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劍破空,在紫色的霧氣,和群山之間穿梭,帶出一抹藍色的光芒,速度卻不算太快到哪裏!


    寬闊的劍身之上,是一大一小,兩道身影,小的那一道,緊緊靠著大的,幼小的身軀微微顫抖著。


    ……


    “阿肅,你怕不怕?”


    大的身影拍了拍腿邊小身影的肩膀,朗聲問道。


    青袍的胸襟敞開,袍帶當風,正是葉白,葉白大嘴巴咧著,麵龐上布滿了爽朗而又慈祥的笑意,從未有過這麽高興一般。


    而他身邊的那道身影,則是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有著一張圓圓的包子臉,膚色白皙,粉妝玉琢,穿著一身藍色錦袍,鍛麵還繡著兩隻象征洪福齊天的小小蝙蝠,格外的可愛討喜。


    身材雖然瘦小,卻沒有把自己包裹的緊緊的,發而將衣服袖子卷起,露出兩截藕一般的細嫩手臂,死死抱住葉白的大腿。


    兩隻黑珍珠般的眼睛,朝下方的天地看著,透著好奇與興奮之色,但瞳孔旁邊,偏偏還有淚水打轉。


    小男孩正是葉白的第三個孩子,隨了軒轅剛的姓,起名軒轅肅。


    聽到葉白的話,軒轅肅拚命搖了搖頭,卻沒有發現,這一搖頭,把眼眶裏打轉的淚水,直接搖了出來。


    “爹……爹爹……阿肅……不……不怕。”


    軒轅肅結結巴巴的說道,聲音裏滿是顫抖。


    葉白察覺到男孩眼淚嘩嘩,卻又故作勇敢的樣子,哈哈大笑,樂的沒心沒肺。


    “你要是真的不怕,那爹要飛的更高了!”


    葉白一臉戲謔之色。


    “不……”


    男孩說出一個字。行字怎麽也說不出口,苦著臉轉口道:“那……好吧!”


    葉白又是一陣無良的哈哈大笑,抬劍破空而去。


    一生當中。少有的快樂。


    ……


    父子二人,不知在山中穿梭了多久。才轉迴小南峰的方向。


    小南峰頭,五顏六色的菊花盛開,香氣襲人,兩道倩影,已經等候在花叢之中,不是萬月娥,而是葉薔葉薇,二女如今都是離塵後期的境界。遠古雷庭緊守山門,二人哪裏也去不了,當然隻能拚命修煉,因此修為精進倒也不錯,可惜還沒有踏過星空大門。


    劍光落地。


    “大姐姐,小姐姐!”


    才一落地,軒轅肅就放開葉白的大腿,撲向大大小小,葉薔將軒轅肅抱起轉了一圈,狠狠捏了捏他的小臉幾下。一副喜歡到了極點的樣子。


    至於葉薇,似乎察覺到軒轅肅眼底的心神未定,瞪了葉白一眼。嬌斥道:“老爹,你又在欺負阿肅了!”


    葉白收了劍光,哈哈大笑道:“我的兒子,當然要從小就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才行!”


    葉薇不屑的嬌哼了一聲。


    葉白又是哈哈一笑。


    ……


    山頂之上,嘻笑之聲一片。


    萬月娥對自己要求極高,又更加有宗門的責任感,生下軒轅肅的一年之後,大部分的時間裏,就將軒轅肅交給葉薔葉薇照顧。自己則是閉關修煉,以期更進一步。或許是因為隱隱感覺到風雨欲來,這位曾經的新魂族的族長。對於大勢的眼光,比起一般修士要高明的多。


    至於葉薔葉薇,早就已經修煉到無聊,如今多了一個小弟弟,自然很歡喜,照顧起來也是無微不至,三人雖是同父異母,感情卻很好。


    將軒轅肅交給兩個女兒一起玩耍之後,葉白微微籲了一口氣,微一沉吟之後,沒有再管他們徑直走進院中,拍響了其中一扇門。


    房門打開之後,鐵如律走了出來。


    “見過老師。”


    鐵如律喊了一聲,如今的鐵如律,氣息強大,同樣是踏入星空初期沒多久。


    葉白點了點頭,走進房中。


    房門關上之後,葉白道:“如律,我很快將要離開遠古雷庭一段時間,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迴來,你若是遇到修煉上的問題,可以去問你師母,或者千軍和道情師兄他們。”


    鐵如律聞言,目中精芒閃了閃,反應極快的問道:“老師打算去報碧嵐山的仇了嗎?”


    葉白微微點頭。


    “我和老師一起去。”


    鐵如律又道。


    “誰也不帶,我一個人去!”


    葉白異常冷肅的道了一句。


    鐵如律眉頭皺了皺,沒有堅持,實在是太了解自己這個老師,他說不帶,肯定是不帶,隻好無奈點頭。


    葉白掃了他一眼道:“如律,若是有空,你該出去闖蕩闖蕩了,尋找道心見獨的機緣,否則後麵的開辟小洞天將會很難。如今尊雷星的外來危險,已經基本不存在,遠古雷庭裏,有不少和你同境界的優秀後輩,可以約上他們一起,去遠古大陸外的廣闊海域裏探一探,莫要因為你是我的弟子,而落人口舌。”


    鐵如律笑道:“老師說的是,不過你擔心的太多了,莫要忘了我也曾是萬雷門的門主,雖然萬雷門遠遠比不上遠古雷庭,但其中的種種人情世故,我都已經嚐遍了。”


    葉白滿意點頭,對於鐵如律這個弟子,他真的沒什麽可挑的,即便放到萬雷門的一幹離塵修士裏,同樣是出類拔萃,就連軒轅剛見過鐵如律之後,都直歎他收了一個好弟子。


    探手伸入自己的儲物空間裏,葉白取出一把雷光閃爍的猙獰大戟,遞給鐵如律道:“這件仙寶,名為戰仙戟,曾是九死星海黑廟裏的風族的寶物,被我輾轉得來,如今便送你,你慎用之。”


    “多謝老師。”


    鐵如律微一遲疑之後,接了過來。


    葉白點頭笑道:“這件法寶中,封印著五式神通,我至今也隻用過三式,最後兩式雖然被我解開了,卻從來沒有用過。就由你來綻放他們的光彩了。”


    鐵如律點頭應是。


    葉白又指點了一番之後,才走了出去,敲響了萬月娥的房門。


    ……


    上半夜。溫存過後,葉白披著衣服。走至窗邊,看著星空裏的皎潔月亮,因為紫色霧氣的阻隔,從尊雷山看去的月亮,永遠是紫色的。


    今晚的葉白,似乎格外的有些沉鬱,看著天空裏的月亮,眼中射出略顯森冷的芒彩。


    悉悉索索的聲音。從後響起,很快又有腳步聲傳來。


    萬月娥走到葉白的身後,從後摟住他的腰,細膩美好的身軀,緊緊貼著葉白道:“鐵心,你打算離開了嗎?”


    聲音動聽中,又似乎帶著異樣的情緒,絕不隻是不舍。


    葉白還沒有跟萬月娥提過離開的事情。


    “恩!”


    葉白點了點頭,目光深邃起來道:“我聽到了來自妖獸星域的戰鬥號角的聲音,我該再次上路了。我要去為璧人和晚情,還有所有死在碧嵐山的弟子報仇,這樁仇。不能再拖下去了。”


    身後的萬月娥,沒有說話,隻是更緊的抱著葉白。


    葉白笑了笑道:“你不用擔心,解決了這樁事情之後,沒有其他意外,我就會迴來的。”


    “……若有一天……”


    好一會之後,身後才傳來萬月娥的聲音,帶著幾分幽怨道:“我被人殺了,你也會這樣去為我報仇嗎?”


    葉白聽的一震。明顯的從萬月娥的話語裏,聽出了別樣的情緒。那種情緒,叫嫉妒。


    “深深。你在胡說什麽!”


    葉白雙手反到身後,摟著萬月娥光滑的腰肢道:“在我心裏,你們三人都是一樣的,我已經失去了璧人和晚晴,不會再讓任何人來奪走你。”


    萬月娥聞言,嬌哼了一聲,似乎對葉白這個答案尚算滿意,眼中嗔怨之色,漸漸退去,正色道:“你既然要去,那就去吧,我不會攔著你,記得一定要為兩位姐姐報仇成功,也記得平平安安的迴來。”


    “那是當然的!”


    葉白自信滿滿說道。


    ……


    一陣短暫的沉默,萬月娥似乎又想起什麽,明月般的美目裏,又浮現起一層戲謔與幽怨交織的之神色,說道:“那位星瓏妹妹,你又打算怎麽安排?”


    葉白聞言,頓時麵色一苦,眉頭耷拉了下來,不知道如何迴答。


    “還有你那位師姐……”


    萬月娥又道了一句。


    “什麽師姐?我哪來那麽多的情債?”


    葉白再震,迴過頭來看著她,這一次,滿眼茫然,一副完全不知所以的樣子。


    萬月娥伸出纖長的手指,在他的腰上,狠狠掐了一把道:“誰知道你有多少個師姐,總之你有一次,在睡夢中曾喊過這兩個字。”


    葉白愕然。


    一張傾國傾城,若花美眷般的麵孔,陡然浮上腦海。


    “我去修煉了,明天你離開的時候,不用來通知我。”


    萬月娥再哼了一聲,聲音有些冷硬的到了一句,走出門去,空留一縷香風。


    許久之後,葉白搖頭苦笑了一下,走到床邊躺下,沉沉睡去。


    ……


    第二天一早,告別了眾人,葉白朝山下而去。


    當然沒有蠢到真的不通知萬月娥,不過萬月娥卻沒有理他,似乎氣還沒有消,連門都沒有給她開,看得大大小小暗暗偷笑,而還不太懂事的軒轅肅,自然是一臉茫然,隻不舍的喊著“爹爹去哪兒,爹爹去哪兒……”


    葉白素來也不太會處理男女感情的事情,隻好先放下了,對於來自星瓏的那一對幽怨眼睛,更加不知道如何處理。


    出了山門,掠進天空裏。


    修煉了六萬多年之後,葉白再上征程,第一個目標不是妖獸星域,而是九天雷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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