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漢子笑嘻嘻地和樹根套近乎,樹根大手一揮帶著他們幹活去了。


    遠遠地紀二狗朝這邊看著。


    昨天聽說宋老黑被咬了之後,他逢人就說,林氏縱容外嫁女在家裏瞎折騰,又買地又開荒,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怎麽樣出事了吧!


    他翹著二郎腿,見人就說。


    今天一大早又聽說紀曉北家的驢不見了,他心裏那個美呀。


    可真是老天爺睜眼了,終於來懲罰紀曉北了。


    沒想到來到荒地,卻見一切如故,漢子們幹的比昨天還起勁兒,兩頭驢在地邊上吃草,荒地裏的石頭都被清理出來了。


    他瞪大眼睛,這不可能吧……


    紀曉北圍著山坡走了一圈,看到了藏在大樹後麵的紀二狗。


    她彎腰撿了一塊石頭,朝大樹砸去。


    “哪裏來的老鴰,一大早就討人厭,我砸死你!”


    二狗嚇得急忙趴在了草叢裏,石頭從他耳邊唿嘯而過。


    他看到紀曉北又拿起來一塊,嚇得他抱著腦袋,連滾帶爬地跑了。


    紀曉北把石頭扔掉,拍拍手。


    今天,她讓明兒幫著曉菊來摘枸杞芽,多采一些,曬幹,可以泡水喝。


    她囑咐兩個女孩子,天熱了就迴家,別在地裏曬著,皮膚要好好保養。


    以後有了更賺錢的生意,就不用做這些粗活了。


    她給海峽留了些珠子,讓他在家琢磨新花樣,還真別說,他一個大男人手真的很巧。


    竟然想出了兩種不同風格的編織方式。


    顏色不同,韻味迥異,再墜上福祿珠子、水晶珠子。


    有的精致,有的貴氣,有的清雅,有的熱烈……


    “海峽,你這手能握筆杆子,也能做女人的活計,以後不許下地幹活了!”


    紀曉北欣喜地捧著手鏈稱讚。


    海峽:我一個男人做女人的活計,這是在誇我嗎?就算是吧,總之這句話總體來說,聽著不錯!


    不去下地真的太好了,這幾天去開荒,他骨頭架子都要散了,晚上連石頭的唿嚕聲都聽不到了。


    “這樣的就叫宮廷福祿手鏈,這個叫吉祥如意水晶手鏈,這個叫魚骨奢華小眾風手鏈……”


    海峽聽不懂,他心裏一直在想心事,到最後東家也沒有提。


    他砸吧砸吧嘴,忍不住了問:“東家,加雞腿不?”


    紀曉北拍了一下他的頭說:“加,加雞腿,大吉大利,中午吃雞!”


    海峽咕咚一聲,咽下口水。


    見東家心情好,他笑著開口:“東家,我出來有一段時間了,想迴去看看老母親。”


    海峽扭了一下腰,這褲子太緊了,勒的有些喘不過氣來!


    “行,這兩天我正好也要去縣裏。”


    海峽欣喜,太好了,有東家在,迴去坐車,不用掏路費了。


    曉菊和明兒都戴著手鏈出了門。


    走在路上,她倆特意把袖子高高挽起來,露出了亮晶晶的珠子。


    路過山腳下,二丫在那扒拉著枸杞采摘枸杞芽。


    聽到說笑聲,二丫抬起頭看向明兒和曉菊。


    一股閃亮亮的光,吸引了她的視線。


    她的目光停在曉菊的手腕上。


    “曉菊,你戴的是什麽東西,那麽閃呢?”她把手裏的枸杞芽放到背簍裏,好奇地走過來問。


    二丫娘早上說宋老黑詐屍的事,讓明兒很惱火,她狠狠地瞪了二丫一眼,快走兩步。


    曉菊也不喜歡二丫,和她娘一樣,嘴大事多,愛占便宜。


    “等我一下!“二丫跟了過來。


    曉菊輕嗤了一聲,沒理她。


    “曉菊,你給我看一眼嘛,我讓我嫂子去府城的時候,也給我買一個。“二丫想去拉曉菊的手臂。


    曉菊一轉身,躲開了。


    “你去買呀,和我說幹啥,我這個可是從雪山那邊來的。”曉菊揚著下巴說。


    等她們兩個走遠了,二丫“呸”了一聲。


    胡說八道,雪山?哪裏有雪山,做夢吧!


    看了一眼那手鏈,她就再也管不住自己的心了。


    那手鏈用好幾股絲線合成的,編織手法也沒見過,尤其是那顆珠子,又大又亮又閃,差點刺瞎雙眼。


    枸杞芽采不下去了,背上背簍直接奔紀曉北家。


    紀曉北在院子裏和海峽正在討論珠子的事,就聽到門外有人叫自己。


    海峽快速把東西收起來,藏到了自己的袖子裏。


    紀曉北:這家夥是懂配合的,必須加雞腿。


    “二丫來了,風風火火的有事?”紀曉北問。


    “想你了,來看看你!“二丫也笑眯眯地。


    海峽看著紀曉北一臉刻意的假笑,抱著袖子快速迴屋去了。


    “你娘沒事兒吧?”紀曉北想起來還是忍不住想笑。


    二丫的臉紅了,不過馬上又恢複了正常:“沒事兒,她有愛暈的毛病。”


    說著,她直接往紀曉北的手腕上瞟。


    “你想看看我手腕子粗沒粗 ,想和我掰腕子嗎?“紀曉北直接擼起了袖子。


    二丫後退幾步,慌忙擺手說:“沒有,沒有!曉菊手上帶的鏈子,是你給買的嗎?”


    “不是買的,那是我表弟編的,好看不?“紀曉北一臉的得意。


    “好看呀,好看,曉北讓你表弟給我編一個行不?”二丫湊上前去,一臉諂媚的笑。


    “可以,二兩銀子!”紀曉北伸出了手。


    “啊,這麽貴呀,不是你表弟編的嗎,怎麽還要錢呀?”二丫急了。


    “珠子不要錢呀,我表弟是個秀才,明年考個舉人,說不定就成了朝廷的要員,二兩銀子都給你少要了。“


    海峽在屋裏,慌忙端起了書本,心裏說:我是前年落榜的秀才,明年哈,一定高中。


    聽了紀曉北的話,二丫心裏一陣嘲諷:還朝廷要員,呸,給朝廷要員提鞋都不要他。


    她臉上還是笑嘻嘻地:“曉北呀,咱們一塊長大的,這麽好的發小,你給我算便宜點。”


    “親兄弟,明算賬!“紀曉北聲音冷冷。


    二丫的視線略過紀曉北,朝屋裏看過去。


    馬海峽俊秀的麵容被二丫看了個清楚,她的臉忽的一下紅了,轉身走了。


    紀曉北有些納悶,怎麽還沒開始掰扯呢,她就走了呢,這不像是她的風格呀。


    她一扭身,臀部緊的要死,哎!


    如今這褲子一天比一天緊,她要盡快賺錢呀,身子重了去哪裏都不方便。


    昨夜媽媽來信說,有人要給孩子定做一套龍袍,還要粉粉的那種。


    親娘呀,這是女帝要登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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