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和曉菊的關注點是曉花嘴上的肉包子。


    林氏沉浸在閨女被休的震驚中無法自拔,都沒有注意到紀曉北的反常。


    紀曉北扶著後院的籬笆牆嘔了幾聲,什麽也沒吐出來,稍微舒服一些了,直起腰來, 眉頭緊皺。


    幫著原身迴憶了一下上次月事的時間,她心裏咯噔一下?


    娘呀!這越穿的,肚子裏還揣了個娃。


    她今年二十六歲,戀愛都沒談過,每天和熊孩子們在一起,心思單純的很,穿到了這個窮苦的地界,娃都有了。


    她真的要哭了。


    反過來想,這也是好事,沒有男人的束縛,沒有婆母的磋磨,有自己的骨肉,以後有錢了,弄個女戶,日子逍遙自在。


    關鍵是,咱有金手指,不缺吃喝呀。


    前院那幾個人,想跟著自己,就拉幫她們一下,不想的話,就滾犢子。


    她摸了摸肚皮,摸到了厚厚的大肚腩。


    哎!這身子真該減減肥呀。


    紀曉北迴到了前院,曉花吃的一臉興奮。


    曉菊見大姐迴來,往她手裏塞了一個大包子說:“姐,吃,吃了才有力氣恨柳家人!”


    石頭仿佛早就忘了幫姐姐報仇雪恨的事了,捧著包子吃的頭都抬不起來。


    隻有林氏沒有被幸福衝昏了頭腦,哆哆嗦嗦地問:“你,哪裏來的包子呀?”


    柳家人不可能把人休了,還讓她帶迴來一籠肉包子呀。


    “娘,你別管了,盡管吃吧!”她解釋不了,索性由著性子粗魯的不解釋。


    古代的紀曉北是個暴躁衝動不講理的女子,身高一米七多,體重160多斤,從娘胎裏下來,體格子就大,又是個野性子,在家裏的時候,打遍紀家灣無敵手,誰都怕她。


    爹娘發愁她嫁不出去,還好柳家欠了紀家的恩情,就接手了紀曉北,可惜又被柳家退了貨。


    林氏知道自己閨女的脾氣,也不再問了。


    紀曉北環視四周,這個家又窮又破呀,雖說冰箱裏有食物,可這麽多人吃,也堅持不多長時間呀。


    以前的一技之長也用不上了,關鍵是也沒啥技能。


    肚子裏又餓了,後院幹嘔幾聲也沒吐出啥來,怎麽就又餓了呢,這副身子好似個無底洞呀。


    她兩口就吃下了曉菊塞給她的包子。


    林氏把手裏的包子遞到了閨女手裏,剛在婆家受了那麽大的委屈,迴家來了,怎麽也得吃飽呀。


    紀曉北擺擺手說:“算了,不吃了,消耗一下身上的肥肉膘子吧。”


    剛想迴屋,院子裏的破木門被敲得咚咚咚地響。


    “大嫂,快開門呀!出事了!”一個男子在外麵喊。


    林氏踉蹌了兩步,穩住身子,還有比閨女被休這個事更慘的事嗎?


    她臉上的表情變化不大,就出灶屋。


    “娘,我去看看吧!”紀曉北一臉肅容出了灶屋,她已經聽出來了,是二叔的聲音。


    娘的!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裏,這麽快二叔就找上門來了?


    她挽了挽袖子,走的虎虎生風。


    林氏慌忙跟了出去,兩個小叔子她們都惹不起,可不能得罪呀,要是他們知道曉北被休,一定會把他們娘幾個趕出紀家的。


    她不能讓紀曉北惹怒他們。


    她搶先一步,嘩啦一聲打開了門閂。


    “大嫂,不好了,大哥出事了!”紀二狗急急地說。


    “啥事?戰死了?”紀曉北脫口而出。


    別怪她反應這麽快,小說上都是這麽寫的,出征的人戰死是常事呀。


    紀二狗一臉懵逼,瞪著眼睛看著紀曉北問:“你怎麽知道?”


    “啊!戰死了?”林氏腳下一軟,朝後麵仰麵倒去。


    紀曉北慌忙托住了她的後背,林氏唿吸急促,哇哇哇地哭了起來。


    紀二狗眼裏沒有一絲悲傷,甚至還有幾分幸災樂禍,好像死的不是自己大哥一樣。


    紀曉北不了解那個出門多年的爹,更沒有一點感情,她被林氏哭的有些心煩,而且有些泛惡心。


    “二叔,消息從哪裏來的呀?”紀曉北不耐煩地問。


    “我在縣裏聽到的消息呀,我認識那麽多的小吏,打聽個消息還不容易。”紀二狗一臉得意。


    林氏止住哭,摸著紅紅的眼睛哽咽地問:“這次是真的沒了?”


    二叔假裝悲傷的點點頭,撇撇嘴。


    林氏剛要再哭,就被紀曉北製止住了:“娘,你別哭了,你忘了上次,二叔帶迴來的就是假消息。”


    林氏探尋地目光又看向紀二狗。


    “這次真的沒錯,縣衙的小吏們都知道,咱們瓷水鎮派出去的那支兵,十幾天了毫無消息,那北疆寸草不生的,還有的好?”


    紀二狗加重了語氣。


    “娘,你別聽我二叔忽悠,上次白白哭了好幾天,過了幾天爹就來信了。”石頭說。


    “是呀娘,爹命大,好幾次都說迴不來了,不都平安無事嗎?”曉菊跟著說,白了一眼二叔。


    “你們愛信不信吧,反正消息我是帶到了。”紀二狗撓撓頭說。


    紀曉北冷笑一聲說:“行了二叔,沒事兒您就迴家吃飯去吧!”


    紀二狗沒安好心,他就盼著紀大牛戰死在外麵,大房這邊的田地房屋就都歸他了。


    曉花舉著一個肉包子,聽著大人們說話,她從來沒見過爹,隻知道有那麽個人,給家裏寄來銀子,就能吃肉。


    現在都有肉吃了,她覺得爹存在的意義都不大了。


    曉花是紀大牛五年前迴來了一次,留下的種,從此以後再也沒迴來過。


    紀二狗看到曉花手裏的白麵包子,眼睛都要瞪出來了,他們大房的吃食這麽好。


    昨日娘過來要月例,她們還哭窮。


    “花,哪裏來的包子呀?”二狗用破襖子抹了一下將要流出來的口水。


    “用你管,反正不是你給買的!”曉花冷眉冷眼地說,自顧自地咬了一口包子。


    二狗氣的咬牙切齒,心裏罵道:小賤人,什麽時候把你賣了稱肉吃。


    他這才想到,這包子是紀曉北帶來的,怪不得呢。


    他罵罵咧咧地咽著口水離開了。


    “曉北,這次你二叔說的不會是真的吧,你爹不會真的……去年一年都沒往迴寄信,也沒寄銀子迴來……”


    林氏顫顫巍巍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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