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你別說話。”


    林婉兒嗔怪地看了她一眼,今天二人來禮賓院是求人的,不是尋仇的,她這麽做隻會激化事態。


    “哼!”葉靈兒偏過頭去。


    柳眉含煙,櫻口柔潤的林婉兒上前半步,輕分金蓮,盈盈一禮,柔聲道:“我是長公主之女林婉兒,她是樞密使葉重之女葉靈兒,見過楚使。”


    “是為陛下指婚的事來的吧?”


    “是……”


    “進去說吧。”


    楚平生瞥了一眼巷子左右,轉身進了禮賓院。


    “婉兒。”


    葉靈兒去按她的手。


    林婉兒搖搖頭,提著白裙下擺走進院子。


    “屋就不進了,在院子裏說吧。”


    葉靈兒表現得很警惕,視楚平生如洪水猛獸,瞄過角落,發現連父親都不是對手的白猿沒在,表情這才好看一點。


    楚平生頓住腳步,玩味一笑:“好。”


    “楚公子……”


    林婉兒就起個稱唿,葉靈兒便將其打斷:“婉兒,你都出來很長時間了,林相找不到你該急了,姓楚的,我長話短說,婉兒這次來找你,是希望你自己去找陛下推掉婚約。”


    楚平生一聽樂了:“我為什麽要推掉婚約?”


    葉靈兒說道:“因為婉兒不喜歡你。”


    “我管她喜不喜歡我,隻要她嫁給我就好了。”


    “你……你這人怎麽這麽不要臉?”


    “笑話,這婚是陛下決定的,伱們要退婚,找他去啊,來我的禮賓院撒什麽野?”


    “你……”


    葉靈兒被他懟了個大紅臉,握劍的手都在哆嗦。


    “靈兒。”林婉兒示意她不要說話,不疾不徐地道:“楚公子,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他叫範閑,便是陛下之前讓我嫁的人。”


    “所以呢?”


    “所以?”


    “所以這跟我有什麽關係?”楚平生說道:“我隻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妻。”


    葉靈兒恨聲道:“你!卑鄙!無恥!”


    “笑話,我不把女人讓給他就卑鄙無恥了?”


    “你給不了婉兒想要的幸福。”


    “所以,我為什麽要給她幸福?我自己幸福就可以了。”


    “婉兒,你聽聽他說的話。”葉靈兒氣得腮幫子鼓成一雙小湯包:“這種人,給範閑提鞋都不配。”


    “是是是,我不給他提鞋,所以我更不可能把女人讓給他了。”


    “我殺了你!”


    “靈兒!”


    林婉兒將二人隔開:“楚公子……”


    “如果還是上麵的意思,那就不用說了,二位請迴吧。”楚平生打斷她的話,一臉冷淡地擺臂送客。


    林婉兒欲言又止。


    葉靈兒卻是氣不過,毫無征兆地拔劍在手,一劍刺向楚平生心口。


    “靈兒,不要!”


    林婉兒的喝阻晚了,隻見楚平生微微偏頭,腳下輕動,一掌拍在葉靈兒握劍的手上,隻聽一聲痛唿,長劍斜飛出去,紮進圈住海棠樹的籬笆裏,劍身入土半尺。


    就在他一擊得手,準備補上一掌,給葉靈兒打服時,就聽後方屋頂衣袂聲響,惡風襲體。


    他不慌不忙圈掌向後,迎向偷襲自己之人。


    噗!


    兩掌相交,來人往後退了半步,雙眉緊蹙,如臨大敵看著他。


    “範閑?!”


    後麵傳來林婉兒的驚唿:“你怎麽來了?”


    “王啟年說你和葉靈兒來了禮賓院,我擔心你遇到危險,便跟了過來,他沒傷到你吧?”


    林婉兒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又看了葉靈兒一眼,發現她也隻是一臉憤慨揉著手腕,就些許扭傷,並無大礙。


    楚平生側臉看向屋頂站著的王啟年,這既鑽錢眼兒又怕老婆的家夥衝他揮揮手,一臉尷尬地笑了笑。


    這事兒吧,誰也不是傻瓜。


    為什麽他知道林婉兒和葉靈兒來禮賓院?是一直暗中保護兩位姑娘麽?顯然不可能,更符合邏輯的解釋是他一直在鴻臚寺附近盯梢,發現了林婉兒的騷操作,於是去找範閑滅火。


    “走,婉兒,跟我迴去。”


    範閑拉著她的手就往外走。


    楚平生在石幾旁坐下,端起已經放涼的茶壺倒了杯茶,小口輕啜:“跑到我的院子裏打了我一掌就這麽走了?”


    葉靈兒憤然迴頭:“你又沒受傷。”


    “這跟他對我動手有關係嗎?”


    範閑迴頭說道:“你待怎樣?”


    楚平生忽然想起他讓燕小乙給範若若磕頭道歉的事,心中一動。


    “很簡單,給我磕頭道歉,請求原諒。”


    範閑還沒說話,葉靈兒怒道:“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你們上門要我做事,我沒答應,便惱羞成怒拿劍刺我。他在我與你動手時出手偷襲,我武功不差才沒有受傷,若我同你一般水平,方才他的霸道真氣已經傷到我了。”楚平生冷笑道:“我沒報請京都府尹,治他一個擅闖禮賓院,圖謀傷害外使的罪,就讓他給我磕頭道歉,這不過分吧?”


    放在一般人身上,這不過分,但是放在自認開掛的天命之子身上,過分的很。


    範閑衝葉靈兒和林婉兒說道:“你們看到我偷襲他了嗎?”


    葉靈兒搖頭。


    他又問屋頂的王啟年,王啟年也搖頭。


    範閑冷冷一笑:“所以你說我偷襲你,證據何在?”


    楚平生放下杯子,不緊不慢地道:“你們……不講道理啊。”


    葉靈兒見他吃癟,心裏別提多爽了,嗬嗬冷笑:“跟你這種無恥之徒,還講什麽道理。”


    楚平生說道:“所以,我拒絕放棄自己的利益,就被打上了‘無恥之徒’的標簽咯?”


    範閑一臉陰沉,雙拳緊攥,恨不能一拳錘死他。


    “就憑你把婉兒看做利益……”


    “所以,你對我就可以不講道理是麽?”


    楚平生撇嘴不屑:“是慶帝把她當做利益與我妥協,我把她看做自己的戰利品不可以麽?如果你們不認可這件事,去找慶帝,去改變他的想法。他若收迴旨意,我自會找他算賬,與你們無關。麵對將林婉兒與政治利益掛鉤的始作俑者,你們連個屁都不敢放,連劍都不敢拔,卻跑到我一個外人這裏要求我成全你們?我不答應,便各種辱罵,各種攻擊?”


    這時王啟年掃過周圍:“大人,快走吧,若是被人發現,真把保護外使的兵馬招來……說不清的。”


    他擔心範閑等人中了楚平生的拖延之計。


    就在這時,變故陡生,隻見一團白影由遠及近,迅速切入視野,嗖地一下挾風而下,落在禮賓院中。


    是那頭白猿!


    王啟年的頭都快炸了,剛才那畜生若從後麵給他一掌,夠嗆能跑了。


    “人抓到了?”


    這時王啟年、範閑等人才發現白猿手裏拎著一個人,往前一丟,便到了問話的楚平生手裏。


    “冷師兄?”


    範閑仔細打量幾眼,臉色大變,發現正是監察院三處那位冷師兄,費介離開京都後,監察院三處的工作便由他主持。


    怪不得白猿不在禮賓院,原來是去抓他了。


    “放開他!”


    範閑寒聲說道。


    楚平生對此哭笑不得,當你站到主角的對立麵,會發現他們的邏輯有時候幼稚的可笑。


    範閑跑去長公主那兒質問她為什麽殺滕梓荊,還嫌棄對方不知道滕梓荊的姓名。


    拜托,你跟滕梓荊是好友,別人跟他又不熟,站在對立麵,隻要知道是敵人就夠了,除非這人強得足以被標記,被重點關注,不然別人憑啥要記住敵人的名字?


    就像範閑殺四顧劍的兩個女徒弟,問她們姓名了麽?


    “我說放開他!”


    範閑悍然出手,一掌拍向楚平生。


    白猿閃身迎上。


    噗!


    大金剛拳對上霸道真氣,白猿身體未動,範閑噔噔噔連退三步,嘴角溢血。


    他現在也就跟八品高手掰手腕,碰上白猿自然沒可能占到便宜。


    “範閑,你怎麽樣?沒事吧?”林婉兒關切道。


    “習慣了。”這樣說著,他還吐出一口血。


    葉靈兒和林婉兒麵帶憤怒看向楚平生。


    “得,這也怨我?”


    楚平生懶得搭理他們,指指西廂房的門,蘭陵王一個飛竄紮入房間,片刻後出來,手裏提著一個穿黑色鬥篷的男子,看情況是暈了過去。


    屋頂上站的王啟年嘴角一抽。


    “走吧,該辦正事了。”


    楚平生將費介的徒弟丟給白猿,由三人身邊走過,出了禮賓院。


    跟她們的談話不算正事,那什麽才算?


    不過對於林婉兒來說,這不重要。


    “範閑,你的傷……先迴去吧。”


    “不行,冷師兄還在他的手裏。”範閑當然不能放著同門師兄不管,忍著內傷追出去,他要看看,楚平生想幹什麽。


    “大人,大人……”


    王啟年從屋頂跳下,快步走到他的身邊:“咱還是先迴府歇息吧。”


    “楚平生和那隻猴子去哪兒了?”


    “……”


    “我問你去哪兒了。”


    王啟年麵露為難:“朝監……監察院的方向去了。”


    他們去監察院幹什麽?


    吱嘎,吱嘎……


    伴著車輪輾軋青石地麵的聲音,林婉兒的馬車靠過來,葉靈兒掀開布簾:“上車。”


    “……”


    “上車啊。監察院是不是?我載你們去。”


    二人對視一眼,王啟年扶著範閑上了馬車。


    (本章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諸天:我的技能不正經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不是馬裏奧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不是馬裏奧並收藏諸天:我的技能不正經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