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到京兆府的時候,那裏亂得跟菜場一樣。


    景墨曄過來也不多說什麽,直接敲響了旁邊鳴冤的鼓。


    手忙腳亂的差役原本想要罵罵咧咧,隻是扭頭看見是他們的時候,直接把所有的話全咽了迴去。


    景墨曄和鳳疏影上次來京兆府的時候,差點沒把整個京兆府給掀了,眾差役記憶深刻。


    若他們之前不認識他們的話,那一次之後,當值的所有差役都認識他們。


    當即便有一個差役過來道:“王爺今日有何冤情?”


    景墨曄淡聲道:“本王前天夜裏被人刺殺,京兆尹沒能找到兇手,本王自己找到了。”


    差役聽到這話心尖顫了一下,隻要不是傻子,都知道他今日是要來搞事的。


    差役忙道:“王爺裏麵請!”


    景墨曄和鳳疏影一起往裏走的時候,快進門時他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鳳疏影看得十分明白,他是在說接下來看他的。


    鳳疏影輕掀了一下眉,眼裏有些期待,她也想知道他收拾起人來的時候是什麽樣子。


    他們一進到京兆府的前,原本鬧騰的院子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潘仁信在看到景墨曄的那一刻,雖然他此時痛得都還站不起來,瞳孔瞬間就縮了起來。


    他看著那些沒事找事的人,便猜到那是景墨曄派來的!


    他的手握成拳。


    潘仁信的表情十分難看,景墨曄卻根本就不看他一眼,直接走到京兆尹的麵前。


    京兆尹在看見他的時候,隻覺得腦殼都是疼的。


    景墨曄遞了一把刀給京兆尹,潘仁信看到那把刀嘴角染上了嘲諷。


    因為那夜刺殺景墨曄時,他用的刀都沒有任何印記。


    京兆尹接過刀四下看了看後沒看出半點端倪,問:“這刀有什麽問題嗎?”


    景墨曄迴答:“這刀上淬了毒,這種毒十分罕見,名喚朝露,見血封喉。”


    潘仁信聽到“朝露”這兩個字時表情微變。


    京兆尹不解地問:“朝露是什麽?”


    景墨曄迴答:“朝露是南越特有的秘藥,見多識廣的大夫應該能認得出來。”


    京兆尹偷偷地看了潘仁信一眼:“王爺請稍候,下官這便去請大夫驗一下這刀上的毒。”


    景墨曄淡聲道:“還請大人在請大夫的時候,順便去南越使臣的住處查驗一下,看看那裏有沒有一樣的毒。”


    京兆尹的臉色有些難看,他剛想說這事不太合適,畢竟潘仁信是南越的皇子,不好了隨意搜查。


    沒想到景墨曄扭頭看向潘仁信:“你敢讓京兆府派人去查嗎?”


    潘仁信還沒來得及否認,鳳疏影就在旁道:“他若不敢,那就是心虛,他八成就是兇手。”


    潘仁信:“……”


    鳳疏影把話說到這一步,他不能再攔。


    他看了京兆尹一眼,京兆尹不著痕跡地輕點了一下頭。


    他便道:“清者自清,這有什麽不敢的?”


    “倒是王爺,今日派人這般羞辱我,這件事情我必定會請貴國的皇上為我做主!”


    鳳疏影笑道:“大殿下要不找個機會請我朝的陛下為幹爹吧,你這種打不過就喊爹的事挺沒品的。”


    “再說了,你說這事是我們做的,你有證據嗎?”


    潘仁信:“……”


    他之前就極見識過鳳疏影的伶牙俐齒,此時再見,讓他恨不得撕爛她的嘴!


    偏鳳疏影還對他嫣然一笑:“你真是在南越橫慣了,不知道我朝辦案是要講證據的嗎?”


    京兆尹怕鳳疏影再說下去,會讓潘仁信吐血,他忙在旁打圓場:“今日之事本官會查清楚。”


    他說完便叫來少尹過來主持事務,他親自帶人去驛館。


    上次景墨曄遇刺之後,宮裏派人給他遞了消息,讓他拖。


    他當時就頭疼,因為景墨曄是京城裏出了名的難纏,他要拖還不被景墨曄揍,是一件極難的事情。


    但是這事就算是再難,他也得去做。


    這會景墨曄找上門來,他知道事情沒那麽簡單,便打算帶人去驛館銷毀證據。


    他準備出發的時候,景墨曄吩咐道:“狼七,你陪大人去一趟驛館。”


    京兆尹的表情一僵:“王爺這是信不過下官嗎?”


    景墨曄意味深長地看著他道:“是啊,本王信不過你,畢竟你查了三天都沒有任何進展,本王覺得你能力不夠。”


    京兆尹:“……”


    他是真沒想到景墨曄會把話說得如此直白。


    他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接景墨曄的話,隻得認命地帶著人去了驛館。


    景墨曄根本就不用擔心會不會得罪京兆尹的事,因為京兆尹是昭元帝的人。


    不管他是什麽樣的態度,京兆尹都不會盡心,還會設法坑他。


    他受的委屈隻能自己設法討要迴來,讓人無法拒絕的討要迴來。


    京兆尹走後,景墨曄湊到潘仁信的耳畔道:“你信不信,你這一次就算不死也得脫一層皮。”


    他的聲音低沉輕柔,卻聽得潘仁信的後背冒出了細密的冷汗。


    景墨曄微微一笑,站直了身體,看潘仁信的眼神像是在看死人。


    鳳疏影說要替他出頭收拾潘仁信,他心裏自然是高興的,因為她心是向著他的。


    但是他是男人,還不至於讓女人來護著。


    在鳳疏影準備收拾潘仁信的時候,他也為潘仁信準備了一個完整的套餐。


    不說把潘仁信活活整死,那也差不多了。


    潘仁信到此時終於知道怕了,就算是景墨曄在京中的處境再尷尬,那是景墨曄!


    更不要說,他這一次過來的時候,確實帶了不少的朝露。


    這事都不用景墨曄栽贓,就能在驛館裏把東西搜出來!


    而這也是景墨曄的高明之處,他的證據是假的,但是驛館裏的朝露卻是真的。


    不行,他得想辦法自救。


    他當即捂著胸口道:“救命,我胸口疼!”


    他是帶傷來的京兆府,京兆府裏有現成的大夫,他一喊,大夫立即就走過來查看。


    他卻以人多為由不讓大夫看,京兆尹少尹便讓人將他扶到旁邊的簽房去檢查。


    他進去是想裝病,然後讓人抄小路去驛館把朝露拿走。


    隻是他一進到簽房,就感覺有隻手掐著他的脖子,假病變成了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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