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譽,我再問你一遍,你殺段延慶,還是不殺?”楚平生下了最後通牒。


    “我……我……我該怎麽辦?”


    段譽兩手抱頭,十分為難,抽空看看父親段正淳,一副鼓勵他動手的樣子,又看看母親刀白鳳,得到的建議是搖頭。


    楚平生將段延慶提起來:“段延慶,如果今天我幫你把段正淳和段正明全留下,助你坐上大理國的龍椅,你要怎麽謝我?”


    段延慶陰狠的小眼擠了擠,強忍仇恨道:“小和尚,你如果能助我拿迴皇位,我就拜你為大理國師。”


    “好,那我今天就幫你殺光他們。”


    “別,別……我殺,我殺……”


    段譽一聽他要幫段延慶宰了爹和伯父,急了,撿起黃眉僧用來敲斷腳趾以贏得對弈先手的小鐵錘,往段延慶頭頂砸落。


    “譽兒不可。”


    見及此景,刀白鳳不及多想,直接將兒子撲倒在地。


    眾人不解,段譽要殺段延慶,刀白鳳為什麽反應這麽大?


    “害怕他手刃親爹對麽?”


    一道若有若無的聲音鑽進刀白鳳耳朵,她猛然迴頭,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和尚,他是怎麽知道的?他怎麽知道段譽不是段正淳生的?明明剛才還在拿段譽和鍾靈是親兄妹做文章。


    “天下第一惡人?段延慶這點微末伎倆也配稱天下第一惡人?”


    刀白鳳明白了。


    空虛和尚是在報複她,報複她在眾人麵前揭露他的真麵目。


    站在她的立場,這麽做是與淫僧虛與委蛇,是與淫僧鬥智鬥勇,而站在空虛和尚的立場,這是不守承諾,是被擺了一道。


    段延慶要幹的是讓段譽兄妹亂倫,為此準備了陰陽和合散,空虛和尚什麽都不用準備,就能讓段譽殺掉生父,甚至還要大理國朝野上下,臣民百姓念他的好,感他的恩。


    所以這話一點沒錯,要說玩陰的,段延慶給他提鞋都不配。


    事到如今,要麽段譽一錘子敲死段延慶,要麽她告訴段譽事實,當著眾人麵承認擺夷族長的女兒偷人,還讓鎮南王養野種的事。


    “娘?”段譽的喊聲將她驚醒。


    “伱是個善良的孩子,不能殺人,不能殺人……更何況他是你堂伯。”


    刀白鳳勸說兒子一句,迴頭用哀求的目光說道:“求求你不要為難他,是我,是我小肚雞腸,不願意段譽拜你為師出家當和尚,便假借木婉清被灌春藥的事誣陷你,想要把你們的名聲搞臭,報複秦紅棉的同時,也讓你斷了收譽兒為徒的想法。”


    咦?


    反轉了?


    刀白鳳這個大理王妃當著大家的麵承認她在誣陷和尚?


    眾人又看向木婉清。


    她哪裏知道當時的情況,就感覺渾身燥熱,想要男人給她降火了,印象最深的就是抱著那顆光頭盤了一圈又一圈,還親手把自己的裙子脫了,至於貞操丟沒丟。


    反正不疼,這麽看……應該是沒丟吧。


    她當然不好意思說話,麵對看客們玩味的眼神,恨不能在地上扒一條縫出來鑽進去。


    段正明恍然大悟,知道空虛和尚為什麽要對段正淳下手,還逼掃地恐傷螻蟻命的譽兒殺人了,是要用這個法子迫使刀白鳳說真話啊。


    “弟妹,你……唉……”


    他對刀白鳳很失望,覺得這個女人太能算計了。


    結果呢?她的軟肋段譽被空虛和尚一通錘,段延慶是延慶太子的身份曝光了,鎮南王的醜聞大家知道了,她的蛇蠍用心暴露無遺,段譽和鍾靈的清白也存疑了。


    這事兒,典型的偷雞不成蝕把米。


    此時此刻,鎮南王妃正一臉央求看著楚平生,眼神兒分明在傳達一則信息-——“你贏了,放了譽兒的親爹和二爹,我再也不敢了。”


    “既然刀白鳳說出真相,我也懶得管你們大理段氏那點破事,今天就饒你一條小命吧。”


    楚平生在段正淳和段延慶身後拍了一掌,二人穴道解開,各歸其位。


    “哼,走著瞧。”


    段延慶眯著眼睛發出一句威脅的話,衝葉二娘和雲中鶴使個眼色,三人縱身躍起,射向穀外。


    “咦,發生什麽事了?你們怎麽說走就走?”嶽老三提著褲腰帶由青石板路那頭跑出來,看看石室門前場景,又看看飛奔而去的三人,招唿一聲“老大,你等等我啊”,扛著鶴嘴剪走了。


    段譽得救,段正明等人的目的達到,也跟著離開了。


    此時的段正淳自然沒心思揶揄鍾萬仇的,一遍又一遍地追問兒子有沒有睡鍾靈,而本該對他憤怒的刀白鳳卻是一副心事重重模樣,出了萬劫穀就跟他們分道揚鑣,往玉虛觀去了。


    左子穆、司空玄等人一看沒熱鬧瞧了,也與鍾萬仇告辭,離開萬劫穀。


    “你……你……你……好你個沒有口德的和尚。”


    鍾萬仇提著刀在楚平生身前走來走去,難聽的話說了不少,就是不敢一刀劈下去,這樣看來,他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沒口德?他何止是沒口德,就是一個佛門敗類,僧侶之恥,雖然我不知道刀白鳳為什麽突然改口,但說他是個淫僧,一點沒錯。”


    鍾萬仇請的人都走了,穿著一件淡紫色長袍,風韻不減當年的甘寶寶從房間走出來,一麵去扶木婉清,一麵衝楚平生投來仇恨的目光。


    她當然有理由恨空虛和尚,畢竟是他當眾揭露鍾靈的身份,害得她和段正淳當眾出醜,也害得女兒聲名狼藉,試想以後誰會娶鍾靈?


    “你……你還有臉……”鍾萬仇揚手要打。


    甘寶寶雙手插腰,理直氣壯地道:“事情已經這樣了,你有本事打死我,正好一了百了,不用遭人白眼,受人指點。”


    “你……你……”


    鍾萬仇的手揚了又揚,卻終究沒敢落下。


    “不打是嗎?”甘寶寶恨聲說道:“我不讓你動師姐的女兒,你不聽,還請了一幫人來萬劫穀,最後怎麽樣?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吧。”


    “哎!”


    鍾萬仇把臉一偏,無奈長歎,對空虛和尚,他不敢動刀,對甘寶寶,他同樣不敢動手,就跟個鑽進風箱的耗子,兩頭受氣。


    楚平生看著因為鍾萬仇寵愛,保養得遠比秦紅棉好很多的甘寶寶,心想這不就是古裝版的“拋開事實不談,你就沒錯嗎?”


    鍾萬仇也是個奇葩。


    “你還在這裏幹什麽?我萬劫穀不歡迎你。”甘寶寶見楚平生在那冷笑,越想越氣,越想越不甘心。


    “你以為我在這裏是做什麽?隻是想等那些人走後和木婉清說句話。”


    “說什麽?她跟你這淫僧有什麽好說得。”


    楚平生衝甘寶寶笑了笑,盯著她懷裏的木婉清說道:“迴去告訴你娘,就說我說的,你女兒的身子……很潤。”


    話罷,他縱身一躍,沒影了。


    木婉清身子一震,駭然欲絕,甘寶寶扯著嗓子對天喊道:“無恥淫僧,我跟你沒完。”


    鍾萬仇也跟著朝他的背影呸了一口:“好賊禿,有本事你別跑。”


    ……


    當晚。


    萬劫穀。


    鍾萬仇才洗完腳便有下人來報,說聽到夫人房裏有動靜。


    白天發生了那麽多事,想到雲中鶴看妻子和女兒的目光,他菊花一緊,腳都沒擦,趿拉著鞋就往甘寶寶的臥房跑去,一進院門就聽到裏麵傳來咯吱咯吱的床動聲。


    鍾萬仇一下子慌了,卻又不敢直接推門,就站在門外朝裏麵喊:“寶寶,你房裏是不是有野男人?”


    咯吱咯吱的床動聲一下子停了。


    “沒,沒有,你聽錯了。”


    任誰聽到自己老婆著慌的聲音,脾氣爆的怕是一腳下去,門都給踹飛了,可他就是不敢上,在門口咬牙切齒半天,恨聲說道:“野男人,你給我等著”,說完就去拿刀。


    鍾萬仇的注意力放在老婆這邊,沒有看到西側雜物間的屋頂立著一道人影。


    其實楚平生一直沒走,作為一個睚眥必報的人,他當然不會放過一口一個淫僧罵自己的甘寶寶……雖然,這話也不錯,可他現在不是還沒淫成嘛,未遂犯和既遂犯能一樣嗎?


    “不用去拿,刀我給你帶來了。”


    嗖。


    院子裏多了一個人,鍾萬仇懷裏添了一把刀。


    他看看佩刀,再看看楚平生:“你,和尚,你居然沒走?”


    “廢那麽多話幹什麽,踹門。”


    “這是我的事,跟你一個和尚有什麽關係,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


    聽他這麽說,楚平生是又好氣又好笑,哪個男人捉奸,還在門外招唿一句“你等著,我去拿刀”,這分明是在提醒房間裏的野漢子“我給你機會了,趕緊滾蛋”。


    如果說天龍八部第一賤是遊坦之,那這鍾萬仇排第二定然無人反對。


    “和尚我有一個癖好,捉奸!”


    話音剛落,楚平生一腳踹過去,門嘭地一聲開了。


    鍾萬仇嚇得一哆嗦,嘴角和眼角一起抽。


    “鍾穀主,你不進去嗎?”楚平生一麵說,一麵邁步進屋。


    “寶寶,我的寶寶。”


    鍾萬仇生怕和尚看到媳婦兒的春光,快步搶入,攔在前麵,跟才提好褲子,一臉惶恐的鎮南王對上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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