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麽?”


    老王見馬陸躡手躡腳的從廚房裏退出來,於是問道。


    馬陸壓低聲,“關於鴿子的事情我覺得你是對的,我發現對麵樓上那隻鴿子在監視我們。”


    “沒有,那就是隻普通的鴿子。”老王卻搖頭道。


    “嗯?”


    馬陸不由有些尷尬,“好吧。”


    這時候恰好烤箱的時間也到了,馬陸去漱了口,把嘴裏的牙刷沫吐掉,正打算迴廚房吃麵包,但走了兩步又想到了什麽,停下腳步,麵露狐疑。


    “等等,你都沒看過那隻鴿子,為什麽這麽肯定它沒有監視我們。”


    “因為監視我們的那隻鴿子我昨晚和它見過了。”老王道,“而且嚴格來說,他也不是鴿子。”


    ???


    馬陸倒吸一口涼氣,“所以真的有個家夥一直在監視我們,這……這事兒有多長時間了?”


    “四天。”老王道,“自從我們第一次遇到城管後他就在盯著我們了。”


    “我靠,為什麽之前我一點都沒察覺?”


    “這顆星球上有很多鴿子,根據我的觀察,大部分人類都不會在意身邊出現的鴿子,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鴿子在你們的社會中等於隱形的,所以我能理解他為什麽會選擇鴿子作為活動形態。”


    “他是誰,為什麽要盯著我們?”馬陸又問道。


    然而這一次老王卻沒有迴答,而是道,“你可以直接問他,昨晚你睡著了,我們隻是簡單聊了幾句,約好等你醒後再詳談,算算時間他也差不多該到了。”


    兩人正說話間,一隻瓦灰色的鴿子落在了陽台外麵的邊線上。


    馬陸走到陽台,打開窗戶,試著對那隻灰鴿發出邀請,“呃……進來坐坐吧?”


    然而灰鴿隻是歪頭看著他,沒有挪動腳步,隨後還發出咕咕咕地叫聲。


    “我懷疑它在說髒話,”馬陸壓低聲音,對老王道,“但我沒有證據。”


    “它隻是不確定你會不會傷害它。”


    一個聲音答道,但開口的卻不是老王,而是另一隻白色的鴿子。


    它從打開的窗戶裏飛了進來,收起羽翼,穩穩落在客廳的沙發上。


    “哇哦,你竟然可以開口說話!”


    馬陸有些驚訝,因為他這會兒並沒有把旅人手環戴在手上,也就沒法啟用上麵附帶的翻譯功能。


    換而言之他既然能聽懂眼前這隻鴿子的話,也就意味著對方是貨真價實的會說漢語,而且聲音還挺好聽的,很像劉德華。


    “不,我現在隻是在通過意念來和你進行交流,以我目前的生理結構無法像你們人類一樣發聲,如果你不喜歡我現在的語音,我可以再換一個。”


    白鴿道,很快馬陸的腦海裏就響起了林誌玲的娃娃聲音,“準備出發,全程2.1公裏,大約需要10分鍾……”


    “停,還是換迴劉德華版的語音包吧。”


    “好。”白鴿從善如流。


    馬陸又突發奇想,“那郭德綱版的……”


    白鴿似乎愣了一下,半秒鍾後還是道。


    “今天人來的不少啊,我很欣慰,感謝各位的光臨,在座的都是我們的衣食父母……”


    馬陸豎起大拇指,“酷!”


    白鴿的臉色似乎不太好,“我們可以進入正題了嗎?”


    “當然當然。”


    “你可以叫我城市管理人。”


    “城市管理人?”


    “沒錯,”白鴿微微頷首,“我管理著生活在這座城市中的異位麵來客,規範他們的行為和舉止,確保他們不會做出出格之舉,解決他們惹出的麻煩,並在原住民那裏掩蓋他們的存在。”


    “哦,所以伱來自一個專門解決這種事情的官方組織。”


    “不,”白鴿道,“你們的位麵處在大聯盟之外,官方機構不會注意的角落,據我所知大聯盟也沒有派遣過公職人員前來過這顆星球。


    “呃……這算是好事還是壞事?”


    “這取決於你站在哪個角度看待問題,對那些流浪者、避難者、自由主義者還有隻想圖清淨的人來說應該算是好事,而另一邊,當然就不是了。”


    馬陸注意到白鴿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瞥了老王一眼,隨後它接著道。


    “然而即便對於那些無政府主義者,必要的秩序依舊是不可或缺的,我和我的同僚的存在就是為了為了確保這一點。


    “你是一名地球人,按照規定來說我不應該將我的身份還有這些事情告訴你的,但是你的室友,這位宇宙主廚,堅稱你是他的重要合作夥伴,承擔著為他提供原料的關鍵性工作。


    “所以在經過充分審議後我決定接納……”


    “稍等片刻,”馬陸打斷了白鴿的話,“你剛才說你們並不是官方組織,為什麽你還要一直用這些書麵化的措辭。”


    “為了展現出我們的專業性。”白鴿傲然道。


    “讓我幫你總結下,這個位麵上缺少宇宙主廚,所以你們需要我們,你之前講了那麽一長串,就是想表達這個意思吧。”


    白鴿陷入沉默。


    “好吧,希望往後我們可以合作愉快。”馬陸伸出手去,笑容燦爛。


    白鴿不情願的也伸出一隻翅膀,和馬陸握了握。


    “你們當著無數監控攝像把三輪車飆上200邁的事情,我幫你們解決了,但是以後你們行事最好也注意一點。”


    “我們也是這麽想的。”馬陸一邊說著一邊給白鴿倒了杯茶。


    後者搖了搖頭。


    於是馬陸又去廚房把之前烤好的黃油麵包拿了出來,掰碎了一個放在白鴿的麵前。


    白鴿這才滿意,低頭啄了起來。


    而馬陸則接著道,“事情是這樣的,鴿哥,我們已經意識到了繼續擺攤會增加我們曝露的風險,所以我們打算租個地方,開家門店,這樣就不用再被城管追了,但是還有一個問題。


    “你知道的,我們的食材比較……特殊,萬一被人發現我們從其他宇宙搬運食材迴來,可能又會增加你的工作負荷。”


    鴿子邊吃邊聽,它知道眼前這個人類在打什麽主意,再次恢複了之前的驕傲。


    正打算開口,忽然忍不住一個哆嗦,隨後就見一灘白色的不明物體出現在了沙發上。


    氣氛一時有些凝重。


    屋內兩人一鴿大眼瞪著小眼。


    最後還是馬陸最先打破了這份沉默,“沒關係沒關係,生理構造,我知道的,鳥類都是直腸子,我給你墊張紙,鴿哥你繼續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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