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慌失措地抬頭,兩人視線在空中一碰。


    “是你啊。”


    不知道是不是林之語的錯覺,周子晉似乎鬆了一口氣,手上的力道一鬆。


    林之語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挺了挺胸:“我沒想饞你身子。”


    周子晉:“……”


    林之語:“是江野說你每晚要藥浴,我不得已才動手的。”


    周子晉:“……”


    周子晉坐起身來:“是該給江野漲漲薪。”


    “什麽?”林之語一個晃神,沒聽清。


    她伸手碰了碰周子晉的額頭。


    不會是燒得說胡話了吧?


    冰涼的手一碰,周子晉覺得自己壓下去的那股火,又燒了起來。


    他三下五除二脫得隻剩下裏衣,大步走到屏風後。


    “嘩啦——”


    一時間,水花四濺。


    “你還好嗎?”


    林之語往那邊走了兩步,又覺得不妥,生生收住腳步,往旁邊一轉,坐到桌邊。


    周子晉虛虛實實的聲音透過屏風,傳到她耳朵裏頭。


    “無事。”


    林之語猛灌一口茶。


    自己也該壓壓火氣!


    “小荷去找顧離了,一會就來。”


    她沒話找話說了一句。


    “今晚動靜不小,他們也是聰明的,我想著,估計會連夜搬走。”


    還是沒有迴應。


    林之語想到他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心一緊。


    別是又暈過去了吧?


    這麽想著,她猛然起身,快步往屏風後走去。


    “周子晉?”


    浴桶沒人,隻剩氤氳的熱氣。


    林之語往裏麵一探頭,“誒……!”


    唰啦一聲響,周子晉從浴桶裏抬頭,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咫尺。


    “你幹什麽……唔!”


    剩下的話被迫吞迴了肚子。


    “嘩啦——”


    腰上覆來一隻大手,輕輕一帶,林之語整個人都栽進浴桶裏頭。


    還沒來得及反應,眼前就是一陣天旋地轉。


    伴著嘩啦啦的水聲,再睜眼時,已經被周子晉壓在了浴桶邊緣。


    “或許,有些事情,不用叫顧離來。”


    你就是我的藥。


    周子晉在心裏悄悄道。


    林之語不知道,她剛剛的樣子,在周子晉眼裏,誘惑是致命的。


    一身紅紗衣貼在身上,顯現出曼妙的曲線。


    他控製不住,也不想控製,直接就吻了上去。


    身下人先是抗拒,後是順從,再後麵,漸漸有了迴應。


    “姑娘,顧醫師來了——”


    門被拉開,聲音戛然而止。


    “咦,人呢?”


    緊接著就是顧離的聲音:“王爺?”


    腳步聲漸近,像是警鍾,一下拉迴周子晉的理智。


    “出去。”


    “啊?那姑娘……”


    “出去!”


    周子晉低喝一聲,屏風後的腳步停住,再一轉,順從地出了門。


    林之語的胸口一起一伏:“那個……”


    “對不起。”


    周子晉拉開兩人距離。


    “呃?”


    林之語愣在當場,眼瞧著周子晉從浴桶中起身,水珠撒了一地,披上外衣。


    一門之隔,剛剛那兩人並未離去。


    小荷在心裏破口大罵。


    晉王爺果然不是一個好東西,霸王硬上弓!


    偏顧離還睜著一雙眼睛,懵懵懂懂:“人不是在嗎?為何讓我們出來?”


    “傻子!”


    小荷罵了一句,“兩人在浴桶裏,你不知道?”


    “在就在,有什麽區別嗎?”


    榆木腦袋!


    鴛鴦戲水,都說是鴛鴦,哪會讓人打擾?


    就在門外兩人,一個怒火衝天,一個委屈巴巴的時候,門一下子被拉開。


    穿戴整齊的周子晉站在門後:“進來吧。”


    ……


    “中藥之後封了穴,這才導致高燒不退。”


    顧離收拾了藥箱,看著周子晉,欲言又止。


    “可是有什麽不好?”


    林之語躲開小荷質詢的視線,問道。


    “也不是什麽大事。”


    顧離輕咳一聲,“王爺同我過來一下。”


    林之語心中警鈴大作。


    是病情惡化?


    按照周子晉的性子,怕是一早就交代,有什麽問題,要背著自己。


    一股火氣竄上來。


    “坐下,就在這說。”


    林之語一句話,生生把起了一半身子的顧離給按了迴去。


    他拿眼睛瞟周子晉:“在這裏說,怕是要不太方便。”


    奈何周子晉正神遊天外,半天也沒接到他的暗示。


    林之語冷肅著一張臉:“怎麽不太方便?”


    顧離別無他法,紅著一張臉:“就是……藥效猛烈,王爺如此自持,怕是要出毛病了。”


    周子晉麵色一黑。


    這是在拐著彎說他有病?


    小荷麵色一喜。


    王爺不舉,姑娘還是安全的。


    顧離飛快收拾了東西,出了房門。


    不是他沒有醫德,是那林之語讓他說的。


    可不能怪他!


    小荷笑嘻嘻:“天色不早,王爺早些休息。”


    餘光往下邊一掃。


    周子晉咬牙:“本王沒病!”


    “是是是。”


    小荷拉著林之語,樂顛顛地出了房門。


    砰地一聲,門關上,隻剩下周子晉一人,點燈一夜,生氣一夜。


    李家同樣也是燈火通明。


    “大師,我兒的病,如何了?”


    李安態度畢恭畢敬,麵前是一個長胡子老道,瞧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模樣。


    “既然有了破解之法,加上我的功力加持,不出一個晚上,令郎的病就可以痊愈。”


    老道摸了一把自己的胡子,語氣得意。


    治好了郡守的兒子,以後還愁沒有生意嗎?


    也就得意了這麽一瞬,下一秒,他又換上了一副謙卑的樣子來。


    “不過這一切,都有賴於李大人。


    沒有他帶來的這個方子,我也無能為力。”


    李安連聲應道:“是是是,多虧了李大人。”


    李鴻瑞坐在一邊的太師椅上,對這一番誇讚,很是受用。


    陣法已經布下,剩下的,就是時間問題了。


    半個時辰後,李從容院子裏的一個小廝跌跌撞撞跑來。


    “老爺,出事了!”


    李安眉頭一皺:“又什麽事?在貴客麵前,冒冒失失,像什麽話!”


    小廝急道:“是公子,公子他出事了!”


    “什麽?”李安一下站起身來。


    老道心裏一突,正襟危坐道:“急什麽,發生了什麽,細細說來。”


    “前半刻鍾,公子突然像夢遊似的,滿院子亂走。


    我們幾個怕出事,就跟在他後頭。


    沒想到,沒想到……”


    說到這裏,小廝滿臉通紅,徹底卡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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