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州城。


    潘金蓮跟施恩一起來到了一處酒坊,讓工匠按照圖紙打造了一套,簡單的蒸餾器具。


    這東西準備齊了,後麵的事情就簡單多了。


    直接買了一些便宜的散酒,酒氣很淡,隱約還帶著一絲甜味。


    他直接把酒水倒入鍋中,把蒸器蓋在上麵。


    不多時,酒便燒滾了起來,水分化作白騰騰的蒸汽從銅管裏冒了出來,潘金蓮直接用瓢將清水,不斷的往上麵澆。


    通過連續幾輪的蒸餾之後,原本十斤的酒水,此時隻剩下不到三斤了,一股濃鬱的酒氣慢慢散發出來,那原本渾濁的酒水,也變得如同清水般透亮了起來。


    施恩眨了眨烏黑的眸子,好奇的問道:“公子,這酒看起來跟水一樣,真的是烈酒嗎?”


    潘金蓮舀了一碗,壞笑的遞給少女:“來,你嚐嚐不就知道了。”


    施恩絲毫沒有半點警惕,畢竟此時大宋釀的酒水度數普遍不高,隱隱還帶著一絲甜味,於是她按照往常的習慣,上來就是一大口。


    “噗,咳咳咳……”


    施恩頓時被嗆到了,一陣劇烈的咳嗽,小手也仿佛海豹一樣,不斷的拍打著自己略顯青澀的胸脯。


    潘金蓮仿佛早就準備好了,將一碗清水遞了過去。


    施恩“咕咚咕咚”灌下整整一碗清水,白皙的小手不斷的扇著風,嘴裏更是一陣斯哈斯哈的。


    潘金蓮笑著問道:“怎麽樣,夠不夠勁,要是不夠的話,我還可以讓它更烈一點。”


    施恩小臉上閃過一抹驚恐,連忙道:“已…已經夠烈了,一口下去,我感覺仿佛吞了一團火焰一樣,喉嚨,還有肚子都要燒起來了,要是再烈一點,我感覺五髒六腑都要燒起來了。”


    潘金蓮看著滿臉害怕的少女,忍不住搖了搖頭,這才六七十來度就受不了了,要是再釀出高達百分之九十九的生命之水,一口下去估計當場升天。


    施恩小手一邊扇風,一邊好奇的看了潘金蓮一眼:“公子這酒你打算賣多少錢一斤啊。”


    潘金蓮摸著下巴,沉思片刻道:“就賣二百文一斤吧。”


    “這…這麽貴有人會買嗎?”


    施恩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頓時瞪的老大。


    也不怪她會如此震驚,她自己就是開酒樓的,對於酒水的價格再清楚不過了,尋常的酒水也就十來文一斤,潘公子隻是加工了一下,轉手就貴了整整二十倍。


    這也太狠了。


    潘金蓮不屑的撇撇嘴,真是沒有見過世麵,後世一斤酒水成本不過幾塊錢,都能賣出幾千塊的高價,他現在隻要區區二十倍的利潤,這已經算是做慈善了。


    他輕咳了兩聲,解釋道:“常言道物以稀為貴,在苦寒的北地,她們缺乏釀造高度酒水的能力,連遼國都沒有這份能力。”


    “更不要說物資匱乏,生活條件更為落後的金國,還有草原的遊牧部落了,在寒風刺骨的冬天,要是能夠喝上一口驅散寒意,全身暖和起來的烈酒。”


    “你別說賣二百文一斤了,就是賣五百文一斤,她們都會毫不猶豫的購買,說不定時間長了,這烈酒都能成為當地的硬通貨。”


    “猶如白花花的銀子一樣可以隨便兌換,她們手裏的獸皮,人參等貨物,這一進一出,少說也有幾十倍的暴利,這有了穩定的財政,以後收攏鄉裏年輕力壯的女子,訓練一支私兵自然也不是難事……”


    聽潘金蓮這麽一解釋,施恩頓時感覺一扇新世界的大門,在腦海中緩緩打開。


    以前真是太目光短淺了,光知道收著一家小小的酒樓,每天偷偷摸摸的賣一些牛肉,一個月下來也不過賺個一二百兩銀子。


    而人家潘公子三言兩語之間,就將各國之間的氣候環境,人文地理分析的明明白白,直接給她指出一條前途不可限量的康莊大道。


    這…這實在是太厲害了。


    能不出茅廬卻知天下之事,即便當年的諸葛孔明,也不過如此吧。


    就在兩個人一起商量,對商隊的建設時,一道嬌小的身影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隻見來人身著一襲青色的長裙,身材嬌小玲瓏,嬌俏的容顏上,隱隱帶著一絲成熟大人的韻味,少女正滿臉帶著焦急之色,檀口裏不斷的喘著粗氣。


    正是他的小嬌妻,武大娘。


    潘金蓮神色疑惑道:“大娘你這是怎麽了,一副慌裏慌張的樣子?”


    說著他伸手幫少女,撩起了麵頰上那略微散亂的發絲。


    武大娘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的平複了一下唿吸,急忙道:“相…相公,大事不好了,妹妹她被官府的人給帶走了。”


    潘金蓮眉頭微微皺起:“官府?”


    武大娘頷首輕點,連忙道:“據說妹妹之前與那將門神打架,一不小心出手重了些,那將門神迴到家中當天就死了,現在蔣家的人正披麻戴孝,在官府告妹妹呢。”


    “都…都怪我,要不是為了幫我奪迴家產,武都頭也不會纏上這人命官司。”


    施恩黛眉緊皺,俏臉上滿是自責:“我…我這就去變賣家當,去幫武都頭通融關係。”


    潘金蓮連忙伸手抓住了,拄著拐杖要急忙忙出門的少女,沉聲道:“你們兩個先不要著急,我看此事有些蹊蹺。”


    “什…什麽意思?”


    施恩跟武大娘,都滿是疑惑的看了過來。


    潘金蓮摸著下巴,分析道:“二娘動手的時候,我就在旁邊看著,那將門神雖然傷勢不輕,但都沒有傷及要害,以她的體質最多在家裏躺上半個月,絕對不會出什麽人命的。”


    “那…那蔣府的人為何要披麻戴孝?”武大娘有些不理解。


    潘金蓮沉聲道:“她的酒樓被二娘奪迴來了,心裏肯定對此不甘心,想要設套算計二娘也不足為奇,那些帶走二娘的人,是誰的命令?”


    武大娘迴憶了一下,開口道:“她們說是奉了張團練的命令……”


    潘金蓮輕笑一聲:“那就不奇怪了,這將門神本就與張團練交情匪淺,此時將門神傷重病逝後,她又在第一時間得知消息,前來抓人,這實在是太巧了,不是嗎?”


    武大娘與施恩對視了一眼,小臉上滿是驚訝。


    剛剛她們都很慌張,滿腦子都想著怎麽幫武鬆四處打點,好重罪輕判,此時經潘金蓮這麽一提醒,確實感覺事情太巧了。


    武大娘猶豫片刻道:“相公,那我們該如何是好啊,畢竟那將門神跟張團練是一夥的,妹妹她恐怕很難得到一個公正的判決啊。”


    潘金蓮麵帶微笑道:“你們不用擔心,算算時間,我的合作夥伴應該也快要到了。”


    “合作夥伴?”


    就在武大娘與施恩滿臉疑惑,打算開口詢問的時候,一道嫵媚的女子聲音,從門外傳來:“本想悄悄過來給公子一個驚喜,沒想到你已經算到了,真是可惜,可惜……”


    小巧的折扇打開遮擋住半張麵頰,一雙秋水般的眸子帶著淺淺的笑意,宛若一隻又腹黑又很屑的狐媚子,不是西門大娘子,又是何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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