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轟隆隆!


    鄭子言猛地一拍桌子:“那處理國事的就不是江生本人,這屬於欺騙朝臣,欺騙百姓!”


    “你一驚一乍的,幹什麽?”


    姬偃師摸著自己的胸口,嘴裏叼著半個雞腿。


    “這不是發兵的理由,多了一條?”


    鄭子言目光挪向周子晉。


    你們周家要奪迴江山,我們西戎鼎力相助,這不是欠了一個天大的人情?


    周子晉:“之前在京中,我也疑心此事,總覺得背後還有人。


    現在想想,那人,恐怕就是秦瀟無疑。”


    一個女人,把大秦搞得烏煙瘴氣?


    這才是真真正正的紅顏禍水吧?


    林危:“原本帶兵的那個‘晉王’是誰?”


    “江琬寧的表弟,石朝。”


    林危眉目往下一壓。


    難怪消息傳來那麽多天,援兵卻遲遲不到。


    這人哪裏是帶兵打仗的料?


    切切實實的紈絝子弟一個。


    “我看這人不能殺,得留。”


    林危的眉頭蹙成了一個川字。


    “石朝的父親理著戶部,和他兒子一樣,是個牆頭草,哪邊風大倒哪邊。


    可要是自己的親兒子出事,他老子不會善罷甘休。老來得子呢。”


    周子晉微微一笑。


    “確實是根牆頭草,不等刀架在脖子上,就已經乖乖把兵符交出來了。”


    “那人,你怎麽處理?”林危還是不放心。


    周子晉:“把他給綁了,逼石尚書掏銀子做內應。”


    眾人沉默。


    好計!


    末了,周子晉扭頭看向鄭子言。


    “你明知道鄭關月有了合作的意向,為什麽要打城門?”


    鄭子言:“我以為你們反悔了。”


    周子晉:“為什麽她過來求和,還故意為難?”


    鄭子言:“……”


    老子就是氣不過當年被一個姑娘將了一軍,想故意嚇嚇她,怎麽了!


    要是運氣好,不用和周子晉合作也能拿下江州城,自己不就壓了鄭關月一頭?


    天天弟弟長弟弟短,到底還是看輕了他!


    他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說的:“你還燒我糧倉!”


    “那兩個糧倉裏麵有糧?”


    周子晉磨了磨後槽牙。


    你也是該被嚇上一嚇!


    你他媽的就是個弟弟。


    他的眼睛帶出銳氣:“那函穀關,又是怎麽一迴事?”


    鄭子言誠懇道:“我說了隻是嚇嚇她,但和西戎半點關係都沒有。”


    謝知:“我能作證。”


    周子晉:“有人知道我們的合作,想要以此迷惑視線。”


    是誰呢?


    周子晉目光一冷,往皇城的方向看了一眼。


    ……


    夜深,林之語滿頭是汗地醒來。


    這是在哪裏?


    這裏是西戎大營的軍帳。


    她是來說和的。


    鄭子言把她留下來,就是為了捏個把柄。


    那周子晉呢?


    林之語有些恍惚。


    是夢吧。


    “醒了?”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林之語一怔,迅速坐起身來,倒是把坐在一邊的周子晉嚇了一跳。


    點亮燭火,他輕聲道:“都是有身子的人了,行事還是這麽冒冒失失……”


    看清林之語臉上決堤的淚,周子晉說不下去了。


    一顆心,可謂是八麵漏風。


    恨隻恨自己迴來得晚,讓她一個人為著江州城擔驚受怕。


    “原來不是夢啊……”


    林之語拉過周子晉的手,上麵不知何時多了粗糙的繭子。


    眼淚一滴一滴地落下來,滾燙地打在周子晉的心上。


    他一時有些慌了,帕子沒摸到,隻好用手輕輕抹去她的眼淚。


    “聽林危說,你醒來後冷靜地不行,怎麽這會就掉眼淚了,嗯?”


    最後那一個“嗯”,尾音上挑,帶著寵溺的意味。


    林之語抽抽搭搭,眼淚嘩嘩嘩往外冒。


    “我也不知道……那個時候是想哭,哭不出,現在是不想哭,它偏要流,這怪不得我。”


    “是是是,怪不得你。”


    周子晉一麵哄著,把她攬進懷裏。


    真真是瘦狠了!


    他的眼底劃過一抹痛色。


    等她哭夠了,周子晉讓人送來清水,一下一下替她擦臉。


    “江州城沒事,大秦也不會有事,你且安心歇著,餘下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


    林之語把頭靠在他懷裏,察覺到周子晉有離開的意思,立刻攥緊了他的袖子。


    “有什麽事,待會再說。我想抱抱你。”


    周子晉隻好坐穩了,手臂緊了緊。


    帳內情人的呢喃低語,隻有風在偷聽。


    姬偃師在外麵等得抓心撓肝,偏偏林危扯著他的後衣領,不讓他過去。


    姬偃師急道:“我哪裏是想聽牆角?這是怕兩個人幹柴烈火,沒把持住!”


    “子晉不是那麽沒有分寸的人!”


    林危瞪他一眼。


    姬偃師臉上一紅,轉移了話題。


    “函穀關的事情,可查出來是誰做的了?”


    林危:“不好查,江野抓來的那幾個人,嘴巴緊得跟蚌一樣,半天過去,什麽都問不出。”


    “什麽都問不出,卻不尋思,看來不是死士。”


    旁邊突兀地插來一道聲音,謝知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一邊。


    姬偃師的一張臉唰地一下就白了:“你走路,怎麽不帶聲音?”


    “是你自己分出了一個耳朵,沒注意。”


    謝知白眼翻翻,衝那帳子一抬下巴。


    “不尋死,這蚌就總有打開的那一天。”林危肅這一張臉,“瞧著是京城人,那就嚇上一嚇,總有人開口!”


    這個世界上,還是惜命的人多!


    ……


    三日後,江州城門開。


    許看山左看周霆琛一眼,右看周子晉一眼。


    是兄弟無疑!


    他一拱手,退了出去。


    帳內隻剩下他們二人。


    周子晉率先舉起酒杯:“這一杯,謝你出手相助。”


    燒酒入喉,周子晉眉頭都沒皺一下。


    “這第二杯,敬你是我兄長。”


    一連灌下兩杯酒,周子晉的臉上帶上了薄紅。


    周霆琛的眼底有什麽一閃而過:“第三杯?”


    “沒有第三杯。”


    酒杯放下,裏麵空空如也。


    過往種種,在酒裏浮現,又在酒裏消散。


    周霆琛:“過往是我對你不住,可對一個君王來說,沒有錯。”


    他有野心,有實力,不敢屈居人下。


    他得到過,失去過,落魄的鳳凰未必不如雞。


    周霆琛的嘴角溢出一聲輕笑。


    兩輩子了,或許是該換個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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