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一打開,展一天更是看到了從四麵八方匯聚而來的人,還有許多臨近的住戶,直接打開了自家門窗,伸著頭往外觀看,似在看熱鬧一般。


    而這時,席地而坐的人群也紛紛站了起來,其中卻是以婦女兒童為眾,站在了最前麵,離店門口最近。


    ?展一天打量著眼前的這些人,眉頭不禁皺起,於是問道:“你們聚在此處這是為何啊?莫非全是來看病的?”


    ?眾人聽到身著法袍的神仙終於開口了,於是站在人群前麵,離展一天最近的一個婦女,護著身旁一個不斷鬧騰的孩子,苦澀的說道:“這位神仙請您行行好,就放過我們這些人的丈夫吧!他們都知錯了,都要悔改了!”


    展一天聽了心裏更是納悶,這些人的丈夫關他什麽事?怎麽這也能扯到他頭上了?


    正想發問時,說話的婦女身後,有個顫顫巍巍的老人,捧著一個大臉盆走了上來,並將臉盆直接遞到了展一天麵前。?


    展一天心裏更是奇怪!往那臉盆中一看,竟是看到了一臉盆的紙條!


    “展大哥!這外麵是怎麽啦?”


    展一天正在奇怪時,芊玉竟步履姍姍的從藥鋪店裏麵走了出來。


    聽到芊玉那嬌滴滴的聲音,展一天有些尷尬的迴頭看了一眼芊玉,竟然發現她的領口還是淩亂著的,似乎是忘了整理!


    展一天嚇了一跳,連忙向著芊玉使著眼色,芊玉這才會意,急速迴轉身體開始整理起衣裳來。


    好在是,此刻天色還很朦朧,加之圍在跟前的大多是些婦女孩童,倒也沒有引起太大的尷尬。


    但即便如此,展一天迴過頭時,也看到了眼前的人群全都低下了頭不敢去看,似乎是怕褻瀆了女神仙。


    展一天暗吐了一口氣,也沒功夫去責怪芊玉,伸手從那臉盆中取出了一張紙條。


    這紙條上寫有一行小字,內容是,“夫人我知錯了,我再也不賭了,請你救救我!”


    “不賭了?”


    展一天看著一愣!不賭了找我幹嘛?那不是應該去找朱焱那小子嗎?


    帶著疑惑,他又取出一張紙條,這張紙條上寫的內容和上一張基本一樣。接連查看了幾張後,也都是求饒求救的內容,心裏頓時明白,眼前這一大群人都是那些賭徒的家人。


    “展大哥,究竟是怎麽迴事?”


    芊玉這時已整理好了衣服,儀態端莊的麵向展一天問道。


    展一天看見她完全又變了一種氣質,不由眼睛一亮,將手中的幾張紙條全塞給了她看。同時他凝神,向賭坊那邊看了過去。


    賭坊裏的情形和幾天前差不多,依舊是朱焱和一群賭徒在賭博。朱焱依舊興致高昂,而賭徒們則一個個垂頭喪氣,甚至有些還在嚎啕大哭!


    不同的是,賭坊外麵重立了一塊牌子,上麵清楚明白的寫著,仙師與凡人同等競技,都不得使詐,違者斬!


    展一天心裏奇怪,這招牌應該是朱焱換上去的,但這看上去很是公平啊!為何這些賭徒們全都一個個垂頭喪氣呢?


    朱焱那可是真有錢,既然他說出了公平競技,那絕對不會弄虛作假,這對這群賭徒來說,不正是一個發財的大好機會嗎?而為何看他們的樣子好像全都賭不過朱焱呢?


    而賭不過便走嘛!


    對了,朱焱這小子可能是不讓他們走,因為看他的樣子還在給他們發著錢,難道這是強迫他們收取高利貸,繼續和他賭?


    展一天看到這裏,頓時覺得朱焱這樣做就不對了,但眼前這些人為何找到他呢?


    於是展一天問道:“你們的丈夫都在賭坊賭博,可這事與我又有何幹,你們來找我是不是找錯了對象?”


    聽到神仙問來,那個離展一天最近的婦女又說道:“神仙啊!你就發發慈悲吧,那個紅頭發的神仙我們也去求過,可他根本就不理我們。隻說那裏是賭坊,進來了就必須賭,不賭的就別來,賭輸了不要欠債,債不還清就不許走。


    我們這也是沒轍了,才多方打聽下,知道了那紅頭發的神仙和您是朋友,這才不得不來求助您的!


    我那丈夫這次是真的下定決心不賭了,欠下的錢我們雖然一時還不清,但我們一家甘願給那紅頭發的神仙當牛做馬,也一定會把這筆錢還上,哪怕賠上我們的下半輩子也絕無怨言。


    真的,還請神仙幫幫我們啊!嗚嗚嗚……”


    這婦女說著說著竟然哭了起來。


    不僅如此,所有圍到跟前的兩三百人,許多都在哭泣著。而小孩兒見到母親在哭,也都跟著哭了起來,這場麵一下就變得淒淒泣泣,有些悲淒傷人了!


    芊玉這時也弄明白了是怎麽迴事,緊挨展一天身邊,挽著他的胳膊說道:“去把朱小弟叫來吧,再讓他這麽玩下去,這留芳城的民眾恐怕要對我們怨聲載道了!”


    展一天看著眼前這群滿是傷淒的民眾,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這次他必須要讓朱焱來麵對這些人,看他還有沒有臉繼續那麽玩下去。


    “朱兄你玩夠了沒有?不管玩夠沒夠你過來看看,這都是你幹的好事!”展一天衝著賭坊裏麵,正在哈哈大笑的朱焱,語氣嚴肅的傳音說道。


    朱焱聽了一愣,神念往展一天這邊一掃,頓時臉上變得有些難堪了!


    因為他發現圍著展一天的好多人他都認識,尤其是有幾個小孩兒還罵過他是壞叔叔呢!


    “明明是你們的父親不好啊!一個個滑的很!這鍋我也背不起,我得趕去解釋一下!”


    朱焱心裏想著,也隻好放下這邊,硬著頭皮往展一天那裏趕去。


    沒一會兒,朱焱便飛遁到了展一天身旁。


    可朱焱剛一站定,立即就有數個小孩兒指著他叫嚷著:“壞叔叔壞叔叔,把我的爸爸還給我!把我的媽媽還給我!”


    展一天聽了眉頭緊皺,心道:“這小子是幹了多大的壞事啊?連小孩兒都說他壞,那肯定是壞透了!我倒要看看他怎麽解釋!”


    朱焱見此也不斷撓著頭,麵露尷尬的對展一天說道:“展哥,這事可怨不得我!”


    展一天瞟了他一眼說道:“說吧,不急,慢慢說!”


    朱焱見此立刻轉身對著那群人說道:“我都跟你們說過了,那些和我對賭的男人女人一個個奸滑無比,我可是受害人呐!


    我朱焱初來賭坊,本著一顆純良的心與那些賭客和賭坊賭博。怎奈不是遇到賭坊老板做鬼,就是遇到那些賭客耍滑,無奈之下動用神通,與這些偷奸耍滑之輩對賭,結果可想而知。凡人就是凡人,怎鬥得過神仙?


    本仙自娛自樂一番後,覺得這樣不公平的對賭實在無趣,便改了規則,一切公平競技。


    可即便如此,那些賭客也一個個不是我的對手,輸光了身上的錢後,不走不說,還向我討要錢兩,說什麽與我繼續賭。


    這其中贏了的就想走,輸了的又找我借,他們當我傻啊!這樣戲弄本仙,本仙自然不幹!


    於是又定下規矩,來了賭坊要麽就贏走我的錢,要麽就輸光他們的錢,欠了我的錢也必須還清,否則就不準走!


    你們說我何錯之有?到現在他們人人都欠我的錢,我找誰討要去?”


    朱焱說到最後竟然義憤填膺,反倒成了受害者一般。


    展一天算是聽懂了,頓時覺得頭痛,這個賭博他也不太懂,他的兄弟老是贏,這個也不是他的錯啊!而且好像他還被別人騙走了不少,隻是在朱焱的控製下,那些騙走他錢的人沒能將錢帶出賭坊而已。


    展一天猶豫了一下,對著眾人說道:“這個……我兄弟說的應該句句屬實吧,不知你們是怎麽個看法?”


    聽到神仙問來,這一群人竟是麵麵相覷,一時竟不知道如何迴答。


    不過沉默了片刻後,還是有人壯著膽子說道:“紅發神仙說的句句屬實,隻是,他那規矩定得有些不妥。賭客到賭坊裏玩耍,一般是隨時到隨時走,並沒有規定一定要賭光身上的錢,更沒有說一定要贏走對方身上的所有錢才行,如果真是有這種規定誰還敢來?”


    展一天仔細想了想,發現這個說法也對,並也明白了為何朱焱能夠一直贏。他身上那麽多錢誰贏得走?時間長了自然都輸還給他了。


    想明白了這點,展一天傳音給朱焱說道:“人家說的你也聽到了,也不無道理。你能一直贏的原因,我不說,你心裏也應該清楚。


    昨日,天崎宮設宴款待你也沒去,有些事情你也應該了解一下。你現在速把這裏的事情擺平了,那點小錢還值得去爭個麵紅耳赤嗎?人的眼光要放長遠點,你這個瀟灑生活,我看著都覺得害臊!”


    說完展一天拉著芊玉便往藥鋪店裏走去,也不管周圍的人怎麽看,他相信朱焱並不傻。


    “媽媽!那神仙不理我們了,我的爸爸要不迴來了,嗚嗚嗚……”


    “神仙啊!你救救我們啊!神仙……”


    外麵圍觀的人群,見二個神仙話都不說一句就走了,立刻就哀聲四起的騷動起來。


    “好啦,好啦,你們別在叫喚了!此事到此結束,我不會再去找那些賭客的麻煩,所有欠債也一筆勾銷。大家都散去吧!”


    朱焱也害怕麵對這些人,展一天的話也讓他感到有些臉紅,於是大手一揮驅散了這群凡人,自己也跟著展一天走進了藥鋪店中。


    “展哥!昨天你們都談什麽了?”朱焱追在展一天二人身後,覥著臉問道。


    “是有關你以後,還能不能夠在賭坊玩的問題!”


    “啊?”


    ……


    一月後,天崎宮竟然真按展一天的建議頒布了數道法令條規。


    自此,朗明星所有滯留於人世的各門各派修士,都不得不離開了自己樂享人世的住所,向著宗門或是山野孤地而去。


    人世間的次序,則由清一色的稽查修士組隊管治,並互相監督,各地輪流監管。


    而展一天三人,也不得不依法離開了留芳城,直接住進了天崎宮,在那裏繼續等待糊塗大仙。


    隻是那一月,展一天和芊玉也沒清靜下來,不是接受賭客家屬的道謝,就是藥鋪生意不斷,甚至還接上了替人醫治看病的活。


    沒辦法啊!自從顯露了身份,這留芳城的百姓對展一天這家藥鋪店是趨之若鷲,無論是大病小病都紛紛往這裏跑。


    藥鋪店的生意根本就停不下來,經常深更半夜的就有人來敲門,還往往是在展一天和芊玉情意正濃,就要進入正題之時。


    而這種事情次數多了,兩人甚至都不敢在夜裏有過於親密之舉,生怕惹出尷尬難堪,失了儀態。


    更令他倆感到憋屈的是,本以為拚命努力了一陣,留芳城的醫治病人會越來越少,藥鋪店的生意也會漸漸平淡,兩人也就真正有機會在一起享受甜蜜了。


    可誰知,留芳城的生意是少了,可外地的生意又來了,還是四麵八方的不斷湧來。


    照這情形看,展一天和芊玉是想也別想了,每日隻能壓抑著內心的煎熬,彼此通過唿喚,展哥哥,玉兒的親昵稱唿來解解渴。


    那一個月對兩人來說,是真正的忙碌和煎熬並存的一個月,比以往任何一個時候都要難熬。


    而當天崎宮的法令下來之後,二人反倒有些不舍的離開了藥鋪店,忍痛將店鋪轉賣了出去。


    隨後,才揪著吃喝玩樂大肆揮霍了一個月的朱焱,離開了留芳城來到了天崎宮。


    展一天本以為到了天崎宮住下後,就可以真正放鬆下來,過兩人的二人世界了。可誰知,到了這裏更讓他頭痛了!


    天崎宮近段時非常忙碌,由於法令條例一出後,立即便引起了朗明星其他修仙勢力的關注甚至是抵製破壞。


    天崎宮雖然隻是在自家地域執行此法令,但還是不得不出麵詳解因由,甚至是發動了戰事。


    尤其是邊遠地段的幾個大勢力,已經聯合在一起破壞天崎宮的法令條規。他們的理由很簡單,都認為天崎宮明裏是為了給凡世自由,暗裏卻是在搶奪修真靈體,想逐步削弱限製其他門派的發展。


    這個理由就很大了,所以才造成了眼下朗明星修真界,甚至是部分凡世有些混亂的局麵。


    那些三不靠的人間凡世,往往成了爭奪的焦點。以前6歲以上才會被修真界關注的凡人,現在甚至到了3歲左右,都會被各門各派的修士檢查驗證,真正的讓那些凡世人家感到了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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