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平生的迴答差點沒把老叫花子嗆死,他這兒剛剛教完逍遙遊就被黃蓉喊去吃果子,吃完迴來看看他練得怎麽樣了,結果他說練的不是逍遙遊,有這麽不著調的人嗎?


    “那你練的是什麽?”


    楚平生說道:“蛤蟆功。”


    “老毒物的蛤蟆功?”洪七公瞪大雙眼,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你剛才在練蛤蟆功?”


    這怎麽可能。


    他跟老毒物可是夙敵,降龍十八掌同蛤蟆功對打也不是一迴兩迴了,對於蛤蟆功的了解,老毒物是第一,他絕對稱得上第二。


    “他的蛤蟆功不是要趴在地上,像這樣……”


    他用手捋了捋腮幫子,還發出一種蛙鳴般的擬聲。


    楚平生一臉奇怪:“我練的蛤蟆功跟他的蛤蟆功有點不一樣。”


    洪七公想起桃花島時他用過的大威天龍伏魔掌,上上下下打量好幾遍:“怎麽個不一樣法?”


    楚平生說道:“你剛才不是領教過了嗎?”


    洪七公一頭黑線:“我說的是蛤蟆功,伱剛才打得是降龍十八掌第十五式龍戰於野。”


    講完還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我教你的武功我會不知道?”


    “對啊,我打的是降龍十八掌,但用的內力有一半是你貢獻的。”


    “!!!”


    洪七公一時間沒明白過來,他用自己的內力打出的龍戰於野?


    這是什麽神仙蛤蟆功?


    楚平生解釋道:“你難道沒有聽過蟾蜍吞月的故事嗎?我隻是讓這蛤蟆功恢複了它本來的麵貌,歐陽鋒那是練錯了。”


    “???”


    剛才洪七公腦海裏是三個感歎號,現在變成了三個問號。


    蛤蟆功可不像他的降龍十八掌,乃是歐陽鋒自創絕技,本人創造的絕技本人練錯了?這是什麽鬼設定?


    “哎,老叫花子,你能不能快一點,就你這麽個教法,教到天黑我們也走不了。”林子裏飄來周伯通的聲音。


    洪七公知道周伯通頑童心性,這島上就一片林子兩個小山頭,至多有些野雞、鼯鼠、海鷗什麽的,逛個一時三刻也就膩了。


    “老頑童,你催什麽催,再催我就在島上住下,不走了。”


    周伯通隻敢躲在林子裏喊,根本不敢到楚平生麵前晃悠。


    “哎呀,你不是講楚平生學武功快嗎?太慢了,太慢了,這海外的破島,我一刻都待不下去。”


    楚平生沒有理睬周伯通:“對了,洪幫主,有件事我想請你幫忙。”


    “什麽事?”


    “我想請你去臨安皇宮走一遭。”


    “去臨安皇宮?”


    楚平生點點頭,小聲說了幾句話。


    “這件事你自己去就行了,幹嘛非要拉上我,老叫花子野慣了,在一個地方待不住,而且萬一你那大舅哥真的改邪歸正了呢,老叫花子不是白跑一趟?”洪七公苦口婆心地道:“楚平生,你得學會相信別人,不要整天疑神疑鬼的,知道嗎?這樣活得太累。”


    相信別人,跟你一樣嗎?要不是我借你通犀地龍丸,現在搞不好已經躺在石洞裏交代後事呢。


    楚平生在心裏吐槽一句,微笑道:“敢不敢打個賭?”


    “不賭,不賭。”


    洪七公把頭晃成陀螺,拒絕得相當幹脆。


    第一次見麵,本打算隻教他一十二式降龍十八掌,結果被算計得教了全部。


    第二次見麵,逍遙遊正在教。


    再打賭,贏了還則罷了,一旦輸掉,自己還有什麽好教的?想想也就打狗棒法了吧,這可是隻傳丐幫幫主的武功,真傳給他,豈不意味著要把丐幫交給他?


    看來這老頭兒是被自己算計怕了,楚平生說道:“洪幫主,你還別委屈,據我所知,現在蒙古使者正在臨安皇宮商談宋蒙結盟一事,夥食方麵一定會拿出最高規格的待遇,搞不好會有鴛鴦五珍膾呢。”


    “鴛鴦五珍膾?”


    洪七公一聽這個菜名,那眼光,就像chinajoy上的宅男看到大長腿細高跟兒露著一雙半球的清涼姑娘。


    “不對,你怎麽知道我老叫花子心心念念要吃鴛鴦五珍膾?”


    “因為啊……我不告訴你。”


    楚平生說完縱身一躍,幾個閃身便落到下麵的沙灘上,他在石壁之間騰躍的路子,赫然是逍遙遊裏的忘憂步。


    他不說,洪七公也不願意費腦筋,往林子裏探頭探腦的周伯通說道:“老頑童,等到了江南,我帶你去個好玩兒的地方,怎麽樣?”


    “好啊,好啊。”


    這話楚平生說,老頑童鐵定把腦袋晃成撥浪鼓,換成洪七公就不一樣了,老叫花子在他這裏還是有幾分信譽的。


    ……


    吱……


    吱……


    陽光熱辣的江南,人在百無聊賴,蟬在叫。


    已經有好幾天沒有下雨,這讓臨安城周邊的宋人多少有點不適應。


    楊鐵心在牛家村就三間土坯房,即便加上郭家的老房子,也不可能住下全真六子和江南五怪,更別說還有一個梅若華。


    於是廢棄的曲三酒館在經過一通打掃和修補後,成了全真六子、西域四美和梅若華的安身之所。


    咚咚咚……


    穆念慈端著一盒色澤淡紅,點綴著大棗和豆沙的定勝糕推開了梅若華房間的門。


    “梅前輩,這是我昨天去臨安買來的定勝糕,特地端過來給你嚐嚐。”


    “好,你有心了。”


    五心向天,盤膝坐在床上的梅若華點點頭。


    雖然一身功力沒了九成,但是對於楚平生傳給她的全真心法卻不曾懈怠。


    作為一個過了十幾年被武林正道喊打喊殺的日子的女魔頭,沒有武功就沒有安全感,而且她也不想成為楚平生的累贅,在他沒有拿到九陰真經上卷前,多練一點全真派的心法肯定沒有壞處。


    穆念慈把裝定勝糕的盒子放在茶幾上,順勢在旁邊的椅子坐下。


    梅若華偏了偏臉:“你還有事嗎?”


    “嗯。”穆念慈說道:“是這樣的,義母昨天跟我商量了一下,想等平生從桃花島迴來就給我們操辦婚事,他的父母遠在南疆,不可能舟車勞頓趕來江南,義母的意思是,梅前輩怎麽說也算是他半個師父,不如……到時候請你以男方長輩的身份出席婚禮,你看怎麽樣?”


    梅若華說道:“我是個瞎子,在江湖上的名聲也不好,這麽做,你就不怕惹來武林人士的恥笑?”


    “不會的。”穆念慈說道:“我了解平生,他不是一個會在意別人說什麽的人,而且……在歸雲莊時,你不是一直想讓天下人知道你收了一個驚才絕豔的徒弟嗎?”


    “沒錯。”


    梅若華點頭應是:“我是沒有意見,問題是全真七子和江南六怪會不會同意。”


    “梅前輩請放心,他們的工作我來做。”


    穆念慈心滿意足地起身告辭:“就不打擾前輩休息了。”


    “嗯。”


    梅若華淡淡地應了一句。


    “等等。”


    穆念慈往前走了沒兩步,又突然被她叫住。


    “前輩,你……還有什麽要吩咐的嗎?”


    “叫前輩多見外,算起來我也就大你十來歲,都把人叫老了,不如以後你喊我姐姐。”


    “這怎麽行,您是平生的師父,我是他的妻子,喊姐姐不合適。”


    嘭!


    梅若華一拍床板:“穆念慈,平生一直在我麵前誇你,講你是一個心思單純的好姑娘,沒想到也學會用這種伎倆試探我了。”


    “前輩,你何出此言?”穆念慈強裝鎮定說道,其實心裏很慌,兩隻手沒處落沒處放的。


    她糾結了一夜才想出這麽一個自認為非常完美的說辭來把梅若華架到長輩立場。


    沒想到居然被識破了。


    “你以為我梅若華是誰?如果我不夠謹慎,早就被那些覬覦九陰真經的武林人士害死了,你的心思能夠瞞過別人,瞞不過我。”


    “……”


    眼見穆念慈沉默不語,梅若華從床上下來,摸了摸方幾上的糕點盒,稍稍收斂怒意。


    “說吧,你是不是聽到什麽了?”


    事已至此,自然再沒有隱瞞的必要。


    穆念慈咬了咬下唇:“那我問你,你跟平生……究竟是什麽關係?”


    梅若華表情不改,神色淡然:“就是你認為的那種關係。”


    見她沒有否認,穆念慈一臉哀傷,足下無力,往後倒退半步。


    “怎麽會這樣,他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梅若華寒聲道:“哼,如果放在以前,誰敢跟我搶男人,早就一掌要了她的命,隻要把你們都殺了,從今往後,他便隻屬於我。你應該慶幸我不是原來那個人了。經年服食砒霜,我對自己的身體很清楚,想為他留下一兒半女是不行的,所以對你,我已經很有耐心了。”


    穆念慈知道她說的是真話,但心裏還是很難接受這種事。


    “你走吧,迴去好好想想。”梅若華背過身去:“哼,以平生的為人,還愁找不到肯為他生兒育女的女人?”


    “他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又重複一遍內心的不甘,穆念慈呀地推開房門,踉踉蹌蹌走出去,趕巧王處一帶著瘋瘋癲癲的傻姑進來。


    “咦,這不是穆姐姐嗎?你吃西瓜嗎?”


    當年楊鐵心和郭嘯天同曲三小有交情,現在夫妻二人搬迴牛家村居住,自然少不了關照這個瘋瘋癲癲的丫頭,穆念慈就曾幫她洗衣服,送零食,所以兩人關係不錯。


    “你自己吃吧,我不吃。”


    “很甜的,穆姐姐,你嚐嚐。”傻姑自然是不懂察言觀色的。


    “都說了我不吃。”


    穆念慈推開她的手,轉身跑掉了。


    傻姑嘿嘿一笑,抓抓亂糟糟地頭發:“穆姐姐今天跟平時不一樣。”


    王處一瞥了一眼梅若華的房間,心裏劃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穆念慈說話哽咽,眼裏噙著淚花,難不成跟梅若華起了衝突?可是她們兩個能有什麽過節?


    他想不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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