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氏一邊脫衣衫一邊唱著小曲,那小曲十分豔俗,是青樓裏最常唱的十八摸。


    她此時身上隻穿了薄薄一件寢衣,寢衣半敝著,露出裏麵的肌膚。


    她似乎發現有人站在門口,扭頭朝她看了過來。


    林書正這才發現她此時畫了一個極為妖媚的妝容,眼角眉梢裏帶著隻有青樓女子才會有的露骨和輕浮。


    在這一刻,林書正沒有香豔的感覺,隻覺得腦瓜子嗡嗡直響。


    他接受女子放浪,尤其是在床上的時候,越浪越好。


    他也喜歡看別人家的妻子衣衫半露,纖腰細腿,但是他卻接受不了華氏這副模樣。


    因為華氏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兩人床第之歡時,華氏都是十分板正保守的,沒什麽樂趣。


    所以他一直都覺得華氏在這方麵是無趣的,當初爆發她和劉車夫的事情時,他第一反應就是她是被人害了。


    可是他此時看到這樣的華氏時,他第一次懷疑自己的判斷。


    他甚至在想:


    華氏是不是原本就是這副騷得不行的模樣,隻是在他的麵前裝正經?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飛快地生根發芽。


    而此時華氏嬌笑了一聲,邁著碎步旋到林書正的身邊,勾著他的脖子道:“老爺,你怎麽現在才來啊!”


    又嬌又嗲的語氣,把林書正的雞皮疙瘩都激了起來,他黑著臉看著華氏道:“你夠了!”


    華氏嬌嬌一笑,衝他拋了記媚眼,嬌滴滴地道:“這哪裏夠!”


    她說完就朝林書正親了過來,他一記巴掌甩上去,直接就把華氏甩倒在地。


    林依存原本受了傷,想讓人把他扶迴去,他聽說華氏出事了,有些擔心,也撐著過來看了一眼。


    他看到華氏的模樣時,整個人都呆在那裏,眼裏滿是難以置信,就那麽傻傻地站在門口。


    華氏輕輕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地道:“我在這裏等了老爺這麽久,老爺一來就兇人家,真的太壞了!”


    她說完,身上的衣衫自肩頭滑了下來,露出裏麵的肚兜,再迴頭朝林書正看了過來。


    如果說她方才隻是有些許青樓女子的作派,那麽此時就是滿滿的青樓女子的作派了。


    華氏年輕時也是個美人,否則林書正也不會娶她。


    她若是二十來歲的年紀,這副模樣或許就是嬌美可人了。


    可是她如今已經四十來歲,臉上的皺紋都已經長了不少,這個動作,臉上的皮皺了大半。


    林書正看到她這副樣子惡心得不行。


    他怒道:“華氏,你給我起來!”


    華氏朝他伸出了手:“老爺來拉人家嘛!”


    鳳疏影原本是想知道陳母會如何折騰華氏,所以便過來看個熱鬧。


    隻是這個熱鬧比她想象中的還要熱鬧得多,陳母比她預期的有才,活著的時候那些皮條不是白拉的。


    別人看不出來華氏是什麽情況,鳳疏影卻是一眼就看出來了,華氏這是被陳母上身了。


    她弄明白陳母的套路後就不再看了,因為看了太傷眼睛。


    她準備走的是時候,林婉婷披頭散發赤著腳就跑了過來。


    她大老遠就在喊:“娘,救命!有鬼!”


    她今日被巧靈嚇得不行,這雖然是第二次,但是她卻覺得比第一次還要嚇人。


    她的心機,她的算計,在巨大的恐懼下,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她急匆匆地跑過來,甚至都沒有看見站在一旁的鳳疏影。


    鳳疏影看到這光景,覺得她不需要再在這裏欣賞這一家人的深厚的親情了,轉身便迴了房。


    陳母控製華氏的時候,眼尖地看見鳳疏影走了,她覺得這戲也就演得差不多了。


    於是她從華氏的身體裏出來,利落地跑了。


    她一走,華氏整個人就癱在了地上。


    林婉婷的尖叫聲把她喊醒,她一睜開眼卻沒有一眼看見林婉婷,而是看見林書正。


    不止林書正,他的身邊還跟著她最討厭的那個妾室。


    她忍不住道:“老爺怎麽來了?”


    林書正冷聲道:“我若不來,哪裏會知道你還有如此不要臉的一麵。”


    “華氏,你真是下賤!”


    華氏的臉瞬間變白,這才發現她此時是衣衫不整地坐在地上,她忙伸手把衣衫拉好。


    林書正卻已經不看她,扭頭就走。


    他走的時候冷聲道:“明日一早,你便把疏影的東西全還過去。”


    他的臉色十分難看,心情差到極致。


    他之前覺得華氏做事還算穩妥,這些年來沒有捅出什麽簍子來。


    可是到了此時,他卻覺得她簡直就不堪做主母:


    家沒管好也就算罷了,還把林依存給養偏了。


    他轉身的時候見林婉婷蓬頭赤腳一臉呆滯地站在那裏,他喝斥道:“你看看你這副樣子,像什麽話!”


    “就算是在自己家裏,這樣子也不合適,你娘都是怎麽教你的?”


    林婉婷原本受了驚嚇,想要尋求父母的關心和愛護,結果卻被林書正劈頭蓋臉一頓罵,她的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


    林書正看著就煩,根本就不搭理她,扭頭就走,留下林婉婷和華氏抱在一起哭。


    他走到門口看見林依存也站在那裏,頓時就更加氣不打一處來,罵道:“蠢貨!”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讓你不要再打鳳疏影的主意,你偏不聽!”


    林依存迴了句:“可是我之前逗她玩的時候,你也沒有攔。”


    林書正聽到這句話有些心梗,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此一時彼一時,這事你難道不懂嗎?”


    “這幾日你好好待在屋子裏看書,哪都不許去!”


    他話說得很兇,之前還說要對林依存請家法,卻終究舍不得。


    他打算把林依存禁足幾日,便算是給鳳疏影交代了。


    林依存原本打算明日就迴書院繼續念書,現在他被鳳疏影傷成這副樣子,明顯不適合迴書院。


    別的不說,光說林依存屁股被刀砍的那個傷,就沒法對外解釋得清。


    鳳疏影迴房之後,巧靈就過來跟她說了她在林婉婷那裏做的事。


    她總結道:“林婉婷的膽子太小了,真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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