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向城外的路上,恩雅沉默許久緩緩說道:“老師,我有種錯覺,剛才那場儀式在神聖外衣包裹下卻像場交易。所有的一切都是明碼標價。”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著頭,輕聲呢喃著:“也許是我看錯了,可我真是這麽想的。”


    “你才發現?”


    【烏鴉】賢者看向恩雅,輕聲揶揄道:“恩雅,你能看懂這一點,這三個月的跋涉辛苦也不算白費。”


    “啊?”


    恩雅漂亮的大眼睛瞪的滾圓,囁嚅了半天,隻剩一聲歎息。


    “我不喜歡這樣。”


    “沒有人喜歡,這是遊戲規則。”烏鴉平靜的說著。


    他停下腳步,目光投向不遠處的羅迪尼亞河。


    “恩雅,你記住。真正的浪漫是在醜陋中尋找美好,而不是在美好的世界給自己添堵。”


    “如果你不喜歡這個世界,那就努力去改變。如果改變不了,就學會適應世界。強者從不抱怨環境。”


    恩雅愣了幾秒鍾,仔細咀嚼著老師的話,沉思許久緩緩說道:


    “老師,我明白了。”


    “這次曆練之旅就此結束吧。”


    看著恩雅堅定的眼神,烏鴉賢者滿意的點頭。


    這就對了。


    不喜歡有什麽用,去改變呀。


    恩雅不缺實力和潛力,缺的隻是強者心態。


    恩雅堅定的目光迴頭看向瓦爾城邦,多了幾分遺憾。


    “可惜,我們什麽都做不到,眼睜睜看著他們分享榮耀。”


    “我們並非什麽都做不到。沒有機會分享榮耀,那就給榮耀潑髒水。”


    烏鴉淡定的說出讓恩雅震驚的話。


    良久,恩雅長出一口氣微笑著說道:“老師,我知道該怎麽做了。全力以赴、不擇手段、斬盡殺絕才是對敵人的尊敬。”


    “很好,你的曆練評分是s-。”


    “老師,為什麽不是s級?”恩雅輕聲抗議。


    “因為你隻是思路正確,還沒出成績。等出了成績我給你s。”


    瓦爾城邦,執政官在大宴會廳宴請各方賓客。


    神跡降臨瓦爾城,既是機遇也是危險。


    神跡之地會吸引全世界的目光。


    瓦爾城地理位置優越,航運發達,位於幾大勢力中間,是各方默許存在的緩衝地帶。


    西邊是金鳶國,北邊是蘇賽克斯海外三省,東北是魏瑪聯邦,東南是蒂羅爾王國。


    這幾大勢力隨便哪個都能讓瓦爾城吃不了兜著走。


    不僅如此,瓦爾城邦推行自由貿易政策,低稅率和寬鬆的商業環境也讓多家商會將總部設立於此。


    以前在各大國默許下他們能獨立存在,賺的盆滿缽滿。


    以後多半不行。


    神跡之地,好。


    但是這麽好的地方應該歸誰呢?


    首先排除本地人瓦爾城邦。


    雖然聖泉離他們最近,但他們離其他大國也很近。


    除非各大國再次達成默契,繼續承認瓦爾城為緩衝地帶和自由貿易城,他們才能保持獨立。


    這顯然不可能。


    神跡之地的利益實在太大。


    神跡能改善周圍的環境,提高糧食產量,改善人民體質,而這隻是最簡單的利益。


    神跡帶來的號召力更是無形的資產。


    弱者頭頂光環是找死,強者擁有光環會放大自己的優勢。


    拋開內部不夠穩定,實力相對最弱,擴張野心也最小的魏瑪聯邦,蘇賽克斯、金鳶和蒂羅爾都是綜合國力排名前五的巨無霸。


    隨便誰都可以輕鬆碾碎瓦爾城邦。


    神跡降臨後,瓦爾城邦內部也爆發了激烈爭吵。


    雖然大家非常團結的將依然妄想保持中立的幻想派幹碎,但他們接下來就沒法團結了。


    倒向金鳶的聲音最大。


    理由很簡單,天堂太遠,金鳶太近。


    金鳶國是羅迪尼亞大陸傳統強國,陸軍尤其強大。


    雖然有人認為弗拉基米爾帝國的陸軍人數更多,但也有人覺得金鳶國才是最強陸軍。


    如果得罪他們倒向其他國家,必須麵對殘酷的現實。


    金鳶大軍開過來怎麽辦?


    到時候再投降身價可就低了。


    轉投蒂羅爾的聲音也不小。


    理由很簡單,蒂羅爾更近。


    瓦爾城距離自由之都上千公裏,金鳶大軍相對更遠。


    而藝術之都蒂羅爾就在兩百公裏外。


    他們和金鳶好歹隔著羅迪尼亞河以及山脈森林,和蒂羅爾可是陸地直接接壤。


    蒂羅爾王國的綜合國力稍遜於金鳶,但能投送的力量更強。


    還有人主張投奔蘇賽克斯帝國。


    理由也很簡單,蘇賽克斯帝國更近。


    這次聖泉複蘇儀式,金鳶國來了特使,蒂羅爾來了文化旅遊大臣,蘇賽克斯來了總督、伯爵和三千多名全副武裝的軍人以及一支內河艦隊。


    毫不誇張的說,這支艦隊足夠將瓦爾城邦打的滿地找牙,就算僥幸守住城市也會遭到巨大破壞。


    瓦爾城邦就在河邊,整座城市都在艦炮射程內。


    如果羅蘭再極端一點,弄幾艘淺水重炮艦,那瓦爾城邦連據城死守都做不到。


    自聖泉複蘇,瓦爾城邦隻能被迫選邊站隊。


    站隊從來不是考慮跟誰更劃算,而是不跟誰後果更嚴重。


    金鳶能放他們的血,蒂羅爾能爆他們的菊,而蘇賽克斯能要他們的命。


    放點血難受,爆了菊痛苦,丟了命全完。


    雖然爭論還在繼續,但隨著某位冷漠的學者分析完局勢,瓦爾城邦的幾位官員心中都有了傾向。


    人首先得活著才能考慮發展問題。


    瓦爾城邦看似能在三方勢力間左右逢源,實則是脆弱的平衡。


    能在三個雞蛋上跳舞的舞者並不多。


    雖然已經有傾向性,但瓦爾城邦的官員們還是沒有立即做決定。


    這麽大的事,好歹也得觀望一番。


    如果幾個大國之間自己爭出結果,也許他們就不用選了。


    雖然希望渺茫,但在場的所有人心中都還有一個念想。


    萬一呢?


    萬一各國依然需要這個緩衝地帶呢?


    萬一他們暫時不願撕破臉皮呢?


    畢竟還有大陸公約在,沒有正當理由不能隨意向其他國家索取領土。


    如果有人違反公約,會遭到其他締約國的共同討伐。


    雖然這個時代契約精神和棄約精神都很盛行,但條約好歹是法理依據,也是他們僥幸心的源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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