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二說道:


    “這倒是真的,三天前,一場小姐跟著皇軍的軍車外出,遇到了打劫的紅胡子隊伍,她被紅胡子抓住了,我正好和那些紅胡子認識,就用一些錢把一場小姐贖過來,把她送到皇軍的據點外邊。”


    蕭重生搖晃著酒杯,望著驢二,目光幽微,淡淡一笑,說道:


    “你的心腸還怪好哩。當時,你知道她是一場小姐嗎?”


    驢二搖搖頭:


    “不知道。”


    蕭重生道:


    “你知道她是日本人嗎?”


    驢二道:


    “知道,她當時穿著日本人的服裝。”


    蕭重生的目光更加深沉,說道:


    “你為什麽要救一個日本女人?”


    驢二道:


    “兩個原因,第一,無論她是中國姑娘還是日本小姐,我都不忍心看到她被紅胡子糟蹋。”


    “第二,當時我已經準備殺死霍三,投靠日本人,雖然我不知道我救的是一場少將的女兒,但隻要是日本人,我這次救了她,說不定她以後能幫到我。”


    “事實證明,我這一步棋走對了,一場小姐救了我一命。”


    蕭重生道:


    “我聽說,你是因為毆打渡邊大尉,差點被當場擊斃,幸好一場小姐及時出現,把你救了。”


    “少秋,既然你要投靠日本人,又為什麽毆打日本人?”


    驢二道:


    “蕭先生,這個原因,我已經對一場少將說了一次,現在再對您說一次吧。”


    “我投靠日本人,是因為我殺了霍三,需要借助日本人的力量保命,更需要借助日本人的力量,升官發財。”


    “我毆打那個什麽渡邊大尉,是因為他不把我們中國人的命當命,當場撞小孩子。”


    “這兩點,對我來說,並不衝突。”


    “我再說直白一點,也不怕您生氣,雖然我要做漢奸,但並不是要做毫無底線,毫無人性的漢奸。”


    “如果您和皇軍,派我去殺抗日分子,隻要抗日分子是成年人,我可以殺,但叫我殺手無寸鐵的孩子,我辦不到。”


    蕭重生望著驢二,麵無表情,淡淡說道:


    “你很有原則。”


    驢二道:


    “我認為,做人必須有原則,就算做個惡人,也要有惡人的原則,做個漢奸,也要有做漢奸的原則。”


    “霍三雖然是我的仇人,我殺了他,但我也佩服他,因為他雖然是紅胡子,但他是個有原則的紅胡子,他從不搶劫普通百姓,隻搶貪官惡霸。”


    “同樣的道理,我做漢奸,我可以聽從你和皇軍的命令,去殺抗日分子,但是讓我殺害婦孺,我辦不到。”


    “蕭先生,如果你認為我不合適留在特工處,我可以走。”


    驢二必須把態度表明,表現出自己的強勢和性格,他不能讓蕭重生認為他是個軟弱的人,他要讓蕭重生認為他是個有能力的人。


    特工處不缺少拍馬屁的人,他如果隻會拍須溜馬,就永遠不會得到蕭重生的重視。


    他要兵行險著,擺個高姿勢,讓蕭重生對他另眼相看。


    當然,這一招很險,如果蕭重生不欣賞他這種強勢的性格,把他趕出特工處,他就沒有機會得到蕭重生的信任了。


    但是,他也打定了主意,隻要蕭重生現在趕他走,他就馬上動手,幹掉蕭重生,然後找機會離開,就算跑不掉,大不了被殺死,至少完成了霍三爺的心願。


    他現在腰間有手槍,祝奉明已經把手槍給他了,但他不打算用槍,因為用槍會驚動外邊。


    他打算就用手中的酒杯當武器,隻要蕭重生說出“請你走吧”這個意思,他就立即摔破酒杯上端,用下端的玻璃腿當成冰錐,刺入對麵的蕭重生的咽喉,幹掉蕭重生,圖窮匕現,血濺三步。


    當然,現在刺殺蕭重生,隻是最後的計劃,因為驢二雖然想殺死蕭重生,但還不想把自己的命搭上,可如果蕭重生趕他,他以後就沒機會再如此靠近蕭重生了,隻能最後一搏。


    蕭重生沒有馬上說出趕走驢二,隻是輕輕地優雅的搖晃著酒杯,用一種深沉的目光,望著驢二。


    驢二也不再說話,也在輕輕搖晃著酒杯,直視著蕭重生的眼睛,他的臉色很平靜,眼神中也沒有殺機,但他的全身都在蓄勢待發,隻有蕭重生說出趕他走,他就立即動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幹掉蕭重生,不給蕭重生喊人的機會。


    蕭重生望了驢二有五秒鍾,忽然微微一笑,說道:


    “少秋,你的膽子很大,在我麵前,毫無懼怕之色。”


    驢二也笑了笑,說道:


    “蕭先生,我趙少秋別的本事沒有,但膽子還是有的,不然,我也不敢刺殺霍三。”


    “我也不怕您和皇軍對我秋後算帳,我跟著霍三的時候,沒少跟皇軍和皇協軍打仗,我手上沒少染了皇軍和皇協軍的鮮血,當然,我身上也沒少挨了皇軍和皇協軍的刺刀和槍子。”


    “一句話:我趙少秋是血裏火裏闖過來的,沒什麽好怕的!”


    蕭重生笑了笑,說道:


    “你很坦誠,敢承認殺過皇軍和皇協軍。”


    驢二道:


    “沒什麽不敢承認的,那時候各為其主,如果您和皇軍不能容我,那我也無話可說,隻能走人了。”


    蕭重生笑道:


    “你說得不錯,那時候各有其主,不瞞你說,皇軍剛打過來的時候,我也跟皇軍打過仗,現在不是一樣也得到了皇軍的信任?”


    “過去的事,就過去了,我和皇軍都不會追究你以前的事,隻要你以後對我和皇軍忠誠就行了。”


    驢二笑道:


    “既然蕭先生和皇軍有容人之量,那我就放心了。”


    蕭重生把後背靠到沙發上,以一種舒服的姿勢坐好,盯著驢二,忽然說道:


    “少秋,你的性格很強勢,像你這樣的人,不好控製,當你的上司,睡覺都要睜著一隻眼,擔心被你奪權。”


    驢二心頭一凜,以為蕭重生下一句就要趕他走,他緊握了酒杯,準備隨時摔破酒杯行刺。


    蕭重生卻話鋒一轉,淡淡一笑,繼續說道:


    “不過,我並不擔心你奪權,反而很欣賞你的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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