救她,卻被一道強勁的掌風募得逼出了門外!


    隨之,那冰冷似寒石的聲音響起,“藍瞳,沒有我的命令,誰讓你進來的。”


    被逼至門外的藍瞳聞言,從地上起來跪在了原地,因為他是莊主,所以在剛剛挨掌之時,他完全可以運內力護住自己,但他卻沒有。


    “莊主,請您千萬三思啊。雲姑娘幾次不顧個人安危用自己的血救治少主,若是雲姑娘有事,便等同於少主有事啊!”他跪在地上,對著那屋內依舊扼住雲錦顏喉嚨不放的莊主說著。


    卻聽這閻羅王,麵無表情的臉上浮起一絲嗜血光色,望著這眼前的雲錦顏說著,“既然血有用,幹脆殺了把她的血封存起來,也省的日後有人覬覦。”


    藍瞳一聽,那幽藍的瞳眸頓時一驚,忙道:“萬萬不可啊,莊主,她不單可以救少莊主,還是,還是……寧公子的妻,若是她有三長兩短,我們逍遙山莊,又何得安穩?”


    這話,讓閻羅王的臉色浮起了絲狐疑之色,再次打量了打量她,似是篤定了自己不敢殺,所以她一臉無畏,縱然憋得臉色煞白,卻依舊不吭聲說一個求饒的字。


    “寧崢?你居然是他的妻子?”他臉上浮起了絲驚訝之色,這才鬆開了她,言語之中似很是訝異。


    待她一落地,景善立刻跑了過來,拉住她的手說,“嘛嘛,你沒事啊?嗚嗚,都是爺爺不好,壞爺爺,壞爺爺!居然傷了嘛嘛,看脖子都紅了……”


    待看清她的頸部,景善哇的聲哭了出來,小手小心翼翼的去戳了戳她紅紅的脖子,眼淚嘩啦啦的掉著。


    雲錦顏緩過氣來,重重吸了口空氣,扭了扭脖子,見他哭的如此厲害,一把摟過了他的小身子,細聲安慰著:“放心,嘛嘛沒事。爺爺跟嘛嘛鬧著玩的,他不會傷害到嘛嘛的。”


    當初,她見到藍瞳,便可以想象那個逍遙山莊是怎樣的森寒之地,如今再見到這個閻羅王,似乎更加印證了她的猜測,那個地方根本不是人呆的。


    景善,又怎能迴去?


    她實在不想看到,十幾年後,又一個閻羅王誕生。


    “我可以不殺你,不過,你必須跟隨我迴去。包括那個東方毒醫也要跟我迴去,待朗兒的病完全治好了,我再放你們迴來。”他緩緩又道,一字一句,都似是從那寒石冰縫中蹦出來的般。


    不是商議,而是帶著毋庸置疑的吩咐口吻。


    雲錦顏聞言,募得抬頭看他,剛剛他問自己麵癱是什麽,而如今卻又這樣說,難道他可以讀出她的腦海所想?


    “你也是天能之人?”忽而,她趕在他開口前說著。


    閻羅王看向她,那洞底寒石般的雙眸透著絲絲訝色,“看來你也是。那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還非得和我走這一趟不可。”


    “你放心,你的身份逍遙山莊自然不會動你一分一毫,隻要朗兒的病治好,我立馬放你迴來。跟我迴去,如何?”


    這次,他才勉強加了些商量的口吻,不過。


    雲錦顏張了張口,剛準備迴話,卻見一道淡淡青木之風陡然飄散而入,清音朗朗,徐徐說著:“自然不行。我的妻,為何要跟別的男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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