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其物?


    楚平生這才意識到修練天一道法入了迷,迴到慶國都城後李雲潛都沒見就迴家閉關,以求一鼓作氣,練成天一道奧義天人合一。


    時至今日還有名無實的楚夫人平日裏最愛跟他鬥嘴,沒想到關鍵時刻還挺靠得住的,居然一直在外麵守著他。


    “外麵說話的可是辛其物?”


    “沒錯,是我,楚大人。”


    聽到房間裏的聲音,辛其物扯著嗓子應了一聲,那股子諂媚勁兒,隔著二裏地都衝鼻子。


    “海棠,辛大人是我的老朋友,讓他進來吧。”


    少時,伴著一陣腳步聲,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身著白色束腰長衫,手提長劍的楚夫人和頂著一張賤兮兮笑臉的辛其物一前一後走入房間。


    辛大人手裏還拎著一個精美木盒,進屋後第一時間放到床前的圓桌上。


    “楚大人,陛下聽說你身體欠安,今日特命下官送來一些地方進貢的燕窩和靈芝,這可都是補氣血的好東西。”


    楚平生笑了笑:“陛下有心了。”


    海棠朵朵少有地帶著一絲憂慮道:“你的身體……真沒事了?”


    “嗯,隻需再調理一兩日,當無大礙。”


    他是閉關突破,但對外界的說法是身子不適,要閉關療傷,而海棠朵朵想當然地認為他是練天一道法太過心急所致,從上京城到京都城,腳程快一點的話半個多月能到,半個多月就把《天一道法》這種頂級功法的進度強推到封禁領域的人,別說見了,她聽都沒有聽過。


    所以入城前楚平生告訴她身體出了點問題,要閉關調養時,她並不覺得意外,就很生氣,因為勸了一路讓他慢點練,不要心急,可他不聽啊,現在怎麽著,出事了吧。


    “大人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辛其物也鬆了一口氣。


    他又不傻,知道自己是怎麽坐上禮部侍郎的位子的,隻要楚大人還活著,沒跟慶帝撕破臉,他的官位就能保住,可萬一楚大人有個三長兩短,那他的官也做到頭了,搞不好還會更慘。


    “辛大人,別緊張,小時候南華山的老神仙給我算過命,講我命硬得很,最少能活兩百歲,你這官好好做,爭取做到老死。”


    辛其物的嘴角抽了抽:“嗬,嗬嗬……楚大人說笑了。”


    “怎麽?你不信我能活到兩百歲?”


    “信,當然信,兩百年怎麽夠,楚大人必定長生不老,與天同壽。”


    “嗬嗬,辛大人說得好,這話我愛聽。”


    海棠朵朵看著一個狠拍馬屁,一個照單全收的家夥,終於知道他們兩個為什麽能成朋友了。


    在這一點上,她真的錯怪自家夫君了。


    修仙為了什麽,不就是跳出五行,長生不老嗎?楚平生修魔,追求自然還在修仙之上,長生不老,與天同壽,多正常啊。


    “辛大人,我很好奇,如果李雲潛知道你對我說的話,他會怎麽想。”


    辛其物聽聞,出了一腦門冷汗。


    他在朝堂喊李雲潛萬歲,萬萬歲,到楚平生這就與天同壽了,明擺著把後者地位擺得比前者還高,真要給慶帝知道,那能有好?


    “大人,你就別嚇唬我了,我膽子小,不經嚇,多來幾次會死人的。”


    “好吧,閑言少敘,李雲潛差你過來就是送補品的?”


    “哦,是這樣,皇上今晨封大皇子為和親王,並決定一周後在青雲殿設宴,慶祝大皇子與北齊大公主喜結良緣,讓我來問一問海棠姑娘,你的傷好些沒有,屆時能否入宮參加。”


    “大皇子迴京了?”


    電視劇裏演的是大皇子和範閑的車隊同時迴城,還鬧出了不小的風波,這裏並沒有,倒不是二皇子被禁足在家,沒人搞事,也不是楚平生兇名在外,沒人敢對他使絆子,是因為邊軍出事,李承儒身為皇子不能離開。


    “是,楚大人閉關時,大皇子已經返迴京都。”


    “明日早朝時伱告訴李雲潛,就說七日後的宴會我準時參加。”


    “哎,好。”


    辛其物沒有在意他對慶帝的稱唿,因為早就聽習慣了,看看海棠朵朵,又看看傷愈的楚大人,壞壞一笑,轉身行,不過快到門口時又停住腳步,從懷裏取出一樣東西遞過去。


    “這個……險些忘了。”


    楚平生接在手中一瞧,樂了,竟是張麵值兩千兩的銀票。


    “楚大人和聖女在北齊完婚,下官遠在南慶未能到場,這銀票……權當下官的賀禮,望楚大人笑納。”


    “辛其物,你這家底不少啊,足有兩千兩呢……要知道正二品的左都禦史賴名成死後,他兒子想留在京都,卻連三百兩銀子都拿不出來,你這一出手就是兩千兩,嘖嘖。”楚平生衝他挑挑眉:“看來這些年沒少撈啊。”


    辛其物一聽這話,眼角一耷,鼻頭一皺,那張自帶bgm的臉像笑又像哭:“大人,這……這都是我東拚西借,才湊夠這個數的。”


    “哦?”


    “長公主一萬兩,城外酒莊一棟,太子是五千兩,南海珊瑚樹一對,大皇子和三皇子少一點,也在四千兩左右,按說以下官和楚大人的交情,怎麽也得三千兩才夠,可是……可是……楚大人,事到如今也不怕你笑話,我那七十老娘的棺材本都在裏麵了。”


    說到這裏,辛其物眼圈兒都紅了。


    楚平生稍微一想,明白了。


    辛其物本來就是個從五品的鴻臚寺少卿,實權不大,沒啥油水可撈,結果因為他的關係一路往上跳,如今成了正三品的禮部侍郎,這升遷速度太快,想跟同僚搞好關係,相互遮掩,整點外快都沒機會。


    他跟海棠朵朵大婚,南慶的大皇子和三皇子是四千檔,辛其物和他的關係人所共知,同一品、從一品大員一檔很正常,兩千兩銀子,屬實少了點。


    “拿迴去吧。”


    楚平生輕輕一揮,那張銀票便如獲得重量一般,飛迴辛其物懷裏。


    “大人,這是……下官的心意……”


    “你也說是心意,那你的心意我收到了,銀子這樣的俗物就免了。”


    “大人?”


    “你莫不是想我七天後把這事兒告訴李雲潛,讓他派大理寺的人查查你?”


    辛其物趕緊把銀票揣進袖子裏,笑嘻嘻地道:“那下官就不打擾大人了。”


    “還不快滾。”


    “哎。”


    這貨麻溜應聲,甩開膀子,邁動雙腿,美滋滋地走了。


    楚平生笑著搖搖頭,扭臉看向自家夫人。


    “我們收了這麽多錢呢?”


    她一臉不在乎地道:“對啊,那些禮物和銀票還在前邊大殿堆著。”


    “一萬兩,外加一座酒莊,長公主好大的手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娶的是她的閨女呢。”


    “對了,她還留了一封信給你。”


    海棠朵朵聽他提起長公主,從懷裏取出一封信遞過去。


    “你沒看?”


    “你丈母娘寫給你的信,我為什麽要看?”


    楚平生啞然失笑:“你是在吃醋嗎?”


    海棠朵朵飛了他一個白眼。


    楚平生迴頭看信,片刻後皺起眉頭。


    “難怪她會這樣。”


    “怎麽了?”


    “範閑迴京以後將沈婉兒掌握的她利用內庫,與北齊高官一起走私牟利的證據呈給了李雲潛,李雲潛大怒,讓她交出內庫,盡快滾出京都,去她的封地信陽。”


    “所以她去了信陽,在京都的產業打理不上,荒著也是荒著,幹脆順水推舟,以此來結好你,報複範閑?”她重重地歎了口氣:“這當娘的,為了自己,連女兒的幸福都不顧了,果然是個瘋子。”


    “誰告訴你我給不了林婉兒幸福的?”楚平生說道:“你跟著我後悔了嗎?”


    “後悔了。”


    “大門朝南,請便。”


    海棠朵朵衝他擠眉弄眼扮個生氣臉,揮了揮拳,恨恨離開。


    “這丫頭。”


    楚平生從床上起來,拿著信封輕輕拍打掌心,麵露思索。


    李雲潛差辛其物來送補品,表麵看是關心他,實則有刺探虛實的意思,慶國邊軍的異變雖然沒有證據,但是以李雲潛的頭腦,應該能猜到是他搞得,七日後為和親王李承儒慶功的宴會上,應該會進一步試探他吧。


    畢竟他可是修練了霸道真氣呢,練的越多,對身體的損害就越大。


    “會是一場火藥味兒十足的喜宴呢,還有這疼女婿的好丈母娘,我怎麽舍得你離開京都呢。”


    隨著他的手掌越來越紅,那封信騰地點燃,轉眼間化作一團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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