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幽抬手看著表,此時已經是深夜十點多鍾。


    “抱歉,讓你們受連累了。”聽著身邊跑的吭哧吭哧直喘氣的丁天和炎歌,於幽在心裏泛起一陣歉意。


    兩人此時累的已經沒有任何迴答的力氣,隻能機械地跟在於幽身後跑著。


    學員們還在陸續到達。


    由於每批學員離亡魂大漠的距離不同,所以到達的時間也就不同,迎接新學員的時間,會一直持續到明天夜裏十二點鍾。


    比如丁天他們就比於幽來的要晚,但是他們人多而且實力強橫,途中都是全速前進,沒有任何耽誤,所以才能那麽快。


    在這之前,所有到達的人,無論是饑腸碌碌,還是疲憊不堪,都不管,一人發一塊晶片,往訓練場那麽一站,就在那佇著。


    沒有人敢哀聲歎氣,更沒有人抱怨,因為於幽他們三人就是最好的反麵教材。


    所以訓練場出奇的安靜。


    遠處又有一群到達的學員朝走到訓練場。


    “劍流雲!出列。”突然,站在訓練場邊緣的周謙眼一眯喊道。


    那群剛剛到達的學員裏帶頭的人,連忙跨出一步。


    “很好,我們發現你在到基地的路上使用違禁武器,膽子真不小,現在立刻把武器交出來,去禁閉室麵壁三天!”周謙那不近人情的聲音,落在劍流雲耳朵裏,仿佛是催命的喪鍾。


    武器交出來是小事,但是要被關進禁閉室...三天,他無法想像那是什麽樣殘酷的懲罰。


    “教..教官...我並不知道這個規定,能...能不能放過我一次?我再也不敢了。”劍流雲臉色變的蒼白,聲音都顫抖起來。


    他也是有強硬後台的人,本以為到了這裏,可以唿風喚雨,招攬大批小弟。


    但真實情況卻是這麽殘酷。


    “四天!”迴答他的是周謙略顯不耐煩的吼聲。


    劍流雲雙腿一軟,再也不敢多說什麽,被兩個士兵架起來,送進了一座高聳的建築中。


    “我想你們大都站的無聊了,我介紹一下,那間就是機甲一師的禁閉室。裏麵沒有任何光線,更沒有任何聲音,甚至沒有方便的地方,隻要被關進禁閉室人,保證他們都會覺得離開了這個世界。曾經有個士兵描述給我聽,說那裏就像是地獄,還是隻有你一個人的地獄,你們...想進去看看麽?迴答我!”周謙的聲音陡然提高,嚇的有些被多出來重量壓的有些彎腰駝背的學員,猛地挺直腰杆,頭上汗往外直淌。


    “不想!”學員們的聲音匯聚成一片。


    就連不可一世的李天豪,和那些青同會的成員,都不敢不認真對待。


    被關進小黑屋,沒有吃的沒有喝的都不可怕,甚至沒有光線也沒有什麽,實力到達四級基因係的人,沒有一個是弱者。


    就算不吃不喝十天,也可以存活下來,精神力高,各項感覺都十分靈敏。


    但是要命的是沒有任何聲音,寂靜的就像是活在末日一樣,對於這些感覺十分靈敏的學員們而言,這才是真正的地獄,殘酷且沒有任何辦法麵對。


    “很好,不想的話,我說什麽,你們就要做什麽,哪怕是錯的,都不可以質疑我的話,聽到沒有!”周謙一臉冷笑。


    他每一年都要接待一批來自華夏地區各省的學員,調教這些新兵蛋子,還不跟玩似的。


    人群中,有個短發女孩雙腿瑟瑟發抖,眼中充滿了畏懼。


    正是那個駕駛大機器在地底穿梭的短發妹子吳憂,她是第八組到達基地的學員,雖然隻是單身一人。


    劍流雲因為使用違禁武器被關,她可是直接使用了近乎作弊的手段,如果被查出來,下場肯定比劍流雲還慘。


    所幸的是,好像周謙並沒有得到要把她關禁閉的命令,有驚無險。


    另一堆人中,一個腰纏皮鞭的狐媚女人目不轉晴地盯著已經快要看不到背影的於幽,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嘴邊露出一絲神秘的笑意。


    又是六個小時過去,到了淩晨四點鍾,月落日升,天邊已經能夠看到一片紅芒。


    於幽提著兩團累的幾乎暈過去的軟肉,走迴隊伍。


    這次,他滿頭大汗,甚至連衣服都濕透了,臉上也露出強烈的疲憊模樣。


    隻不過這一切都是他裝的,有核磁源在體力做為力量源泉,雖然於幽還不能主動使用,但是通過高強度鍛煉壓榨出來的那些能量就足夠他受用無窮。


    這些能量跟透支他細胞分裂次數不同,本來應該是四級精神基因係才能控製的,機緣巧合被他現在引發出來。


    想一想,南宮家族傾巨資花費幾十年工夫,為家主南宮奎研製出來的“神物”,用在一個小小三級基因師的身上,簡直就是暴斂天珍。


    但是為了不讓教官把自己逐出基地,於幽隻能把水份從體內逼出來,再偽裝成非常累的樣子。


    “於幽...嗚嗚,是我們不好,讓你受了好大的罪。”雲菁秋都快哭出來了,低聲地抽泣著。


    王若蘭也好不到哪去,眼中一片愧疚。


    她們兩個,一路上都像是拖累,才剛到基地就害的於幽被罰負重跑了八十公裏,還連帶著把炎歌和丁天整的半死。


    “沒事了,不要在意,日子還長著呢。你們兩個也要利用這個機會讓自己變強,王若蘭你可別忘了,蘇城還有匪徒想要抓你,這是個難得的機會。”於幽把丁天扔給他的小夥伴,把炎歌扶著站起來後說道。


    “嗯!我知道,我會努力的。”王若蘭認真地點頭。


    “我也會。”雲菁秋不甘示弱地跟道。


    接下來的時間,對於於幽來說,並不難熬,他並沒有把負重調迴正常的兩倍,還是維持被罰時不變。


    靜靜地站在那裏,雙眼皮耷拉著,雙肩放鬆下垂,精神在體外形成感知,注意力卻集中在體力,一邊淬煉[命門穴],一邊在修煉翔風刀法。


    這一點是他在第二次被罰時領悟到的。


    隻要把精神集中起來,就能夠在大腦中想像出空曠的場景,具像化他的身體。


    這種思維身體其實當初在給王若蘭治病是就出現過,不過當時不能夠變成人,而是形成一把精神之劍。


    現在精神力強大了不知多少倍,可以輕鬆形成身體。


    大腦空間中,於幽手持武士刀,依照著記錄下來的翔風刀法修煉著。


    “金舞花朝陽!”


    於幽心意一動,手中武士刀閃爍,刀影紛飛,身邊現出八朵刀花,散發著刺骨的寒意,一閃即逝。


    丁天的家傳[翔風刀法]竟然被他瞬間練成了第一招。


    “這套[翔風刀法]果然是上乘武學,看來用[太乙意形拳]換一點都不虧。雖然練成第一招,但是威力比起丁天本人卻差的太遠。丁天刀身一絞,遍身刀花,潑水不進,風透不出,我卻隻能幻化出八朵,並不是速度不夠快,總覺得裏麵缺少了點什麽。”於幽身形一頓,刀光統統消失,站在空曠的意識空間思考著。


    他把當時看丁天舞刀時的場景又迴憶了一遍又一遍,仔細觀看他的每一處動作,每一個次發力,甚至每一個表情變化,突然心中大悟。


    “是意境,以意禦刀,用刀禦風,是翔風刀法決竅。”於幽記起丁天說過的話,心中像撥開烏雲一樣,豁然開朗。


    身體一動,刀光再現,這次的刀法,遍撒開來,足足有二十四朵,比先前多了三倍。


    “果然是這樣,命門沒有修煉到位,身體的脊椎不直,如果用力的話很難順利傳導,變成拙力、僵力,這樣刀花自然舞不出來。但如果力中帶意,那就變成了勁,勁通無阻,就像快速出拳一樣,心中不想就會打的更快,越想就會越緊張。”隻是短短幾分鍾,於幽就明白了一個至深的武學道理:“這麽說的話,太乙意形拳應該也是一個道理,我以前太注重力了,所以開始一直打不出虎嘯龍吟,後來是因為力量增漲到一定境界,威力還是遠遠比不了姑姑隨手打出的一拳,原來是這個原因。”


    [太乙意形拳]講究的也是意,隻不過跟刀法不同,現階段於幽修煉,更側重於力。


    拙力一大,身體就僵,身體一僵自然就不靈光了。


    但是如果意識通達全身,就算命門不直,也可以讓力變成勁。


    想通了這一點,於幽把手裏武士刀一撇,雙手如劈柴,一下發力,手臂竟然發出猛虎暴怒般的嘯叫,骨骼和皮膚肌肉分離,就像一個層層相套的大竹筒一樣,沒有了僵力,威力比以前不知增加了多少。


    這還是在意識空間,如果是在真實的世界裏,有空氣阻力,發出的嘯聲還要更大。


    不但能夠擾亂敵人的心神,增加自己的氣勢,還能夠通過聲音共振,調節身體內部肌肉、骨骼、經脈和器官的位置,把力量最大化的傳導出來。


    這才是[主乙意形拳]真正的奧秘。


    意形意形,有意才具其形。


    練通了這一點,於幽覺得渾身上下都舒服,有種無與倫比的成就感,心中對丁天生出感激。


    “怪不得這家夥以前不認識我卻那麽熱情幫我介紹生意,原來武學之間相互印證得到突破,是這麽美好的事情。”


    於幽精神爽朗,接著雙打出[柔體鑽拳]、[龍吟崩拳]和[震體炮拳],果然每一招都得到了巨大提升。


    他可以肯定,如果現在再碰上七宗社大弟子暴怒的話,一記退步龍吟崩拳,就能跟他勢均力敵,甚至還有打贏的可能。


    收獲之大,難以想像。


    才練習一招翔風刀法,就得到這麽大的好處,於幽幹脆也不停歇,利用武學突進的激情,研習著第二招[雙刀蝶戲水]。


    隻可惜於幽接觸這套刀法時間太短,以前又不精於用刀,研究了半天,第二招都沒能使出個模樣來。


    像這種家傳的古武學,光明白其中奧秘還不夠,還需要無數次的苦練方能有所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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