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平生點了點頭:“聶兄,既然你的眼睛好了,接下來是不是要去找步驚雲?”


    “霜師兄和雲師兄為了救我生死不明,這件事我不能置之不理。”


    “如果他們落入雄霸手中,你可去於家村找白猿,用幽若作為交換,讓雄霸放了他們。”


    “幽若?”


    “沒錯,按照我的想法,是將她帶離天下會,讓她從你們和雄霸的恩怨中脫身。我知道她有多喜歡你,上次為了救你的命,甘願把容婆的死神之吻轉移到自己身上,好在她命大,被雄霸救活了,聶風你可不能辜負她。”


    “楚兄弟,你做的那些事……都是為了讓幽若離開天下會……來見我?”


    “沒錯,她是無辜的。”


    “可是……”


    聶風很想說自己不喜歡她,他對幽若的感情,就是哥哥看妹妹那種,然而此時此刻,麵對為救他們身受重傷的楚平生,實在狠不下心實話實說,因為這會給楚平生傳遞一種自以為是,多管閑事,亂做紅娘牽線搭橋的認知。


    “好,我會去看她的。”


    最終,聶風決定撒一個善意的謊言。


    楚平生其實並不意外聶風有這樣的表現,電視劇裏在得知幽若中毒被救活後,也隻是到湖心小築看望過一次,雄霸篇最後,她為救雄霸而死,聶風也隻是惋惜,未有愛意流露。


    所以哪怕單身一輩子,聶風也不會娶幽若的。


    聶風並不知道,兩個人的對話被外麵拿著筷子的第二夢聽得清清楚楚,對那個名叫幽若的女孩子好生敬佩,為了救聶風甘願服下死神之吻,替他去死,可見她有多麽喜歡他。


    “誰?”


    楚平生似乎聽到什麽聲音,警覺地問了一句。


    “我。”


    她推開門,走進房間,將筷子放到楚平生手裏,迴頭望聶風道:“你要走了麽?”


    聶風能說什麽,雖有些許不舍,更加奇怪麵紗後麵的她是什麽樣子,但是這種冒昧的要求,以他的性格是提不出的。


    “是的,既然眼睛好了,我得去救雲師兄和霜師兄了。”


    “什麽時候走?”


    “明天吧。”聶風想了想道:“多謝姑娘的救命之恩,接下來楚兄弟……”


    “你放心吧,我會照顧他的。”


    第二夢看到楚平生拿著筷子在碗裏杵了又杵,杵了半天也沒夾起她剛剛放進去的雞肉,於是坐到旁邊,從他手裏接過粗瓷碗。


    “我來喂你吧。”


    便用筷子夾起筍絲送到他的嘴邊。


    楚平生張口吃了,客氣道:“麻煩你了。”


    “你啊,就別客氣了,隻要喝藥的時候不再找各種理由不喝,這點麻煩,算不得什麽。”


    剛才在門外聽罷兩個人的對話,她對楚平生的好感蹭蹭地往上竄。


    聶風看著對麵的兩個人,心裏竟有些酸,後悔眼睛好得這麽快了,而且他愈好奇麵紗後麵是怎樣一張臉,為什麽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


    ……


    聶風就這麽走了,楚平生則在靜心庵安心住下,跟個傷員一樣,每天享受著第二夢的照顧,偶爾還會利用“眼瞎”的設定,肌膚相親一下。


    兩人越接觸,她越覺得他很怪,好像什麽都懂,不說字寫得好,出口成章,就連師太們每天誦讀的佛經,居然也能背誦如流,某天還讓她去外麵買了一張琴,彈起《普庵咒》。


    本來一個是大夫,一個是病人,卻把治病養傷的日子過得跟度蜜月一樣。


    期間聶風迴來看過他一次,知道病情在一天天好轉,便安心了,不過他沒有住下,當天就走了。


    又住了半個多月,隨著一則消息在鎮上傳開,講拜劍山莊鑄造多年的一把劍要現世了,楚平生的眼也得以重見光明。


    不過第二夢是托靜心庵的師太幫他解繃帶的,然後師太告訴他,夢姑娘走了,給他留了一件信物-——上麵寫著她的名字“夢”,還有一句他曾閉眼默寫在紙上的詩。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第二夢自卑離去,他自然不好在靜心庵久留,便收拾好自己的物品,和庵裏幾位師太道別,離開了安南鎮。


    ……


    半個月後。


    拜劍山莊,試劍台。


    身穿白袍,肩搭紅披風,染著一頭黃毛,自以為蕭疏軒舉,風流倜儻的拜劍山莊少莊主傲天穩穩地坐在鋪著一塊黑布的交椅上,兩側劍架各放有一對鴛鴦劍,皆造型精美,華彩奪目,甚是名貴。


    台下置一火爐,中間插一把造型奇特的闊劍,劍身與劍柄整鑄而成,鐫刻有繁複的銘文。


    火焰熊熊燃燒,那劍巋然不動,並沒有因為高溫的炙烤發熱變紅。


    劍爐兩側擺著四把椅子,第一張椅子坐著個濃眉小眼,透著股子粗獷氣的中年男子,頭頂一圈黃色抹額,身穿黃色袍子,外罩深色鬥篷,乃拜劍山莊的客卿,也是傲天的師父劍魔。


    他的下首坐著斷浪,跟以前比沒什麽變化,當日離開破廟協助手舞足蹈追殺步驚雲圖謀火麟劍未果便迴了天下會,半個多月後接到拜劍山莊的請柬,特來此地觀禮,見證絕世好劍的誕生。


    劍爐另一邊,斷浪陰臉相對的,是手持火麟劍的步驚雲,冷臉冷眼,逼味兒衝天,即便隻是坐著,身上也蕩漾著一股濃重的煞氣,似乎殺了不少人的樣子。


    而坐在劍魔對麵的那位中年男子綽號劍貪,髭毛長垂,胡須倒是刮得幹幹淨淨,上麵是輕稀的八字眉與塌鼻梁,還搭了一件大紅色斜襟袍子,頭頂高帽也是相同顏色,個性有,也挺紮眼,隻是給人的感覺有點猥瑣。


    “步驚雲,你手裏拿的……莫不是南麟劍首斷帥的佩劍,火麟劍?”


    麵對劍貪的問話,步驚雲默不作聲,就孤傲地坐著。


    劍貪也不在意,瞟了對麵臉色極差的斷浪一眼,捋著長長的髭毛說道:“既然你手裏已經有了一把寶劍,還來這裏湊什麽熱鬧?”


    “哼。”


    步驚雲冷哼一聲:“不用你管。”


    他的態度很冷漠,聲音更冷。


    確實,火麟劍是一把好劍,但問題是,這把劍裏似乎暗藏邪能,會加重他的戾氣,說實話,如果不是要殺雄霸,他或許不會使用火麟劍,同時又有些奇怪,總覺得火麟劍在楚平生手裏跟在他手裏,完全是兩個氣質。


    劍是有氣質的,他一向這麽覺得。


    所以火麟劍與他有可能八字不合,接到拜劍山莊的邀請後,他的想法是如果能夠拿到絕世好劍,就把火麟劍扔了,或者還給楚平生。


    “不要這麽大火氣嘛,來,喝茶,喝茶。”


    劍貪笑眯眯地說著敗火話,完了見步驚雲不理他,隻與斷浪鬥雞,劍魔自顧自地飲茶,便將目光投向試劍台上坐的傲天,正要讓他介紹一些絕世好劍的來曆,卻聽得後麵腳步聲響,一名家丁領著個身穿青衫的年輕人拐進院子。


    步驚雲從椅子上站起,斷浪轉頭一瞧,臉拉成了一張烙餅,咬牙切齒道:“楚平生……”


    劍貪心頭一驚,帶著好奇的目光仔細打量:“你就是那個偷了天下會幫主雄霸的家,拐跑了他的獨生女的楚平生?”


    “我還以為這麽丟臉的事,雄霸會選擇隱瞞呢。”楚平生陰陽怪氣地道。


    劍貪不清楚這裏麵的彎彎繞,他怎麽可能不清楚,這事兒雄霸根本瞞不住,不說天池十二煞心懷鬼胎,就斷浪,也有充分的動機將天下會被他偷家的事公告天下,來降低自己受到的壓力。


    比爛嘛,隻要有比自己更爛的對象便好。


    “劍聖與雄霸一戰,在場觀戰的各派代表都可證明,當時雄霸為了活命,親口答應將女兒許配給我,既如此,俗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隨我離開不是應當應分的麽,夫妻之間的事,怎麽能叫拐呢?”


    這話聽著倒也沒錯,不過怎麽就那麽別扭呢。


    劍貪說道:“你可知道,雄霸已經發出通緝令,你的腦袋比步驚雲的腦袋還值錢,十萬兩啊。”


    “才十萬兩?”


    “黃金!”


    “我覺得起碼可以再加點,起碼翻一倍。”


    “哈哈哈哈……”


    笑聲來自試劍台,傲天起身拱手:“拜劍山莊雖偏安一隅,卻也非消息閉塞之地,常聽人言楚公子乃劍聖高足,當世俊傑,今日一見,果然氣度非凡。”


    “少莊主謬讚了。”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雖說楚平生對劍貪與傲天的印象不怎麽好,但他剛剛到場,還是不好掀桌子的。


    斷浪沉聲說道:“你的眼睛居然好了?”


    麵對楚平生,他當然高興不起來,不隻因為往日過節很深,還因為這次傲天請他們來拜劍山莊,給出的說法是絕世神兵即將鑄成,有緣者得之。


    祖傳火麟劍落在步驚雲手裏,一時半會兒奪不迴來,那麽拜劍山莊即將鑄成的絕世好劍,便是他誌在必得之物,如今不隻步驚雲來到此地,楚平生這個攪屎棍也橫插一腳,那接下來變數就大了。


    “你應該見過聶風了吧,他的眼睛能治好,我的眼睛自然也可以。”


    麵對楚平生臉上那道意味深長的笑容,斷浪多少有些慌張,因為他確實見過聶風了。


    不僅見過聶風,他還把好朋友聶風給害死了。


    中元節時,聶風去淩雲窟外麵拜祭聶人王,正好他也在那裏算計怎麽殺了火麒麟,再造一把火麟劍,在一番對話後,激聶風進了淩雲窟,隨後遭遇了火麒麟,二人聯手依然不敵,為了逃命,他本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想法,暗算了好友,一個人逃出生天。


    “哼。”


    眼見斷浪沉默,劍魔望楚平生一臉厭惡說道:“哼,我們拜劍山莊又沒請你觀禮,你來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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