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二這才明白,為什麽嚴震對鵲兒有厭憎之色,原來鵲兒的父親是漢奸,但又在驢二麵前極力誇獎鵲兒,原來是想讓他收下鵲兒。


    驢二對鵲兒大為同情,她的父親是漢奸,她又不是漢奸,卻要背負著父親是漢奸的罵名,被人瞧不起,甚至為了洗刷漢奸之女的恥辱,不惜成為男人的玩物。


    驢二歎了口氣,說道:


    “鵲兒,就算你想洗掉你父親是漢奸的罵名,也不能糟蹋自己的身子,別人輕視你,你自己不能輕視自己。”


    鵲兒哭泣著說:


    “二哥,你說得道理我都懂,可是,不這樣做,我還能怎麽證明自己?”


    驢二道:


    “證明自己是愛國者的方法有很多種,而軍統教給你的這一種,是最殘酷無情的一種。”


    “不過,我有一點不明白,依軍統的冷酷,他們為什麽不派你去刺殺你的父親,這樣,既然可以殺死你父親這個漢奸,又可以讓你證明自己是愛國者。”


    “當然,這個辦法很殘酷,有違人倫,雖然你父親是漢奸,但他畢竟是你的父親,你不能殺他。可是,依軍統的冷酷,他們應該做得出來。”


    鵲兒道:


    “軍統訓練我的時候,的確有這個計劃,等我學業有成之後,就派我去刺殺我的父親。”


    “我在接受訓練的時候,我也想著,等我畢業之後,就去殺死我父親,雖然我不知道我忍不忍心下得去手,但我當時想的是,我一定要下手,隻有殺了父親,才能洗刷我和母親是漢奸家屬的罵名。”


    “可是,還沒等我畢業,我父親就死了。”


    驢二道:


    “怎麽死的?”


    鵲兒道:


    “他所在的那支偽軍,被日軍派去參加武漢會戰,在戰鬥中,被國軍打死了。”


    她幽幽歎了口氣,又說道:


    “他死了,一了百了,卻讓我和母親,背負著漢奸家屬的罵名。”


    “既然不能殺死父親,來證明我是愛國者,還能有什麽辦法呢?我隻能接受上峰交代的任務,無條件去執行,哪怕粉身碎骨,哪怕犧牲色相,隻要軍統能為我證明,我是愛國者,我和父親不一樣,我就心滿意足了。”


    她說到這裏,又用哀求的目光,望著驢二,懇求道:


    “二哥,我知道,您是好人,是正直的人,我跟著您,你肯定不會欺負我,就算您欺負我,我也心甘情願的接受。”


    “可是,如果您不收下我,嚴主任就會把我送給別人,別人可不會善待我,我雖然仍然會服從,但我的心中是痛苦的,是不甘的。”


    “二哥,求求你,就當幫幫我,把我收下吧,我保證你不會後悔,我會用生命保護你!”


    驢二微一沉吟,點點頭,說道:


    “鵲兒,我可以收留你,但是,有兩件事,我要事先說明。”


    鵲兒連忙道:


    “請說。”


    驢二道:


    “第一,我知道,嚴震派你跟著我,是為了得到對你們軍統有利的情報,我會成全你,一旦有關於你們軍統的情報,我會先告訴你,再讓你向嚴震匯報,爭取讓你立功。”


    鵲兒感激的說道:


    “二哥,我就知道您是好人,我謝謝您!”


    鵲兒說著,從椅子上站起身子,又要為驢二跪下。


    驢二雙手把鵲兒扶住,盯著她的眼睛,正色道:


    “我要說的第二件事,就是:你要保持自己的人格,不要動不動就下跪,你是一個人,你不是任何人的玩物,更不是任何人的禮物,你要自重,自強,自立!”


    鵲兒感動的熱淚盈眶,身子顫抖,感激的說:


    “二哥,我知道,我知道!”


    驢二繼續說道:


    “以後,你和我在一起,你不是我的保鏢,不是我的廚師,也不是我的司機,更不是我的玩物。”


    “你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姐妹,是我的抗日戰友,更是我的親人!”


    鵲兒已經感激的說不出話來,淚水不停的流下來,但卻是感動的淚水,欣慰的淚水,幸福的淚水,喃喃的說:


    “二哥,好二哥,好二哥----”


    驢二為鵲兒擦了擦淚水,笑道:


    “好啦,別哭啦,擦幹淚水!”


    鵲兒道:


    “二哥,我可以跟您走了嗎?”


    驢二道:


    “嚴震還有別的事嗎?”


    鵲兒道:


    “嚴主任已經走了。”


    驢二一怔:


    “他怎麽走了?”


    鵲兒道:


    “他剛才對我說,讓我無論如何想辦法,說服你收留我,如果你收留我,就讓我立即跟你走,如果你不收留我,是我無能,連你都說服不了,留我在軍統也沒什麽用,就讓我不要迴軍統了,自生自滅。”


    驢二苦笑道:


    “這家夥,心真夠狠的!”


    鵲兒道:


    “這不能怪他,他說得有道理,如果我連你都不能說服,還怎麽執行別的任務,讓別人相信我?”


    “其實,嚴主任這個人的心腸雖然硬了些,但他的人品很好,為了抗日,他可以說是鞠躬盡瘁。”


    驢二搖搖頭,苦笑道:


    “你還替他說話?”


    鵲兒道:


    “我說得是事實,在軍統之中,我最佩服三個人,嚴主任就是其中之一。”


    驢二笑道:


    “你佩服哪三個人?”


    鵲兒道:


    “第一位,當然是我的老師,如果不是他,我現在還在牢房中關著,是他救了我,把我保送進軍校,又把我招進了濟南局。”


    “我感覺,他更像是我的父親,在我心中,他像慈父一樣關心我,嗬護我,是我今生最尊重,最佩服的人!”


    驢二道:


    “第二位,是不是就是你那位學長皮長遠?”


    鵲兒搖搖頭,說道:


    “我雖然也很佩服皮學長,但還說不上最佩服。”


    “皮學長雖然有抗日的勇氣,但論個人能力,還是有些欠缺,他之所以升遷的快,並不隻是憑能力,而是憑著和戴老板的關係。”


    “我最佩服的第二個人,是我在軍校時候的一位教官。”


    “這位教官隻教了我不到三個月,但在我心目中,這位教官是最完美,最正直的軍人。”


    “當我因為漢奸父親,被同學們欺負嘲笑的時候,是教官挺身而出保護我,告訴我要堅強。”


    “最讓我佩服他的地方,並不是他保護我,鼓勵我,而是他英勇的行為,以及抗戰的決心。”


    驢二笑道:


    “教官,也就是在學校裏教教學生,好像和英勇沾不上關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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