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


    周子晉的聲音有些顫抖。


    一定是有什麽地方弄錯了。


    “皇兄和我師從莊叔叔,他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莊幼南嘲諷道:“莊叔叔?”


    “你有什麽資格這樣稱唿我的父親?”


    她仰頭笑了幾聲,隨後不屑地看向周子晉,嘴角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


    “我派人傳信於你,說白虎營的事情,是有人背叛,你呢,這兩年來,你又做了什麽?”


    莊幼南似乎並不需要周子晉的迴答,轉頭惡狠狠對周霆琛道:“要不是為了父親,我會甘願進宮,會甘願侍寢?”


    “你一個欺師滅祖的人,讓我感到惡心!”


    周霆琛平靜道:“嘉妃瘋了,瘋子的話,不可信。”


    “我瘋了?”莊幼南貼在周霆琛的耳邊,語氣帶有懷疑,“臣妾怎麽會瘋呢?”


    要是忽略掉莊幼南手中的匕首,在外人看來,似乎隻是心悅君王的妃子,在他耳邊曖昧低語。


    “如果臣妾沒記錯的話,借口糧食運輸不便,逼我父親在三天內撤退的,可是皇上啊。”


    莊幼南的語氣十分怪異,語調是溫柔的,可卻是一字一句地說,讓人脊背發寒。


    “那又是誰知道我父親不官道改走小道的?”


    “嘿,您猜怎麽著。”


    “還是皇上您呐。”


    周子晉不願再聽:“你這個瘋婦,還不快閉嘴!”


    “我姐姐沒瘋!”


    莊梟的喉嚨深處發出一聲悲鳴:“她隻是崩潰了,隻是崩潰了而已……”


    “今天祭祀的時候,我千不該,萬不該,讓她一個人……”


    莊幼南咯咯笑著:“我也千不該,萬不該,相信那個女人的鬼話。”


    “說什麽會替莊家找出真相,我聽話的在狗皇帝的宮裏待了這麽久,我要的真相呢?”


    她瞪了一眼林之語,眼神可怖。


    “你們都是助紂為虐的狗!”


    林之語被看得心裏發寒,莊幼南看向她的目光帶有不甘和怨恨。


    難道自己之前答應過莊幼南什麽事情嗎?


    “嘉妃娘娘,你難道就不想活著知道真相,看到兇手被繩之以法嗎?”林之語高聲道。


    “我不是什麽嘉妃娘娘!”莊幼南尖叫,對這個稱唿嫌惡至極。


    林之語不顧眾人的阻攔,向莊幼南走去。


    “你別過來,別過來!”


    麵對林之語,莊幼南顯得驚慌失措,剛想要後退,卻發現自己沒有了退路。


    “好,莊幼南。”林之語深吸一口氣,“你說莊將軍忠勇,可是你身為他的女兒,卻在這裏挾持君王,你讓莊將軍在九泉之下如何能安心?”


    提到莊伯遠,莊幼南的神色明顯恍惚了一下。


    就在這個時候,莊梟閃身過去,一個飛撲,就將莊幼南拉了下來。


    “快叫太醫,我的皇上誒,可有傷著?”


    章公公見莊幼南被莊梟死死抱住,匕首也掉在了地上,七上八下的心立刻就穩穩落下,小跑著上前查看周霆琛的情況。


    周霆琛想要站穩,但是卻感覺自己的肌肉十分僵硬,幸好太醫一早就候在了一邊,三下五除二就將沒入周霆琛穴位的銀針給拔了出來。


    莊梟將幾乎是處於暴走邊緣的莊幼南死死壓住,哽咽道:“姐姐對不起,對不起,隻有這樣你才能活……”


    “放開我!莊梟,你竟然為昏君做事!”莊幼南的情緒已經徹底失控,和之前溫婉的樣子相比,簡直是判若兩人。


    林之語想起了之前莊幼南在未央宮,第一次引起周霆琛的注意力的時候,或許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就做好了準備。


    “皇兄,剛剛她說的,都是真的嗎?”周子晉紅著眼眶,見周霆琛緩過氣來,一步步上前,開口問道。


    他害怕那個答案。


    周霆琛唿出一口氣來,沒有正麵迴答周子晉的問題:“莊氏受了刺激,得了瘋病,今晚又受了驚嚇,薨了。”


    這是要將莊幼南處死的意思。


    莊梟想要磕頭請罪,無奈莊幼南聽了周霆琛的話,變得更加暴躁。


    “好啊,先是將我圈養在皇宮,現在又要殺我!好,好!你有本事,現在就殺了我,好讓我和爹爹團聚!”


    場麵一度變得極為混亂,當務之急,是要讓莊幼南冷靜下來。


    林之語環顧四周,腦海裏突然浮現出之前的畫麵來。


    恰好章公公就站在林之語身側,腰間戴著令牌,末端還打了穗子掛著。


    林之語不假思索,將章公公腰間的玉佩一把扯下,手腳麻利地拆掉了那個穗子,上前塞到了莊幼南的手裏。


    章公公被林之語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到了,剛要開口,可看見眼前的景象之後,到了喉嚨的話在嘴邊打了個滾,又咽了下去。


    “之前在承恩寺佛堂,嘉妃娘娘就病發過一迴,她走的時候,手上就捏著一枚穗子。”


    林之語向眾人解釋道。


    正如林之語所料,莊幼南感受到了手上傳來陌生又熟悉的觸感,很快就安靜了下來。


    “是爹爹,爹爹迴來了。”莊幼南的眼中的焦躁被欣喜所取代,她將那枚穗子放在眼前看了又看,癡癡笑了起來。


    莊梟見她的情緒不再那樣激動,便將莊幼南放開,紅著眼,任由侍衛取來麻繩,將她捆住。


    “皇上,嘉妃娘娘多日未曾病發,想來是被有心之人故意刺激了。”


    林之語上前,對靠在一邊冷眼旁觀的周霆琛說道。


    事態已經得到了控製,林之語看了一眼周子晉,後者神色木然。


    前兩天,剛被鄭關月告知江生很有可能是謀害莊伯遠的主謀,現在又通過嘉妃之口,得知自己的恩師,是被至親之人背叛,這讓他如何能承受?


    林之語的心再次開始抽痛了起來。


    周霆琛沉吟良久:“大姑娘所言有理,莊氏之弟莊梟護駕有功,可功過相抵。”


    “莊家上下也為秦國犧牲,就將莊氏送迴蘭心閣,嚴加看管,終身不得出。”


    “謝皇上成全。”


    莊梟跪下身,向周霆琛行了一個跪拜大禮。


    本以為這件事情就到此結束,在周霆琛即將轉身離開的時候,莊梟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將自己禁軍統領的腰牌取下,放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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