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單婉晶眨著一雙大眼睛看著他的背影,就覺得跟以前不同,今天的柴侍郎好生霸氣。


    寇仲以求助的目光看向寧道奇:“寧道長,你還不出手嗎?”


    “……”


    怎麽出手?


    雙方在談條件,而柴紹給出的條件……過分嗎?對宋玉致、寇仲這些人而言很過分,對李密、梁師都等人而言並不過分。


    他若動手,便等若撕破臉,再無轉圜餘地,萬一殺不掉柴紹,接下來便是生靈塗炭,血流成河的局麵。


    “你換一個,換一個條件好不好?”


    誰也沒有想到,一身白裙的師妃暄由女人堆走出,苦苦哀求道:“你已經殺光宋家男丁,為什麽一定要趕盡殺……”


    最後一個“絕”字未出口,嗚,風聲貫耳,一記耳光重重地扇在她的臉上:“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


    “妃暄……”梵清惠攥劍的手指微微發白。


    “妃暄!”


    又是一道憤怒的喊聲,徐子陵鏘地一聲抽出長劍,縱身而起,朝楚平生發起攻擊,然而帝心大師猛提禪杖,在劍身一點一壓,徐子陵被迫落地,看著禪杖壓住的長劍。


    “帝心大師!”


    “你不是他的對手。”


    師妃暄剛從地上爬起來,楚平生反手又是一巴掌將她抽倒,兩邊臉頰頓時腫了起來,看得梵清惠搖頭歎息,徐子陵狀若瘋狂。


    “身為邪極宗掌門,我教訓不聽話的弟子,怎麽?你們有意見?”


    楚平生揪住師妃暄的後襟把人提起來,從後麵拽著她的頭發一扯:“看到那隻舔狗沒有?告訴他。”


    徐子陵不知道他要女神告訴自己什麽。


    楚平生又一使勁,師妃暄不由自主地仰起頭,眼睛裏滿是屈辱。


    “說!”


    “……”


    “好吧,我幫你說。”


    楚平生像看一個loser一樣看著徐子陵:“你朝思暮想的女神已經是我的女人,雖然她沒有分寸,仍需調教。我呢,希望你能做一個合格的舔狗,以後保持距離,愛她所愛,默默地祝福我們。”


    徐子陵不斷搖頭,用力搖頭,快速搖頭,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們。


    “妃暄,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師妃暄突然震起長劍,往工藝品般的天鵝頸抹去。


    楚平生劍指輕撥,稍加阻攔。


    “你活著,看在你的情麵上,我可能會留梵清惠一命,你若死了,哼……”


    話罷,他移開劍指,師妃暄手裏的劍也跟著停下來,當啷一聲墜落在地,濺起一團細沙。


    徐子陵大聲喊道:“柴紹,你這個卑鄙小人!”


    楚平生超級無語:“那我讓她死?”


    “啊……”


    “啊……”


    “啊……”


    徐子陵瀕臨崩潰,


    還好帝心大師比他強,能把人按住,不然衝動之下,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


    “……”


    全場無語。


    一代佛門聖女被他搞成這樣,可是你要說他卑鄙,混蛋,他一句話能頂死你。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讓你受委屈了。”


    他好像是故意擠兌徐子陵。


    “婠婠一直認為當初在江陵城外睡她的人是你,為此沒少糾纏你吧?以後如果再有類似的情況,你可以明明白白告訴她,要了她身子的人是我,對於給你造成的困擾,我很抱歉。”


    他居然把陰癸派準掌門婠婠也拿下了?


    不隻李密、李靖、宇文化及等人神情錯愕,玲瓏嬌、莎芳等女也是一臉哭笑不得。


    都知道祝玉妍跟他有一腿,沒想到這家夥連祝玉妍的徒弟都不放過。


    再反過來看,魔門魔女,佛門聖女,居然都便宜他了。


    徐子陵臉色鐵青,厲聲吼道:“你……你為什麽不早說?”


    “她也沒有問我啊。”


    這話說得,理是那個理,為什麽聽著又貧又欠?


    “畜生!”


    徐子陵急火攻心,噗地噴出一口鮮血,兀自用一種愛憐悲哀又憤怒的目光看著師妃暄:“妃暄……像他這種爛人……你為什麽……”


    楚平生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說了句讓人無法反駁的話。


    “皇帝還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呢,遠的不說,李淵登基後玩了多少女人?你怎麽不去指著他的鼻子罵爛人?我一個鎮國公,武功高強,聲名遠播,多娶幾位老婆怎麽了?師妃暄,你告訴他們,是我強迫你這樣做的嗎?”


    “……”


    師妃暄通紅雙眼,一語不發。


    楚平生愛撫著她的臉道:“你看,她是自願的。”


    噗。


    徐子陵又是一口血噴出,整個人氣出內傷,昏了過去。


    帝心大師急忙以手抵背,注入一道溫和的真氣,助其療傷。


    “陵少!”


    寇仲上前探了探好兄弟的情況,由師妃暄聯想到李秀寧,越想越氣,忍無可忍縱身而起,一招井中刀法劈出。


    “去死吧,你這人渣!”


    楚平生向前一指,中衝劍擊在井中月的刀身,破了刀招,跟著反腕一彈,一粒小石子重重地擊在寇仲的肩膀上,悶哼一聲倒飛而迴,被道信大師淺運功力一引,緩落在地。


    “你自己殺了李秀寧的親哥哥,以致她心生芥蒂,這也怨我?嗬,兩個被我嶽父救了小命的人拿著我嶽父贈予的刀來殺我,到底誰才是王人渣?還有,當初李世民把商秀珣綁去嶺南的時候,你們兄弟又在哪裏?兩個恩將仇報的畜生,還有臉罵我?”


    “多說無益。”楚平生冷哼一聲,迴望梵清惠:“李世民殺了宋玉致,江南江北停戰十年,他若不殺,明日戰場見。”


    老尼姑看向一心大師,卻未得到任何迴應。


    勸說李世民殺了宋玉致,非正道所為,不殺,正邪雙方便會兵戎相見,少不了又是一場殺戮。


    “柴紹,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李世民看看宋玉致:“讓我殺玉致?辦不到!”


    楚平生沒有說話,冷冷地看著散人寧道奇與一心大師,左手劍光一閃,右手刀芒現:“那沒說得了,今天我把你們這些人全殺了,明天便是十八精騎馬踏洛陽之日。”


    梁師都冷哼一聲:“柴紹你以為……”


    話音未落,突地劍光一閃,帶著無盡寒意的劍氣從天而落,散人寧道奇剛要動手,烈焰屠龍刀的刀氣便如山嶽一般砸向慈航靜齋的尼姑群。


    天刀八式?力拔山兮?


    梵清惠看得清楚,這一刀正是宋缺曾經用過的天刀刀法第六式,雖然隻有七八分像,未臻圓滿……原來當日一戰,柴紹是故意讓宋缺一刀一刀使出,以此來提升刀術經驗的。


    “哼。”


    寧道奇須袍皆揚,手腳俱動,又似未動,空中浮現兩個虛化的掌印,往中間一合,竟然架住烈焰屠龍刀的刀氣。


    唿。


    掌風唿嘯,刀氣推進數米後同掌影一起消散,熱力席卷戰場,灼得皮膚火辣辣的疼。


    梁師都就沒那麽好運了,一個照麵確定對方比他強太多,趕緊跳馬閃避,然而還是遲了,右腿被劍氣掃到,寒氣順著褲腿往上湧,因痛苦與內傷導致失衡,啪嘰一聲跌落塵埃。


    “啊……”


    淒厲的慘叫聲響徹戰場。


    他身後三名騎士被一分為二,半邊身子被劍風帶飛,還沒落地便遭冰封,噴出的鮮血化為一團冰碴子,血雹般落在場上。


    與這三名騎士相鄰的十幾名士兵也被波及,斷手斷腳的有,臉上掛霜,身子凍僵,在地上縮成一團,渾身哆嗦著向同伴求助,顫聲叫冷的也有。


    劉武周這個當師弟的反應很快,一個縱身落到師兄身邊,把人扶住,挽起那條幾乎無法動彈的腿的褲腿一看,隻見白色的霜花像慢漲的潮水,自腳踝向上推進,色澤由淺而濃,他試著運轉真氣抵擋,然而手一接觸,便像是被針尖刺到般飛快提起,看看掌心,居然也被染白。


    “好厲害的寒氣。”


    他全力逼出寒氣,迅速接過黑偏將手裏的大刀,手起刀落,哢嚓,將梁師都整條右腿斬斷,熱血噴出,澆在那條霜花還在蔓延的斷腿上。


    “啊……”


    “唿哧,唿哧……”


    “嗬……嗬……”


    梁師都疼得在地上打滾,五官扭曲,滿臉痛苦,汗如雨下。


    劉武周指著慈航靜齋的人道:“梵清惠,一心禿驢,寧道奇,你們不是說保證我們的安全嗎?現在我師兄被柴紹傷成這樣,你們的承諾呢?從頭到尾都在放屁是嗎?”


    他方罵完,慈航靜齋隊列前方幾名比較靠前的弟子臉色一變,皆找負責後勤補給的師姐要水袋。


    “不好,剛才的刀氣……有毒。”


    淨念禪院四大金剛之一的不嗔說完,把降魔杵往地上一放,盤膝坐地,運真氣抵抗火毒。


    不貪緊隨其後。


    “水……我要喝水……”


    眼見一名女尼全身通紅,神誌不清地亂扯衣物,嘉祥大師顧不上和尚尼姑有別,縱身而至,一指點在她的胸口,猛催真氣逼毒。


    “忘記告訴你們了,我還是一個使毒高手。”


    楚平生一手刀,一手劍,身子未動,兩腳生風,緩緩托起他的身體:“一心禿驢,寧舔狗,你們一起上吧,今天不把你們所有人趕盡殺絕,我就不姓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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