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坦利先生是個爽快人。


    在被特赦後他動作很快,將斯坦利商會連同清楚明白的賬務全部交給騎士團。


    兩天後,他又派人用一輛馬車將二十萬金幣送到羅蘭的宅邸。


    這迴斯坦利本人沒有露麵,隻是讓車夫帶來一張紙條。


    他說自己已經離開帝國本土,前往海外。


    皇帝一怒,流血千裏。


    阿麗娜不提,他差點都忘了這筆交易。


    “羅蘭,好久不見。”


    對不起了,珍妮,還有小凱特!


    沃頓猛地一陣咳嗽,麵色紅潤起來,大聲嚷嚷著:“獄卒,給我準備鹵牛肉和酒,我好久沒吃肉了!”


    “英氣十足卻又不失女性的柔美,像是完美的女性旅行者。”反正誇人不要錢,羅蘭直接開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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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旗子插下,他總覺得還有再見之日。


    他死了,女皇安心,羅蘭也沒有違背諾言,他會有個體麵的葬禮,老婆孩子享受遺屬待遇,大家都好。


    至於他本人怎麽想,已經不重要了。


    等他再次抬起頭時,麵前隻剩一杯酒,羅蘭早已不見蹤影。


    再無見麵之日?


    希望以後再無見麵之日。


    “沃頓,你這話說的就難聽了。”


    走出牢房,羅蘭稍稍收拾便離開騎士團,乘坐馬車前往貝爾法街。


    欺負孤兒寡母算什麽本事。


    英姿颯爽,很帥氣。


    自從先皇將騎士團委托給他們三人後,他邪念漸起,最終還是辜負了先皇的重托。


    不能讓騎士們背後議論,說他刻薄寡恩。


    看見羅蘭到來,阿麗娜親自在門口迎接。


    已經是過去式了,他懶得理會偽裝成活人的屍體。


    阿麗娜是外人。


    思索再三後,羅蘭貼心的為他準備了毒藥。


    如果他不肯自裁,懲罰比死亡更可怕,而且會禍及家人。


    要不是看在他為先皇立過功,為帝國流過血的份上,羅蘭也不會和他廢話這麽多,直接弄死多簡單。


    羅蘭的語氣很溫柔。


    沃頓笑的很淒涼。


    沃頓必須死,但必須考慮騎士們的感受。


    羅蘭帶著毒藥來到關押沃頓的牢房,看望這位曾經的副團長。


    他很清楚,這是他唯一的選擇。


    這是個不折不扣的蠢貨,至今還做著出獄後給羅蘭使絆子的美夢。


    “沃頓,你的審訊結束了。有什麽想吃的今晚直接和博恩說。”


    阿麗娜左手平直伸出,掌心向上做出邀請,標準的金鳶貴族迎客禮。


    沃頓?


    斂財三年最終一場空,卻便宜了麵前的小白臉。


    但他無可奈何,隻能在心中默默詛咒羅蘭。


    無論按照哪國法律,沃頓的行為都夠得上死刑。


    “你穿騎士服扮相很好,不用在意。我今天本來為準備了套軍裝,看來不必麻煩了。”


    這是在法律框架內為沃頓做出的最優安排。


    既要讓騎士們感到畏懼,又不能讓他們同仇敵愾。


    昨天他收到了阿麗娜的邀請,說要給他畫像。


    阿麗娜笑著說道。


    他頹然低頭,雙手顫抖的厲害。


    沃頓傻眼。


    “你主動點,大家麵子上都過得去。也會被沒收非法所得,但合法收入和獎金都在,撫恤金和遺屬待遇也會保留。”


    他恨羅蘭,掩飾不住的恨。


    羅蘭看著阿麗娜鼻翼上的眼鏡,心中了然,現在是船長阿麗娜。


    他相信沃頓會做出正確選擇,不至於讓大家為難。


    嘴巴會說謊,眼睛很難。


    雖然很想活下去,但沃頓知道生路已經沒了。


    羅蘭並不想搞禍及家人的連坐製,該給沃頓家人享受的待遇必須給。


    羅蘭打出女皇牌,瞬間擊穿沃頓最後的心理防線。


    沃頓的手猛地顫抖起來,激動的嚷嚷著:“羅蘭,我全都交代了,你怎能不遵守諾言!”


    希芙知道他和阿麗娜是純粹的交易,也不會在意他來找阿麗娜。


    斯坦利是個聰明人,還是個商人。聰明人不做糊塗事,商人更不會被感情支配行動。


    他喃喃輕語著,默默的向家人道別。


    沃頓沙啞的聲音緩緩響起,“就隻有這些嗎?”


    羅蘭正要迴禮,赫然發現自己居然穿著騎士團製服出來,趕緊從紳士禮換成騎士禮。


    這幾天確實忙,出門忘換衣服了。


    “隻是帥氣嗎?”阿麗娜的眉頭微微一挑。


    這倒不是吹牛,今天的阿麗娜的確有著股難以言喻的特殊感覺。


    羅蘭的馬車徑直駛向阿麗娜家。


    羅蘭眉頭微鎖,冷冷的說道:


    這個時代的監獄條件惡劣,夥食條件差,每天都有囚犯死去,多一個沃頓也很合理。


    看到這句話,羅蘭忽然有些想笑。


    像他這樣欺瞞先皇又想繼續欺瞞新皇的,禍不及家人已經是最大仁慈。


    他藏不住仇恨的火焰。


    按常理都是知道太多的人出事,怎麽到羅蘭這就不按套路出牌?


    看著沃頓的滿腔憤怒和委屈,羅蘭笑著提醒道:


    “沃頓,別以為我是害你,這杯酒是你的救命酒。想想看,如果你堅持不肯死,最終結局是北境苦寒之地終生監禁。那種地方隨時都會發生意外,你活不了多久,家產還會被全部沒收,而且會剝奪所有待遇。”


    “沃頓,別給臉不要臉,你還想要多少?想想你犯下的罪!”


    仿佛是卸下沉重思想包袱後的解脫。


    如果有共同的利益,甚至可以化敵為友,但血海深仇卻不可能化解。


    “禍不及家人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我可以饒你,女皇陛下眼裏可揉不得沙子。如果不是我攔著,你早就被皇家衛隊亂槍打死了。”


    讓羅蘭有些驚訝的是她沒有穿居家便服,也沒有穿長裙,而是穿著外出旅行的服裝。


    “謝謝,你今天也很帥氣。”


    他和希芙才是同一條船的乘客。


    處置完斯坦利,接下來就是沃頓。


    從諾頓先生那裏弄來的,喝下後死的很安詳,隻是心梗而已。


    羅蘭嗤笑道:“我說的是交代少者終生監禁,斯坦利先生提供的情報確實比伱的情報有價值。你知道的太少了。”


    話說的不客氣,卻是事實。


    他並不擔心斯坦利。


    紅潤的麵孔,流轉的眼波,正如她明媚的心情。


    無論如何,他們是朋友,羅蘭為她感到高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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