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怎麽了?”


    韓小瑩急得滿頭大汗,幾乎是撲到二人身邊,扶起他的頭放在自己腿上。


    楚平生心裏一喜,我的韓女俠,繃不住了吧,這事兒吧,還得好好謝謝歐陽公子呢。


    唿哧……


    唿哧……


    他不說話,隻是大口喘息,裝出虛弱無力的樣子。


    孫不二咬咬牙,看了一眼將傾未傾的大船,抓住程瑤迦的手一指東方:“還記得我們被漁夫騙去的小島嗎?”


    程瑤迦點點頭。


    “你們到那邊等我。”


    話罷縱身而起,金雁功使出,手腳並用攀上大船。


    韓小瑩抬頭問:“孫道長,你去幹什麽?”


    “……”


    她的聲音淹沒在船木爆裂聲中,孫不二的迴應也被風與火吹散。


    不是吧……


    這女道士。


    楚平生倒是聽到半句,有些牙酸和肝疼,自己這是演戲好吧,而孫不二……入戲太深了。


    韓小瑩也想上船,被程瑤迦一把拉住,指指“陷入昏迷”的楚平生,不斷搖頭。


    她再看看坐在篷子下麵如同嚇傻的華箏,重重地歎了口氣,吩咐啞仆趕緊離開,免得被大船噴射的火焰波及。


    轟……


    轟……


    小船才離開,大船的船艙裏便傳出爆炸聲,甲板上的桅杆也向下沉的一側翻倒。


    ……


    與此同時。


    臨安城郊,牛家村。


    月華輕柔,夜風微涼。


    穆念慈並攏雙腿,坐在村口水井旁邊遙望星空。


    “平生那邊……不知道怎麽樣了,有沒有想我。”


    她一邊思念出海未歸的未婚夫,一邊撫摸著無名指嵌有鬆綠石的金指環,這是他從寶應帶迴來的,雖然江湖兒女不重繁文縟節,但這彩禮,還是要象征性地表示一下。


    “念慈。”


    這時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她迴頭一看,見是楊康。


    “你怎麽來了?”


    “娘見伱來村口打水許久未歸,有點擔心,讓我過來看看你。”


    “哦,我見月色不錯,不由自主看了一會兒,義母還沒休息?”


    穆念慈站起身,走到水井旁邊,把盛滿水的木桶提在手裏準備往村裏走。


    “念慈。”


    “怎麽了?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有件事,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楊康欲言又止。


    “你說吧。”


    “日前我去幫韓三俠打酒,途徑曲三酒館時聽到梅若華和韓小瑩在裏麵談話,就靠過去聽了幾句,是關於楚平生的。”


    實際上他不是不小心聽到,而是一直在關注梅若華,想要弄到她手裏的九陰真經,隻是苦於梅若華有全真六子和程瑤迦守候找不到動手的機會。


    “關於平生?她們說什麽了?”


    楊康盯著她的眼睛說道:“梅若華說,她和楚平生發生了關係,而且把一身功力都給了他。”


    “你說什麽?!”穆念慈心頭一驚,提水桶的手沒有抓住,木桶掉在地上,激蕩的井水打濕了她的紅裙。


    “我說,楚平生和梅若華有染。”


    “不可能,這事兒絕不可能,我不相信。”


    楊康走上前,想要去扶她的肩膀,結果穆念慈用力一搡,直接給他推得倒退三步。


    “念慈,你若不信,大可以去問梅若華。”


    “楊康!”穆念慈猛地抬頭:“你為什麽要跟我說這些?”


    楊康一臉認真地道:“我隻是不想你上當受騙,楚平生的城府遠比你們想的要深,他不是一個值得托付的人。”


    “他不是?那你是?”


    穆念慈怒目而視:“怪不得平生提醒我小心你,楊康,我告訴你,就憑平生為國為民,為義父義母做的那些事,我這輩子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念慈!”


    “我真想不明白,他為楊家做了那麽多,你作為義父之子不感恩圖報,卻在私下裏挑撥是非,楊康,你還是人嗎?”


    “可我說的都是真話。”


    “楊康,看在義父義母的份上,我就當今晚沒有見過你,如有下次,別怪我不認你這義兄。”


    穆念慈提起水桶踩著一地月色往村裏走去。


    上麵這番話說得義正言辭,她的表現也透著一份決然和信任,然而如果走近一些會發現,她攥著水桶提手的手在微微顫抖。


    歸雲莊一戰,她到得遲了些,沒有看到楚平生為梅若華據理力爭的一幕,但是在歸家途中,沒少聽江南五俠和全真六子議論這件事,擔心楚平生會走歪路。


    對於楊康的話,她起碼信了一半,梅若華是肯定要去找的,但這不代表她會和楊康統一戰線。


    “楚平生……”


    眼見穆念慈越走越遠,楊康心中憤懣難消,一爪按在井口上方木架的橫梁上,留下五道不太清晰的爪痕。


    楚平生,你要拿武穆遺書?哼,做夢!


    ……


    兩個時辰後,孫不二和程瑤迦去過的小島上的一個山洞內。


    韓小瑩看著身前臉色通紅,不時皺皺眉,麵露痛苦且神誌不清,時而握住她的手,低聲說對不起,時而呢喃韓姐姐你別走的楚平生,心裏好似開了醬菜鋪子,五味雜陳,情緒萬千。


    “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念慈在牛家村等你,還有梅若華,她也在等你迴去。”


    韓小瑩往後理了理他額前被海水打濕的頭發,手背輕輕刮擦著臉頰,滿眼溫柔。


    此時此刻她很後悔,如果之前不賭氣,跟著他一起登船,事情或許不會變成這樣。


    “唉!”


    韓小瑩重重地歎了口氣,拿起旁邊的水袋,想要喂楚平生一點水喝,這非但沒有緩解痛苦,反而引起一陣劇烈咳嗽。


    看著他重新昏睡過去,神誌清醒的瞬間還叫了一句“韓姐姐”,她的眼睛又紅了,想著如果中毒的人是自己,不是他該多好。


    “韓女俠,韓女俠。”


    伴著一陣踢踏聲,程瑤迦從外麵跑進來,原本幹淨的白裙沾著一些沙子,頭發也濕漉漉的,看著有點狼狽。


    “孫道長她……她……她來了。”


    韓小瑩一聽,趕緊站起來往外走,出了洞口發現華箏在收集柴禾準備燒水,便讓她停下手頭工作,去山洞裏麵照看楚平生,然後與程瑤迦一路快跑,趕到海邊。


    天還沒亮,海浪嘩嘩地拍打著沙灘,遠遠地看到一艘小船徑直朝小島駛來,程瑤迦和孫不二師徒一場,自然很容易分辨來人身份,韓小瑩打量好一陣子才確定劃船之人穿著道袍。


    “孫道長,你沒事吧?”


    韓小瑩顧不上許多,踩著幾乎沒到膝蓋的海水迎向小船,楚平生是為救孫不二和程瑤迦去歐陽鋒的大船的,後麵發生了什麽,楚平生中的什麽毒,程瑤迦也說不清楚,她隻能把希望寄托在孫不二身上。


    “咦。”


    當她靠近小船,卻發現上麵不僅有孫不二,船艙裏還躺著一個人,看起來是……歐陽克?


    原來孫不二是趁洪七公和歐陽鋒鬥得難分難解之際去抓歐陽克了。


    “歐陽克,解藥拿來。”


    她縱身上船,抽出鞘中長劍橫在歐陽克的脖子上。


    少莊主麵有懼色,急得眼珠子來迴亂晃,喉頭不斷蠕動。


    “我怕他大喊大叫引來歐陽鋒,點了他的穴道。”孫不二解釋一句,指指小島:“去岸上說吧。”話罷縱身一躍,上了沙灘。


    鏘。


    長劍歸鞘。


    韓小瑩一點船板,借力平移一丈有餘,落在孫不二和程瑤迦身邊。


    “楚平生呢?”


    “被我安置在島上的山洞裏。”


    “帶我去看看他。”


    “好。”


    少時,韓小瑩引著孫不二來到楚平生棲身的山洞,就看見華箏不知道從哪裏找了根空心的木管,正用嘴和木管把水袋裏的水渡給滿臉通紅,虛汗淋漓的楚平生。


    “我……我……”


    一看幾人進來,她有點慌,趕緊拿著木管起身。


    “我看楚公子喝不進水,不得已……”


    這時候誰還管她這麽做是不是情非得已,孫不二走到墊著枯枝敗葉的石台前麵,拉過楚平生的手號了號脈,輕聲說道:“果然如此,看來歐陽克沒有騙我。”


    “孫道長,你快說,他怎麽樣?這毒能不能解?”韓小瑩追問道。


    程瑤迦也在旁邊眼巴巴地看著他。


    孫不二麵帶顧慮看了華箏一眼:“韓女俠,到外麵說吧。”


    兩人轉身走出山洞。


    程瑤迦自然跟了出來。


    孫不二皺了皺眉:“你進去。”


    “不。”程瑤迦杏眼含淚,語帶哽咽:“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是我師父,這裏我跟他才是最親近的,所以師父的情況是好是壞,你最不應該瞞的人我。”


    孫不二的舉動讓她聯想起話本裏郎中通告家屬病人沒救,準備後事的情節。


    她理所當然地認為如果不是為了救她這個徒弟,楚平生也不會登上大船,後麵不僅默寫出九陰真經下卷,還遭到歐陽克的暗算,雖然從改換門庭拜入楚平生門下到流落荒島,滿打滿算也就一個月,但是她對師父的憧憬、仰慕、親近和感激,一點不比那些做了很多年師徒的人差。


    “既如此,好吧……”


    孫不二見她如此堅決,隻能遂了她的心願,在一陣猶豫後,有些尷尬地道:“楚平生中的不是毒。”


    “不是毒?那是什麽?”程瑤迦被這個說法驚呆了,就楚平生那個樣子,隻要有點常識的江湖客,都能看出這是中毒的跡象。


    韓小瑩卻做思索狀,似乎想到了什麽。


    孫不二壓低聲音說道:“他是服了歐陽克特製的春藥,而且是過量的烈性春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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