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迴換秦朗氣短了,瞬間轉迴頭去。


    秦家的特殊族禮,隻能在遇到實在解決不了的情況了,才會向其他族中長輩或者是能人請求幫助。


    無有不應。


    這便是秦家枝繁葉茂,表麵雖散落各地,但卻極其有生命力的根本原因。


    無論怎樣,真遇到棘手之事,還有家族能者兜底。


    秦撿當時,年紀不大輩分高,天賦異稟許多事無師自通,在秦家族中,一直是頗有傳奇色彩的存在。


    秦朗爺爺為難之時,可以說秦撿那個時候,既應了輩分高又是能者。


    “你爺爺當時,一定是在心裏盤旋了無數個人選,最後才來找的我。”


    秦撿如今還記得,秦朗爺爺帶他在一間包廂內坐下時說的話。


    ——小叔課業緊,本不應該來打擾,隻是實在尋不到一個合適的人,才問過了長山那邊,過來打擾,萬分抱歉。


    秦撿說:“他來時,帶了幾個生辰日,請我幫他選一個合適的,我拒絕了。”


    說完見大家看看他,又看看秦朗。


    秦朗想了下,問:“給我挑的?”


    秦撿搖了搖頭,“不是你的,是你們的。”


    “什麽?”秦朗和秦中良爺倆一聽這話全都愣了!


    尤其是老秦同誌,因為從秦撿口中聽到這句話,簡直瞬間就從椅子彈起,手都控製不住地顫了顫。


    “小、小秦爺,您剛才那話,是什麽意思?”


    秦中良後脊瞬間生涼,此刻此刻,腦瓜子嗡嗡的。


    一個不孝的念頭劃過腦海,難怪老爺子到死都沒有跟他提過這件事!


    不會是想一個人把這件事徹底地帶迴到下麵去吧?


    秦中良的臉色有些不對,被秦朗及時發現,他立刻起身過去用力地摟了老秦一下,說:“小太爺還沒說完,爸,沒事啊!”


    等秦中良冷靜後,秦朗才陪著他再次坐下。


    “太爺,您繼續說。”


    秦撿看了眼秦中良,淡淡道:“以後你會明白的。”


    秦中良沒說話,他那表情,秦撿一看便知。


    大家沉默之時,塗嫿一旁聽到這裏,想了想,淺聲問道:“伯母當時懷的是雙胎?”


    秦撿轉頭看她,又搖了搖頭。


    咦?


    這下,大家又看不明白了。


    “秦朗爺爺帶著的那幾個日子,都有些問題。所以剛開始,我一聽他想讓我幫他給自家的孫子挑日子,我想也不想,問都沒問,就拒絕了。”


    “為什麽?”


    突然一道聲音傳出,大家紛紛看向說話之人。


    都沒想到這三個字,是從謝淮樓的嘴裏說出來的。


    而這個問題,秦撿還沒說時,倒是由一旁的李元蕭代為給謝淮樓解釋了一下。


    李元蕭說:“謝總的家中,有擇日而出的子嗣?”


    “有。”


    謝淮樓迴答這個問題時,斬釘截鐵,毫不避諱。


    在海城,目光所及處,自有不少人家這般為子孫謀劃,從出生之日,就已經不止耗費多少巨資,隻為從天命之中借來一絲鴻運。


    這種事,又不是什麽隱晦之事。


    所以,謝淮樓自然認為,以秦家這樣的人丁興旺的家族,若是族中出了一個像是秦撿這樣的能人,那為了後代子孫擇選一個好的生辰,無可厚非。


    所以,他很想了解秦撿當時為何會拒絕。


    “不是說,見族禮不能不不應麽。”


    也是大家族出身的謝淮樓,對家族中視為“底線”的規矩,了解的要別別人更加深刻。


    謝家也有人觸碰了那條線,所以到如今,小麻煩不斷,令主事之人疲於應對。


    他也不是太明白,這是一種什麽原因。


    所以他才好奇,秦撿為何在見過“族中規矩”後,依然不為所動。


    李元蕭說:“謝總不懂,人之天命,是有定數的,幾乎可以等同非人力所為,有些事情,可以做,但做了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而這種代價,在不同人的身上是等等量的,或者需要更多。無論是當時秦家爺爺,還是當時的師叔,都不能隨意變動其他人的命數,何況,那是秦家的孩子。”


    “能有什麽代價?”謝淮樓說,“為求一千折損八百,若是此事有必要,我個人認為是可以冒險的。以當時秦朗爺爺的想法,已經沒有了退路,那……”


    謝淮樓的態度不言而明。


    李元蕭想給他這個頑固不化的現代人,好好解釋一下什麽叫天道平衡,天之事非人力所能及。


    被秦撿攔了下,“我來說吧。”


    小師侄剛下山,還不是那麽的通人情世故。


    謝淮樓的想法,是人世間的另一個角度。


    “謝先生,人的生死,我是不看的。”


    一句話,就是秦撿的解釋,言簡意賅,謝淮樓聞言沉思半晌兒,點了點頭,算是明白了秦撿當時的態度。


    秦撿說自己花了二十多年,直到今日才徹底想明白一件多年想不明白的事情,那就是關於秦朗爺爺當年離開時說過的一句話。


    “如若將來有一日,中良那孩子大了,有事帶人求到小叔你這裏,請您務必幫他一次。”


    秦撿對著秦朗說:“我想,你爺爺當年應該已經預料到了這一天,但我這麽些年來,始終也沒猜到,你爺爺當時肯定會那麽肯定,你大了有一日會帶人來我這裏找我。”


    說完,他看了眼坐在一旁的謝淮樓。


    “早上你們過來時,我誤以為是這位謝淮樓先生。”


    “但現在看來。”他看了眼塗嫿,話中意思一目了然。


    也是因為塗嫿那一個未完的卦象,讓他得以重返當年,一窺那時的“因”。


    “這因,就是從秦朗爺爺那天請我選日子時起。”秦撿說。


    他看著謝淮樓和秦中良,同時解釋:“通常,我不看生命的來臨和離開,此事因果沾染極大,我還年少,經驗少,自覺無能為力,所以當時想也沒想就拒絕了。隻是,秦朗他爺爺後麵說的話,改變了我的想法。”


    “當時,他拿著幾個日子給我後,他說……”


    ——“小叔您辛苦,這幾個日子麻煩您幫我看看,怎麽能避開讓我家小兒出來。”


    秦撿記得當時自己一愣。


    緊接著,秦朗爺爺說:“秦家廟小,隻能供一尊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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