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擎璟進了青山村,就看到半山腰有一處房子,房子隱藏著叢樹之間,清幽而又孤立,如同劉言姝這個人一樣,不知為何,居然有些激動,他很想看看,劉言姝再次見到自己,是什麽樣的表情。


    他想,言姝肯定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現在他屈身而來,她會不會很是驚訝?會不會有些激動?


    而不像東山觀那樣,清冷而又有禮。


    過了橋,他下意識的催動了馬匹,馬加速跑了起來,而這時,突然從山上滾下來一個東西,那東西速度太快,馬受驚前蹄向上,嘶叫起來。


    南擎璟急忙抓緊韁繩,安撫馬匹。而任旭已經飛到了晉王的麵前,一腳將從馬蹄下劃過去的東西踹飛,看到驚擾晉王的是一個人時,雙眼一眯,拔出劍飛身刺了過去。


    任旭落到的同時,齊老二也落在地上。


    “主子,您沒事吧!”任旭關心的問道。


    剛剛發生的太快,眾人都來不及反應,任旭就已經出手了,聽到任旭這麽問,眾人急忙下馬,去問候。


    南擎璟已經穩住了馬,見眾人問候,優雅地笑著說道:“無妨。”然後不悅的看了一眼從半空中落在地上閉上眼睛的人,冷聲說道:“去查一查什麽人?”


    希望不是他好哥哥的人,否則,這個村子裏的人,都別想活了!


    任旭正打算上前,就見從坡上跑過來一個肥胖的婦女,驚叫道:“當家的,當家的!你怎麽了這是?”


    南擎璟等人抬頭看去,隻見半山坡上露出一群人,為首的正是言姝,隻見她今日算了一身淺青色的衣裙,同背後的樹林相照應,顯得更加的清幽典雅。


    言姝看向地上胸膛鮮紅一片閉著眼睛的齊老二,她本來想借這些貴公子的手,好好的懲罰齊老二,卻沒有想到,那個侍衛如此的心狠手辣,隻是驚擾了馬,就把人給殺了。


    奴才這麽兇殘,在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主人的意願,如此看來,這晉王果然不是好人,難怪相公提到他時,滿臉的不悅。


    感覺到她的手被緊了緊,言姝看過去,就見韓氏緊張的看著她,滿臉的擔心。


    言姝拍了拍韓氏,正打算下去看看齊老二還沒有救,就見趙氏跑到齊老二的跟前,一邊哭一邊用力的搖晃著他,見他不睜眼睛,探了探他的鼻息,確認他死了,嚇了一跳,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言姝知道,齊老二沒有救了!


    這是李村長帶人跑了過來,看到情景,臉色一白,顫聲問道:“這……這是怎麽迴事?”


    趙氏一下子站起身,指著任旭說道:“村長,你要為我男人做主呀!看到那個拿著劍的男人了嗎?他狠心呀,見我男人滾下來,將我男人踢到半空中殺了。我男人死了呀!村長,你要給我做主呀!”


    李村長不認識一直端坐在馬匹上的人,卻認識唐銘勳,走過來拱手顫聲問道:“貴人,這……這是怎麽迴事呀!”


    唐銘勳一方麵覺得任旭的手段太過殘忍,上去就下殺手,另一方麵也見識了皇家的無情,又覺得理所當然。


    麵對李村長疑惑而又氣憤的目光,一時間,唐銘勳也不知道如何迴答的。


    “村長,這是個誤會!”


    趙氏聽唐銘勳的態度軟糯,她向來欺軟怕硬,再加上村長在這裏,像是有了依仗一樣,大聲叫道:“什麽誤會,他們分明是故意的,我們大家在上麵看得清楚,那就是那個臭男人上來就把我男人給殺了。殺人是要償命的,村長,必須讓他們給我一個說法。”


    任旭見對方敢指著自己,還敢罵自己,如此囂張,眉頭一橫,正要向前,卻聽唐銘勳問道:“你想要什麽說法?”


    趙氏知道,自己的男人已經死了,而這些人,一看就非富即貴,即便去縣令大人那裏,也不一定能夠討到好處,為今之計,還是換些銀子比較實惠,就說道:“我要銀子。你們最少給我一……不,五百兩,對,否則我絕對不會放過那個黑心的殺人兇手。”


    唐銘勳皺了皺眉頭,這婦人真是的,說就說,總是加一些詞語做什麽,沒有看到任侍衛臉色都黑了。


    正要應下,就見一個老頭和一對中年男女跑了過來,中年男人說道:“不行,至少要……要一千兩。”


    齊老頭見齊老大才有一千兩,有些不高興,這些貴人可是都是有錢人,孫子說過,他們這些世家公子,隨便一出手就是幾千兩上萬兩,上次這些貴人們進山,給言姝的打賞都有幾千兩。


    “我兒子上有老下有小,這麽慘死,一千兩怎麽夠呢?至少要五千兩。”齊老頭本來想要一萬兩的,可怕得罪對方,沒有獅子大開口。


    趙氏一聽五千兩,滿是欣喜,她做夢都沒有想過這麽多銀子,五千兩,那麽以後和兒子的生活,就沒有什麽後顧之憂了。


    點點頭,用力的說道:“對,必須五千兩。那挨千刀的男人殺了我男人,想要不被縣令大人判死刑,必須給我們五千兩銀子做補償。否者我就去告他!我們全村的人都看著呢,現在刀上還有血,抵賴都抵賴不了。”


    唐銘勳見任旭嘴角輕抿,眼神殺意變濃,擔心這婦人再說什麽話刺激任侍衛,就拿出五千兩銀子,說道:“給你銀子,離開吧!”


    趙氏大喜,正要去接,卻被齊老頭用力一推,冷聲訓斥道:“我兒子死了,你一個婦道人家接什麽銀子。公子,銀子給我就好了。”


    趙氏可是知道,銀子進了老爺子的手裏,那別說自己得五千兩了,就是一百兩都別想的。


    穩住身子,在齊老頭接銀子的時候,一把將他推來,“我男人死了,你憑什麽要拿銀子。這銀子必須我拿。”


    齊老頭屁股還疼著,被趙氏這麽一推,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疼的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可是見趙氏已經拿走銀票了,隻能放棄,打算迴頭再說銀票的事情。


    唐銘勳見事情解決,就說道:“銀子收了,趕快將人抬迴去,葬了吧!”說完,走到南擎璟的跟前,說道:“公子,我們走吧!”


    南擎璟雖然覺得這刁民死有餘辜,可是這麽多人看著,他也不想落個心狠手辣的名聲,既然唐銘勳聰明主動站出來解決,他自然無話可說。


    就笑著點點頭,驅馬前行。


    趙氏見人都拉著馬走了,開心的看了看手中的銀票,見公爹站起身,怕他搶了,急忙放在胸口藏起來,然後撲到齊老二的身體上,哭道:“當家的,你就這麽走了,你死的怨呀,都是那個天殺的,將你害了呀!……”


    言姝聽趙氏一邊哭喪一邊罵殺齊老二的人,而那侍衛,緊緊的握了握手中的劍,眼神陰沉,最後冷冷的看了趙氏一眼,反而將劍鬆開,嘴角帶著諷刺的笑。


    言姝輕輕皺了皺眉頭,總覺得這笑有些不懷好意。


    心想,他或許是諷刺趙氏,再罵他也是枉然,反正他已經將她男人殺了。


    南擎璟等人走到山坡上,青山村的百姓自動的避開,唯恐招惹了對方,被對方給殺了,不過卻沒有離開,站在遠處看這些人來青山村幹什麽?


    走到言姝麵前,南擎璟才下馬,笑著說道:“齊娘子,我們又見麵了。”


    言姝感覺到韓氏緊張的抓了她一下,顯然是被剛剛殺人的場景嚇住了,拍了拍她的手,福了福,行禮說道:“參見五公子,參見各位公子。不知道各位公子來青山村所為何事?”


    齊老二因為這個人而死,可他現在卻好像一點自責都沒有,甚至覺得剛剛他的侍衛隻是踩死了一隻螞蟻似的,讓言姝很是生氣。


    可也知道,在古代這種皇權至上的時代,人命本來就很賤!


    眼前的人她現在還不是對手,隻能壓下心中的不適探知他們的目的。


    南擎璟見青山村所有的人都臉色帶著惶恐,隻有言姝臉色平靜自若,態度謙和疏遠,一如昨日。


    覺得失望的同時,卻又有了更大的興趣。


    正如征服而來的東西,才更有趣味性。


    而他身份高貴,誰知道他的身份,不說他的相貌和氣度,都會一見傾心,阿諛奉承,倒是這言姝,不愧是清雅不凡的女子,態度都沒有變。


    言姝若知自己的態度無意間激起了南擎璟男人的劣根性,一定將她諂媚的功夫發揮到家,也不想被這男人惦記。


    “我們今日無事,想去上山打獵,想勞煩齊娘子帶路,可否?”


    “對不起,我這兩日身體不適,無法上山。五公子可以請其他人帶你們上山。”


    言姝的決絕讓南擎璟微微有些不悅,正準備開口,就聽趙世子說道:“齊娘子這是推脫之詞吧?你若是跟著我們進山,要多少銀子,盡管開口,本世……本公子絕對少不了你的好處。”


    感覺到對方的視線不斷的打量著自己,眼神帶著猥褻,如同昨日一般,言姝皺了皺眉頭,原來是這個男人,昨日放過他,今天自己找虐,真是欠教訓。


    帶著遺憾說道:“多謝公子的好意了,隻是民婦真的身體不適,實在無能為力。諸位公子一看就身份不凡,必定有護衛在身,山中的野狼也並不是太過兇狠,諸位公子自行上山好了。”


    隻要進了山,就幾乎是她的天下,她一定讓這個男人吃盡苦頭!


    趙世子覺得她就是搪塞之詞,可惜,他是不會給她機會的,笑著說道:“正好,本公子帶的大夫,既然齊娘子身體不適,定要看看才行。”說著,向後看了一眼。


    從人群中走出來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那男子相貌一般,臉卻白得狠,還帶著一絲病態,似乎常年沒有見過太陽一般。


    可是言姝認真看去,中醫講究望聞問切,一般望能夠從麵相看出三分病情,可她卻從這個男人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病態。


    隻見對方走到她麵前,聲音陰柔低啞:“將手腕伸出來。”


    言姝挑了挑眉頭,一旁的唐銘誠走向前說道:“你不是不舒服嗎?快讓大夫看看,趙公子帶的大夫,一定不會太差的。”


    唐銘雅也說道:“言姐姐,醫不自治,你還是讓人給你看看吧!”


    趙世子扇著扇子,跳著眉頭,語氣帶著威壓,笑著逼問道:“難道齊娘子是不想同我們進山,故意便宜我們不成?”


    言姝看了他一眼,微微向上拉了拉衣袖,露出一節白嫩的手腕,說道:“大夫,你看吧。”


    那男人伸出兩根又細又蒼白的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言姝好像碰到了冰一樣,身體本能的撤去。


    見男人看過來,隻能歉意的說道:“太涼了!”


    “抱歉!”蒼白的男人說完,便又搭在言姝的手腕上,少許就移開說道:“迴各位公子,這位娘子確實身體不適,氣血虛空,還有些勞累過度,身體虛寒,這幾天最好臥床靜養,不要再勞神奔波了。”


    韓氏開始也以為言姝是搪塞之言,沒有想到大夫真的這麽說,瞬間慌了,說道:“姝兒,你身體不適怎麽不告訴娘,快,快迴屋躺床上去。”


    言姝笑著說道:“娘,我沒事!不用那麽擔心。”


    唐銘雅皺著眉頭關心道:“怎麽會沒事呢?大夫,言姐姐這病要開什麽藥,麻煩你過會兒開個方子。”


    “對,什麽藥盡管開,隻要能將齊娘子的病治好。”唐銘誠也說道。


    那蒼白的男人垂著眉頭說道:“不用特別開藥,平時多吃些補血益氣的就可以,比如紅豆和紅棗,紅糖薑湯。”


    男人們都皺了皺眉頭,這大夫不靠譜吧,他剛剛說的那麽嚴重,結果開藥的時候,卻這麽簡單的藥?


    就連南擎璟都不悅的看向趙世子。


    剛開始韓氏還有些擔心,後來一聽說吃紅棗和紅薑糖湯,上次韓氏瞬間明白了,上次姝兒身上來她怎麽忘了姝兒這是小日子來了,可不正是氣血空的時候,瞬間放心了。


    急忙道謝說道:“多謝大夫了,我一定會記住的。”


    言姝福了福,朗聲說道:“這位公子,大夫也說了,我需要臥床休息,所以真的抱歉,就不能夠帶你們去山裏了。你們自便吧!”


    趙世子臉色有些不好,便說道:“既然你身體不適,那麽就讓你男人帶路好了。”


    “我男人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恐怕也不能帶各位上山。若是各位不嫌棄,我可以再找兩人給各位公子帶路。”


    南擎璟今天來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言姝,上山隻是個借口罷了,見言姝確實不易上山,就說道:“不用了,我們上山走走就好了。不過本公子聽唐小公子說齊娘子廚藝非凡,一直有心品嚐,還望齊娘子成全。”


    言姝算是明白了,他們這群人說白了就是衝著自己來的,就笑著說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隻是公子們人多,民婦恐怕沒有辦法操辦那麽多食物,而且,民婦家中的肉菜都不齊全。”


    “齊娘子隻需做我們七人的飯菜即可,其他人的飯菜不必多管。肉菜更不是問題。”


    言姝點點頭,說道:“如此,那麽諸位先去山上轉一轉,等飯菜做好了,我再讓人去叫各位公子。”


    南擎璟點點頭,笑著說道:“那就有勞齊娘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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