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長,您讓我去給他們補發薪水?”


    沃頓的眼睛瞪的滾圓,不敢相信耳朵。


    羅蘭這家夥到底想幹什麽?


    他有些拿不準。


    羅蘭笑著反問道:“你不去誰去?您覺得我認識他們嗎?”


    沃頓嘿嘿笑著,總覺得哪裏不對勁,還想再問幾句,和羅蘭同來的希芙伯爵卻蹙起眉頭,明顯有些不耐煩的打斷道:


    “羅蘭,還沒完嗎?等會還要為晚宴做準備,不能耽誤。”


    羅蘭笑著應了一聲,然後把沃頓拉到一邊,壓低聲音說道:


    “沃頓副團長,我真的很忙。晚上我和希芙小姐還要去謝菲爾德堡陪陛下喝茶。去吧,這是命令!”


    “斯坦利商會有些遠,我就不去了。沃頓,騎士團的管模式參照以前,小事你看著辦就行,不必專門向我匯報。”


    見希芙又在催促,羅蘭趕緊掏出一張準備好的表格,囑咐道:


    “沃頓副團長,所有人都得簽字確認,不識字的按手印。這張表我還要給陛下交差,一定不能出差錯,明白嗎?”


    “還有,陛下一個月後要檢閱部隊,你知道該怎麽做吧?”


    沃頓頻頻點頭,嘴角多了幾分笑意。


    原來這兩個年輕人是來騎士團鍍金的,早說嘛,害他在旁邊的辦公室坐立不安,緊張半天。


    羅蘭團長就騎士團欠薪補發一事做出重要指示後,帶著已經滿臉不耐煩的希芙快速離去。


    和沃頓錯肩而過時,希芙躲的遠遠的,卻依然“忍不住”掏出手帕掩住口鼻,小聲嘀咕了一句“真臭”。


    沃頓的老臉漲的如同鹵豬肝,卻不敢還嘴。


    目送羅蘭和希芙離開後,他咬牙將濃痰吐在門外,爆了粗口。


    “老子是酒鬼,你們又是什麽好東西。不過是靠父母耀武揚威的紈絝廢物和舔女皇陛下腳丫的小白臉罷了!”


    沃頓返迴辦公室,憤然打開保險箱,財富的誘人芬芳撲麵而來,心情終於緩解了許多。


    總共四千多鎊。


    完全可以安撫他受傷的心靈。


    他內心盤算著,這是額外獎勵,可以多克扣些,隻要拿出小部分給那些可憐蟲就行。


    想到斯坦利也要分一半,他的牙又疼了起來。


    鎖好保險箱,走出辦公室,一陣冷風吹過,沃頓猛地警覺起來。


    這兩個小家夥該不會在演戲騙他吧?


    冷汗順著他的麵頰緩緩流下。


    從希芙的高貴氣質、衣著特征和對他不加掩飾的厭惡態度來看,肯定是皇室成員,而且多半是女皇親信。


    希爾芙女皇沒有親政,對政府部門隻能提指導意見,不能直接發號施令,但皇家騎士團不同。


    這是皇家私人衛隊,不受政府管轄。


    希爾芙的態度可以直接決定他的前途乃至生死。


    莫非是新皇帝在試探他?


    沃頓的大腦飛速運轉,開始思考。


    最穩妥的做法自然是把四千多磅金幣老老實實發下去。


    但他不甘心,因為這不是最優解。


    他必須確定一件事,羅蘭到底是怎樣的人,太陽報專刊的報道有幾分可信?


    如果是時政新聞,他信一個字都嫌多,但這是花邊新聞。


    在這方麵,太陽報非常專業。


    考慮到羅蘭的升遷速度,他很難懷疑。


    不管怎樣,先收集情報。


    沒有情報支撐的決策都是愚蠢的。


    沃頓離開辦公室,向營區外走去。


    很多人被他粗豪外表欺騙,以為他是傻子,這些人才是蠢貨!


    想起希芙看他如同嫌棄狗屎的眼神,沃頓的氣血開始湧動。


    該死的貴族!


    他必須給這兩個小家夥上一課,讓他們知道什麽叫老謀深算。


    沃頓打算從側麵的小路離開營區。


    路過小鬆林時,餘光看見羅蘭和希芙正在和小孩子們玩鬧。


    他躲在一株大樹後,仔細觀察。


    經過半小時仔細觀察,他果斷做出判斷,這兩個家夥真的在和小孩們講故事。


    羅蘭和希芙可以演戲,小孩可不會配合。


    他們臉上的真誠笑容裝不出來。


    跑來騎士團裝模作樣半天,原來隻是應付差事啊。


    他甚至看到了和羅蘭合作謀利益的可能性。


    但他很快否決了這種想法。


    那個希芙實在太可恨!


    長的好看了不起啊?有個好父母了不起啊?


    離開這些光環,她還有什麽。


    沃頓惱怒的想著,迅速離開了小樹林。


    拿皇帝命令開玩笑的無能之輩,喜歡和小孩玩鬧的年輕人,沉迷奢靡享樂的紈絝子弟,舔女皇腳丫的小白臉。


    這就是他對羅蘭和希芙的評價。


    沃頓決定給羅蘭上點強度,隻要羅蘭知難而退,騎士團的實權就在他這裏,羅蘭隻能當掛名團長。


    騎士團的事,輪不到外人指手畫腳。


    沃頓並未被憤怒和輕視衝昏頭腦,他打算親自組織偵查。


    希芙暫且不論,他得看看羅蘭這些天做什麽。


    弄清楚一個人想幹什麽,不能隻看他說什麽,還要看他怎麽做。


    沃頓手下有情報員,他本人也是優秀的偵查騎兵。


    既然有七天時間交差,那就用至少五天來偵查。


    該死的小白臉,還有目中無人的女人,都得付出代價。


    羅蘭當然不知道沃頓有多憤怒。


    就像獵人從不在意野豬在陷阱裏哀嚎的有多慘烈。


    他相信沃頓。


    他觀察過沃頓的眼睛。


    那是燃燒著野心和貪欲的眼睛。


    那種眼神像極了撲向食物的野豬,他逃不掉。


    歸途。


    希芙單手托腮,望著車窗外灰蒙蒙的天,沉思許久,還是忍不住道出心中疑惑。


    “羅蘭,如果沃頓謹慎小心,不肯上當怎麽辦?”


    羅蘭沒有直接迴答,而是反問道:“皇家巡獵時,不肯進陷阱的野豬怎麽處置?”


    “好心設下陷阱卻不肯吃最後一頓飽飯,太不禮貌了,當然是亂箭射殺。”希芙輕聲說著。


    羅蘭嘴角上揚,輕聲揶揄道:“是啊,獵人的目標是獵殺,而不是執著獵殺手段。”


    “如果不肯上當,那就隻能請出萬能的口袋,裝了他。”


    略作停頓,羅蘭沉聲說道:


    “將保衛皇帝的騎士團派去給貿易公司做安保,這是對女皇陛下的嚴重冒犯,必須繩之以法。”


    希芙咬著唇,很想問一句“那幹嘛不直接抓,多省事”,但還是忍住了。


    她知道,這是課後練習。


    沉思許久,瓦爾德老師的話在腦海中越來越清晰。


    “我明白了。我們要用法律製裁沃頓,讓所有人心服口服,而不是用君王的憤怒。”


    羅蘭驚訝的看向希芙。


    昏暗的車廂內,她安靜的坐在那裏,不像花瓶,倒像是本剛翻開幾頁的書本。


    字不算多,格外工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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