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加震驚的,還有宋聿!


    他是不是聽錯了?


    什麽冒充軟軟?


    秦雅意在關鍵時刻,還是保持了理智。


    燕禛如此篤定,是有證據了?


    不,不可能的!


    那麽久遠的事,不可能有證據。


    所以,就隻能是枕邊風了。


    池妍這個賤人和他說了什麽是不是?


    而他偏偏·····信了!


    真是偏心啊。


    沒有證據的事,竟然毫不猶豫相信池妍。


    他剛才打得太狠了,和下死手沒區別。


    所以,她不能承認此事,堅決不能承認!


    承認了,隻有死路一條。


    不承認,還能活下去。


    男人的腳更加用力踩碾她的手骨,那咯咯作響的恐怖聲音,提醒著她骨頭要斷了,“燕禛,你先放開我,有話好好說,求你了,有話好好說······”


    男人腳微頓,眼中陰鷙氣息彌漫,“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把你冒充她的事,從實招來。”


    “燕禛,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什麽冒充軟軟?我就是軟軟啊!你要我招認什麽?”


    男人眼眸微眯,“打算死不承認,是麽?”


    “燕禛,我不知道池妍跟你說了什麽,但我想說,我沒做對不起你的事,我如假包換,如果有人說我是冒充的假軟軟,一定是別有用心。如果非要給我扣上假貨的帽子,就請拿出證據來,讓我心服口服,而不是屈打成招!燕禛,這都二十一世紀了,還要做如此不文明的事情嗎?你一個大男人,打我一個女人,怎麽想的?傳出去會被笑掉大牙!堂堂燕家二少爺,竟然會用腰帶毆打曾經救過自己的女人······”


    “閉嘴!”男人截斷她的話,字字如磐石砸下來,“你也配做女人?打你怎麽了?我想打就打。”


    話落,他挪開腳,用手中的腰帶繼續毆打她的身體······


    不遺餘力!


    但偏偏避開了臉部位置。


    皮腰帶抽上布料和血肉,發出結實又緊促的聲音,聽得宋聿心驚膽戰,站在一旁大氣不敢出······


    啥也不敢說,啥也不敢問。


    主子做事,自有他的道理吧!


    這次,秦雅意再也忍不了這份劇痛,不停哀嚎和求饒起來······


    但始終沒有承認什麽。


    直到她昏死過去。


    白裙滿是血跡,嘴角也在滲血,著實慘不忍睹。


    男人看向宋聿,淡淡說:“派醫生來給她治療,別死了。還有,她的臉暫時不能毀,派人看著她點,別讓她自己把臉毀了。”


    作為下屬,宋聿立刻領命。


    半小時後。


    女醫生來了,和幾個暗衛將秦雅意帶上了樓。


    宋聿親自打掃了大廳地板上的血跡。


    然後來到別墅前的花園中。


    這裏生長著多種花類,最常見的是白色和紅色的海棠。


    男人正站在幾株白色海棠邊抽煙······


    腳邊的土壤上,已經落了四五個煙頭。


    宋聿靜靜瞧著男人的側臉,行雲流水的線條和無與倫比的氣質,真是讓人著迷啊。


    這個男人,不管做什麽,都出神入化的好看,快把他掰彎了。


    現在是下午五點,酉時。


    太陽還未落山。


    金色夕陽照耀出的光芒,打在男人細膩白皙的肌膚上,像鍍了層金,給人一種神秘難以窺視的疏離感。


    宋聿走上前說:“禛總,秦雅意外傷嚴重,但沒有生命之憂,你可放心。”


    “嗯。”男人又點了根煙。


    煙霧繚繞間,宋聿鼓起勇氣問,“禛總,到底是怎麽一迴事,秦雅意是冒充的?”


    男人沉默了大約半分鍾,才淡淡開口,“嗯,她是假的。”


    “什麽?這·····這還有假?”宋聿驚呆了,“如果她是假軟軟,那真軟軟是誰?”


    男人雖語氣極淡,卻字字清晰,“我老婆。”


    宋聿瞠目結舌。


    好久才喃喃道:“真有這樣的事嗎?太不可思議了吧!和狸貓換太子有什麽區別?夫人是你的軟軟?秦雅意是假的?可是,秦雅意是怎麽冒充成功的呢?如果夫人就是軟軟,那為什麽她一直不說這事呢?還以替身自居······”


    男人平靜異常,但掩藏在海平麵下的是波濤洶湧,是驚濤駭浪,是無邊無際的悲傷和難過,“她失憶了,小時候的事都不記得了,所以,她一直不知道自己就是軟軟,是·····真正救我性命的女孩。”


    宋聿腦袋暈眩了。


    好一會,才整理好情緒,“那夫人現在知道了嗎?”


    “嗯。”


    不過幾句話的功夫,男人又抽完了一支煙,接著點了下一支······


    他俊美的臉在夕陽下,難掩悲慟和孤寂,“還記得那天晚上,我們往山穀趕的事麽?”


    “記得呢!”


    “早晨,我們到了,後來,我抱著她離開那裏。路上,她告訴我的,她說她才是軟軟,說秦雅意是假的,是冒充的她。”


    宋聿不敢置信,“禛總,這都過去一個多月的事了,你們倆一點風聲都沒漏出來,如果早知道秦雅意是假貨,為什麽不懲罰她呢?”


    “······怪我。”男人聲音驀地嘶啞起來,如同被砂礫摩挲過。


    “為什麽怪你?”


    男人閉了閉眼,再睜開,眼底的悲傷全壓下去,“因為我愧疚,當時沒有和她相認。”


    宋聿一怔。


    隻聽到男人啞聲說:“我太愧疚了,愧疚到快撐不下去了,你可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知道她供了那麽多年血後,我的精神狀況嗎?”


    “記得!


    “你說······你日夜備受折磨。”


    “何止是受折磨?晚上我根本睡不著,隻能靠看著她睡覺的模樣緩解痛苦。真的,我怕哪一天自己熬不住,精神失常,到時候她將麵對的是一個失心瘋的丈夫。


    我連供血一事都接受不了,釋懷不了,又怎麽能容忍自己再犯下如此滔天錯誤?坦白說,她剛跟我說這件事時,我是高興的,但僅僅是一刹那,你知道一刹那是多久嗎?0.018秒。也就是說,我的快樂連一秒鍾都不到,迎接我的就是極致的痛苦和愧疚。


    那一刻,我的心好疼,疼得像爆炸了,我真的感覺它快爆炸了,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心髒處匯集。我知道,我不該逃避,這是懦夫所為,是傷害她的行為,但真的控製不住自己,那一刻,我真的很怕,特別怕,怕到無法克製自己的本能,選擇了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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