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惡人在一株形似仙人指路的大鬆樹下一字排開,背著鱷嘴剪的嶽老三看看這個,麵露譏笑,看看那個,麵露譏笑,似乎誰都不放在眼裏。


    再往那邊是風流倜儻的慕容複,因為包不同和風波惡都死在楚平生手裏,家臣的話……這次隻帶了鄧百川、公冶乾二人。


    卻不知李青蘿那邊發生何事,王語嫣竟也跟隨她的表哥一同赴會。


    另外還有少林寺的玄生和慧明、慧通、虛竹四人,均站在更遠的地方觀戰,他們是奉玄慈之命下山送英雄帖的,因為被丁春秋挾持意外來到擂鼓山,對於破解珍瓏棋局全無想法。


    “丁春秋,你破解不了棋局,在自己的師侄麵前耍威風,算什麽英雄。”段延慶抓著盤出包漿的拐杖把手,眯著那雙比鷹眼還銳利的小眼睛“說”道。


    嶽老三在後麵幫腔:“對啊,有本事你跟那個聰辨先生打,哦,你該不會是害怕打死他,就找不到進去的路了吧,那些秘籍,好誘人啊,哈哈哈哈……”


    丁春秋收了勢,微微一笑,搖著羽扇說道:“我是該叫你段延慶呢?還是叫你延慶太子呢?嗬,我破不了這珍瓏棋局,難道你就能嗎?”


    當年蘇星河騙他說逍遙派秘籍藏在星宿海,結果他在那裏開宗立派,一呆就是三十年,幾乎把星宿海的每一塊石頭都翻遍,也沒找到逍遙派的武功秘籍,不得已,他隻能過來擂鼓石,嚐試破解棋局,逼問秘籍的事情。


    “哼,破得了破不了,試過才知道。”段延慶縱身來到棋盤前方,注視棋子許久,拐杖在石槽一點,震起一枚白子,落在棋盤右上角空位。


    黃眉僧是大理國棋道高手,他能跟黃眉僧鬥個半斤八兩,足見其棋藝水準。


    蘇星河也不說話,揮袖震起一枚黑子,落在段延慶白子對角的位置,登時連線成勢,吃掉一片白子。


    段延慶拐杖連點,震起許多石屑,連退數步:“難,難,難。”


    他雙眼緊盯棋盤,連說三個“難”字。


    丁春秋倒背雙手走到他的身後:“延慶太子,看來你這邪道解不開珍瓏棋局,那不妨走正道試試?”


    “正道……”


    段延慶低下頭,麵露迷茫。


    丁春秋蠱惑道:“也是,你已經無法走迴頭路了,堂堂大理國太子,皇位繼承人,淪落到這般田地,實在是惹人恥笑,但凡伱還要一點臉麵,不如就自盡謝罪吧。”


    他知這珍瓏棋局會演化幻象,意誌不夠堅定者必然迷失其中,便以此為契機,蠱惑段延慶自裁。


    果然,這對皇位執念極重的失勢太子越想越沮喪,越想越絕望,拄拐的力道一鬆,跪倒在地,握著拐杖就往自己咽喉插。


    誰知這時慕容複上前一步,折扇輕輕拍打手麵。


    “丁春秋,你果然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用這等伎倆蠱惑人心,延慶太子大難不死,上天必然給他福報,今日不能重掌大寶,那就明日,明日不能就後日,後日不能,還有下個月,下一年,就算自己沒做到,還有兒子,孫子,曾孫……豈不聞愚公移山,堅持不懈終有所成。”


    丁春秋揮動羽扇,譏笑道:“慕容公子,這話……你是在說自己吧?”


    他當然不知道慕容複已經拜段延慶為義父的事,這話聽起來說的是慕容複自己,不曾想段延慶真就冷靜下來,本該插入咽喉的拐杖懟進石塊夾縫,刺出一個寸許深淺的圓孔。


    慕容複說道:“我說的不對嗎?子承父業,多數無差,不像師徒關係,說不得哪一天,當徒弟的就會在背後捅一刀子。”


    “你!”


    丁春秋轉望人群,發現很多人在抿嘴偷笑。


    隻能冷哼一聲,指著棋盤說道:“慕容公子,逞口舌之快沒有意義,我倒要看看,你的棋藝是不是比口舌水平高。”


    慕容複嗬嗬一笑,啪,震開折扇,大冷天的扇著小風走到石槽前方,托起一枚白子運勁一推,白子飛向棋盤左下角空位。


    王語嫣在後麵望著風流倜儻的表哥,一對秋水剪眸波光閃閃,滿眼星辰。


    鄧百川和公冶乾也是麵露微笑,非常得意公子的表現。


    段延慶知道慕容複幫他的動機,但是不管怎麽說,這條命算是義子救的,便以腹語傳音道:“你小心點兒,這珍瓏棋局可以誘發心魔。”


    “阿彌陀佛。”


    “善哉,善哉。”


    便在這時,伴著兩聲佛號,一紅一灰兩道人影落在場間。


    “空虛和尚!”


    許多人不認識吐蕃國師鳩摩智,但是淫僧空虛嘛,人的名樹的影,如今但凡有點江湖閱曆的,都知道少林寺出了這麽一號無恥叛徒。


    “正是小僧。”


    楚平生雙手合十,微笑見禮。


    他的僧衣洗到微微發白,到處都是褶子,胸前掛的念珠也爛了兩顆,僧鞋的幫磨得起了一圈毛刺,單從穿著看,比玄生、慧明等人更像和尚。


    “虛空,虛空……”


    虛竹見到熟人,壓抑不住激動揮手打招唿,旁邊慧明一瞪眼,嚇得他忙收情緒把頭低,這才想起平時一起跟他劈柴打拳,拜佛誦經的師弟已經成了少林寺的叛徒,而且欺師滅祖,淫人妻女壞事做絕。


    楚平生沒有搭理他,目光移到王語嫣處,並沒有意外她的到來,隻是有些玩味。


    倆人視線相遇,這一身素裙,仙氣飄飄的丫頭麵露不悅,把臉轉過去,專心看表哥下棋。


    公冶乾和鄧百川一臉恨色,握緊了手裏的武器。


    包不同、風波惡皆命喪空虛和尚之手,如果不是慕容複多次囑咐他們還沒到和空虛和尚翻臉的時候,怕不是早就一劍刺將過去。


    “是他,就是他,就是這個和尚偷了神木王鼎,師父……你趕緊殺了他。”


    全場就阿紫嗓門兒最大。


    眼見楚平生到來,剛才還一副受氣小媳婦樣的鎮南王之女頓時來了精神。


    “你就是空虛和尚?”


    丁春秋背著手走向楚平生。


    “不錯,和尚法號空虛。”


    “神木王鼎在你身上?”


    “出家人不打誑語,確在和尚身上。”


    問完這兩個問題,丁春秋突然轉移目標:“國師,你跟他……”


    星宿海就在吐蕃境內,他自然識得鳩摩智。


    “小僧與空虛大師在山腳偶遇,相約同行。”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說到第二個“原來如此”,丁春秋悍然偷襲,一掌拍向楚平生後背,狂暴的氣勁吹得地麵枯葉暴起,粉塵亂揚。


    卻見他的對手將身一晃,避了開去。


    丁春秋足尖微點,揉身而上,又是長袖一揮,拍出第二掌。


    函穀八友裏的康廣陵、範百齡等人紛紛後退,躲得遠遠的,因為他們比誰都清楚,這位欺師滅祖的丁師叔渾身是毒,別說被他的化功大法拍中,哪怕是勁氣揮灑揚起的灰塵,都有可能藏著某種毒粉,除非是內力極深厚的絕頂高手,才有可能依靠內力將毒物拒之於外。


    從這一點來看,講丁春秋是一個人形毒源並不為過。


    就連鳩摩智也表現出足夠的忌憚,縱身一躍,遠離兩個人的戰團,正巧落到慕容複的兩名家臣旁邊,隻聽雙臂環胸,習慣眯著雙眼看人的書生道:“兩個欺師滅祖的家夥大打出手,倒也登對。”


    鄧百川一身肥膘,雙手攏在鬆垮的袍袖裏,看著像個鄉紳,不過微微外鼓的太陽穴暴露了他內家高手的人設。


    “不過是狗咬狗罷了。”


    另一邊,丁春秋招走遊龍,虎虎生風,連續拍出一十二掌,亂竄的掌風將戰場擴大一倍有餘。


    楚平生陷入被動,一直躲,左踩一腳,右歪一下,時常偏頭,偶爾跳躍,躲得說不上狼狽,也看不出多麽輕巧。


    “北狗種,南淫僧,也不過如此。”丁春秋一邊出掌,尤有餘力出言諷刺:“和尚,你把神木王鼎交出來,今天我饒你不死,怎麽樣?”


    (本章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諸天:我的技能不正經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不是馬裏奧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不是馬裏奧並收藏諸天:我的技能不正經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