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禹書盯著那逐漸崩解的戮妖槍,長出了口氣。


    以後戮妖槍隻需老子有一柄就夠了。


    見了女妖一槍百槍下去,


    沒有不求饒的……


    他返迴人界,特地繞開了彭州城,一路向成都府行去。


    原因很簡單,


    笛兒姐就在彭州,


    若再給他來一次“裏麵穿的更好看”,那就太慘烈了。


    戮妖槍的法力可不好受,那股猙獰劇痛的感覺,蕭禹書絕對不想再體會一次。


    還是得盡快找到真龍或鳳凰之血,


    否則他豈不是隻能加入佛門?


    ……


    成都府,


    乃是劍南道規模最大,也是設置時間最長的一個府。


    唐肅宗至德二年,成都府便設立了。


    這裏位於劍南平原中部,氣候溫潤,土地肥沃,河流匯聚,經濟比較繁榮發達。


    “石牛對石鼓,白銀萬萬五。”


    “有人識得破,買盡成都府。”


    這首刻在錦江邊上石碑上的民謠,便寫的是成都府的事情。


    蕭禹書進了成都府,果然世麵繁華,人流湧動,熱鬧非凡。


    他信步向有名的摩訶池行去,


    據鹿族大祭司說,


    摩訶池邊有一片梧桐林,以前曾有鳳凰駐留。


    此時正值初夏,摩訶池水麵瀲灩,池邊繁花開放。


    尤其是池東岸萬畝海棠花,開的正是如火如錦,花香四溢,步行其間,令人心曠神怡。


    蕭禹書不由想起了杜工部的詩:


    “成都海棠十萬株,繁華盛麗天下無。”


    他心中暗道:


    這般美麗景色,以後應當帶著姐姐,苒兒和雲冰等,一家人一起來看看……


    海棠開的繁盛,花樹之間還有有些灌木,離得稍微遠些便看不見人了。


    蕭禹書突然聽到,距離自己數十丈之外,有個輕微的驚叫聲。


    那聲音極為短促,剛從嗓子裏生出,還未衝出口去,嘴便被人牢牢捂住了。


    也就是蕭禹書神識敏銳,換了普通人,在這麽遠的距離上,壓根就不會察覺有什麽問題。


    蕭禹書眉頭一蹙,向那個方向奔去。


    市井之間,魚龍混雜,難免就有歹徒在這花海中作惡。


    既然碰上了,他不介意管上一管。


    他幾步便衝到那裏,隻見四個漢子正摁住一個妙齡女子,捂住她的嘴,將她向角落裏拖拽。


    那女子拚命掙紮,但哪裏是四個漢子的對手?


    眼看便要被拖進偏僻之處,遭到侮辱。


    蕭禹書也不廢話,一步上前抬手便抓起了兩個漢子。


    哢哢兩下,便捏斷了他們的脖子。


    另外兩人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哢哢也丟了性命。


    四具屍體撲倒在地,


    那女子倒在地上,喘息了半天,咳嗽著方才坐了起來。


    蕭禹書見她衣衫淩亂,發髻都亂了,頭發披散著,模樣狼狽不堪。


    他脫下自己披著的大氅,彎腰披在那女子身上:


    “姑娘,你沒事吧?”


    那女子抬頭,感激說道:


    “多謝恩公——”


    兩人同時呆住了,


    這女子和蕭禹書竟然彼此認得!


    蕭禹書心中頗為驚訝,


    這女子竟是前皇後薑曦月!


    隻是她現在的樣子,跟當初差距很大。


    容貌依然清麗,但眼角卻帶著紅色淤傷,一直拉伸到鬢角。


    整個人穿的有些破爛,披頭散發。


    薑曦月也認出了蕭禹書,震驚了片刻,猛地一把抓住蕭禹書的袖子:


    “鎮南王,我——妾身可算找到你了——”


    蕭禹書仔細端詳著薑曦月,


    她的情況不太對,整個人有一股狂躁驚恐的氣質,


    好像有股火在她體內燃燒一般。


    他點了點頭,溫和道: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薑姑娘隨我來!”


    …… ……


    劍南道是鎮南軍的大本營。


    成都府內,自然有鎮南軍的據點。


    昔日蜀王的一座行宮,被改造成了鎮南大將軍的府邸。


    蕭禹書直接帶著薑曦月來到這裏。


    看著眼前一手抓著雞腿,一手抓著銀絲卷兒,吃的不亦樂乎的薑曦月。


    蕭禹書不由歎了口氣,薑家小姐,金枝玉葉,後來又是貴為皇後,一國之母,何等尊貴?


    怎麽就落到這個地步了?


    他不由問道:


    “薑小姐你怎麽來成都府了?大皇子作亂之時,你跑到哪裏去了?”


    薑曦月咽下口中的食物,不好意思的笑笑:


    “我已經兩天沒吃飯了——”


    “那你先吃,咱們一會兒再聊!”


    薑曦月吃了滿滿半桌酒菜,吃到最後突然傷心哭了起來。


    蕭禹書隻好趕緊規勸:


    “薑——太後娘娘——”


    “別叫我太後!”


    薑曦月喝道。


    隨即她低頭,十分愧疚的說:


    “王爺,是我不好,我不該對您無禮。我真不想當那個假皇後假太後了。”


    “那好吧,薑小姐。”


    蕭禹書給她倒了杯茶,溫聲道:


    “你不必害怕,到了我這裏,便一切都過去了。若想留在成都,我就給你安排好生活;想返迴薑家,就派人送你迴去。總而言之,一切都以你自己的意願為準。”


    薑曦月感激的看著蕭禹書,開口道:


    “那日大皇子破了皇城,我便躲了起來。隻因皇城之中……”


    她猶豫片刻,咬牙道:


    “隻因皇城之中,有我的一個大對頭。那國師傅青葉歹毒無比,在我身上下了詛咒。她害了我姐姐的性命,又要害我性命。”


    “什麽?”


    蕭禹書眉頭一皺,這件事他倒是不知道。


    不過傅青葉心狠手辣,做出這種事倒也不奇怪。


    他點了點頭,等著她繼續向下說。


    薑曦月道:


    “我躲了起來,傅青葉後來受了傷,不能來抓我。她派人來尋我,並沒有找到。等到大皇子的軍隊打破皇城,宮女太監都從皇城後門向外跑,我化裝混在裏麵也跑了出來。”


    “傅青葉沒死,她武功高強,我不敢留在上京城。逃迴薑家也沒用,天底下能製住她的人不多。我聽說秦王來了劍南,便一路趕了過來。隻是……”


    她臉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


    “我行走江湖沒什麽經驗,包袱被人偷走了,身上沒剩下什麽錢。來到這成都已經身無分文,見海棠花開得好想看一眼,卻又遇上了歹人……”


    她猛的跪在地上,泣聲道:


    “多謝王爺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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