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震說不出話來了。


    驢二提出的問題,他不是沒考慮過,但他也沒想到更好的辦法,可以救出皮長遠,隻能用這個辦法試一試。


    現在被驢二提出來之後,他隻能再次重新審視這個問題,答案是:不會。


    嚴震沉吟了一下,說道:


    “如果一場秋色不疼愛自己的女兒,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我隻能殺了他的女兒。”


    驢二道:


    “你殺了一場秋色的女兒,一場秋色就會殺了皮長遠,對你們軍統進行新一輪的血腥鎮壓,鬧得兩敗俱傷。”


    嚴震皺皺眉頭,知道驢二說的是實情,如果他殺了一場春雨,煙台的軍統組織將會遭到一場秋色的瘋狂反撲,可是,他又不甘心放過一場春雨,失去營救皮長遠的希望。


    嚴震道:


    “趙先生,那依你之見呢?”


    驢二道:


    “依我之見,你放過一場春雨,我為你救出皮長遠,這是公平交易。”


    嚴震打量著驢二,淡淡一笑,說道:


    “趙先生,你雖然是特工處的行動隊副隊長,但依我對特工處的了解,隻怕你還沒有那麽大的權力,可以從警察局要人吧?”


    驢二道:


    “你別管我用什麽辦法,總之,三天之內,我幫你把皮長遠救出來就是了。”


    嚴震道:


    “行,你現在去救皮長遠,我給你三天的時間,如果你救不出皮長遠,我就殺了一場春雨。”


    驢二道:


    “不行,我必須帶走一場春雨,讓我救皮長遠,唯一的交換條件,就是我帶一場春雨平安離開。”


    嚴震笑道:


    “趙先生,買賣不是這樣談的,你把一場春雨帶走了,到時候,你救不了皮長遠,我豈不是兩頭落空了?”


    驢二道:


    “我可以做你的人質。”


    嚴震笑道:


    “我把你扣下,你還怎麽去救皮長遠?你這樣說,不是前後矛盾嗎?”


    驢二道:


    “我告訴你一件關於我的秘密,如果三天之內,我不能把皮長遠交給你,你就把這個秘密,向日偽和特工處舉報,我就沒命了,就算我能及時逃走,我的計劃也會落空了。”


    嚴震笑道:


    “你有什麽秘密?”


    驢二沒有馬上迴答,反而問道:


    “嚴先生,你聽說驢二這個名字嗎?”


    嚴震道:


    “現在整個膠東,沒聽說過驢二這個名字的人,隻怕不好找。”


    驢二道:


    “你對驢二是什麽看法?”


    嚴震道:


    “驢二雖然是個小土匪,但最近幹了幾件振奮人心的壯舉,盜取日軍醫藥,殺死牟平偽軍頭子鄧春來和日軍大佐,算是個人物。”


    驢二道:


    “你認為,如果驢二落在日偽手中,日偽會怎麽對付他?”


    嚴震道:


    “肯定會殺死他!我估計,日偽對驢二的痛恨,可能已經超過對我們軍統的痛恨了。”


    驢二道:


    “不錯,如果驢二落在日偽手中,必死無疑,所以,我現在要告訴你的秘密就是:我就是驢二!”


    嚴震一愣,隨即搖搖頭,笑道:


    “趙少秋,你把我當傻子嗎?誰都知道,驢二是霍三的頭馬,對霍三忠心耿耿,你趙少秋卻砍了霍三的腦袋送給日本人,你說你是驢二?鬼才相信!”


    驢二正色道:


    “霍三爺的腦袋不是我砍的,他早年受過傷,舊疾發作,無法醫治,已經危在旦夕,是他自己命令部下,把他的腦袋砍下來,讓我化名趙少秋,用他的腦袋做為見麵禮,送給日偽,以取得日偽的信任。”


    嚴震臉色一變,說道:


    “霍三爺為什麽這樣做?”


    嚴震和嚴明的父親,是國軍軍官,在對霍三爺進行“剿匪行動”時,曾經吃過霍三爺的虧,所以嚴震和嚴明兩兄弟,都對霍三爺沒有什麽好感和敬意,一口一個霍三,此時,嚴震聽了霍三爺的壯舉之後,不由心生敬意,在霍三的後麵,加了個“爺”字,以示敬意。


    驢二道:


    “三爺跟特工處主任蕭重生有深仇大恨,但蕭重生的保鏢如雲,三爺殺不了蕭重生,就用自己的人頭當籌碼,讓我混進特工處,先取得蕭重生的信任,然後伺機刺殺蕭重生。”


    “嚴主任,如果在三天之內,我救不出皮長遠,你就把我是驢二的事,向蕭重生舉報,蕭重生一定會殺我,就算我能提前逃脫,但也無法刺殺蕭重生了,那就辜負了三爺對我的期望,我就成了言而無信之徒。”


    “三爺對我驢二有救命之恩,為了替三爺報仇,我可以不要自己的性命,但隻要你把這個秘密說出來,我就替三爺報不成仇了,所以,我不會拿這件事開玩笑,我答應你,三天之內救出皮長遠,就一定會想方設法,營救皮長遠,絕對不會食言而肥。”


    嚴震望著驢二,久久不語。


    驢二道:


    “怎麽,你還不相信我是驢二?”


    嚴震道:


    “我相信你是驢二。”


    驢二道:


    “你為什麽會相信我是驢二?”


    嚴震道:


    “如果你是趙少秋,那你隻不過是一個投降日偽的漢奸,漢奸,是不會為了救人,就冒著生命危險,赤手空拳的就敢過來跟我談判,隻會望風而逃。”


    “而你,卻不怕危險,赤手空拳的過來跟我談判,這說明你是個講義氣,有擔當的漢子,所以,我認為你很可能就是驢二。”


    “不過,你為了把一場春雨帶走,就把這麽重要的秘密告訴我,你冒著生命危險,和行動失敗的危險,隻是為了救一個日本小娘們,值嗎?”


    驢二道:


    “值!一場秋色是侵略者,你就是把他大卸八塊,碎屍萬段,我也不管,還會幫你,但一場春雨隻是一個單純的女孩子,我不能讓你傷害她!”


    “嚴先生,你是聰明人,你自己計算,就算你用一場春雨做為人質,也很難逼迫一場秋色釋放皮長遠,不如把‘寶’押在我驢二的身上,由我驢二幫你救人。”


    “你掌握著我的秘密,如果我救不出皮長遠,我的身份就會暴露,所以我會不惜任何風險,也會幫你把皮長遠救出來。”


    嚴震微一沉吟,隨即說道:


    “好,成交!你把一場春雨帶走吧。”


    嚴震答應得如此爽快,驢二倒是一愣,說道:


    “你真放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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